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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
二字如重錘擊鼎,整座藥王穀突然天旋地轉。白安秋看到虯髯大漢的九環刀在劇烈顫抖著,酒劍客手中握緊了雙手劍。
“三日後子時,天險穀地獄道關閉山門,大劫之前不再參與世事。”那聲音突然凝成實體,眾人眼前浮現半張天險穀的地貌,“若與江湖糾葛羈絆未斷,可自行離去,一切生死與天險穀地獄道無關”
“大宗主,這……我等遵大宗主法旨。”枯骨老人突然雖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嘴說半句。
“雲家那小丫頭,你弒殺師長大逆不道,念你事出有因,本宗主不予追究,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終身不得離開地獄穀。”雲溪突然悶哼跪地,鎖骨處的滲出紅色血霧。
強大的威壓迫使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段錦,你父親修煉邪功走火入魔,雲家小丫頭失手殺了他,前因後果本座已明了,如今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此間恩怨就此明了,你可有疑意?”
魔教那錦衣男子不敢不從,低著頭,說道,“全憑大宗主做主。”
“至於你……”一道目光鎖定在了白安秋身上,強大的氣機鎖定讓白安秋渾身不自在。
“破!”言出法隨,白安秋安安解除那道無形的契機。
那道聲音的主人微微動容了一下,眼眸微微睜開了些許,強大的契機再次鎖定住白安秋,任憑他施展言出法隨也掙脫不得那束縛。
隨之,他對著地獄穀中的白安秋淡淡地說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穀,我不殺你。”
白安秋點了點頭,應聲迴答。
“替我向你那老不死的師父帶句話!”
“前輩請講!”他解開白安秋身上的束縛,白安秋雙手抱拳,禮敬說道。
“讓他等我出關,自會去找他算一算這麼多年來的賬。”
白安秋自然不知道二人之間有何賬目,彼此有何淵源,“一定將前輩的話帶到。”
“滾吧!”
“好嘞!”白安秋點頭,隨即便要帶著神鷹衛等人離開。
突然,他又折返了迴來,“那個,前輩,我朋友還在藥王穀治病,我能否先請斷前輩為她療傷?”
“你有那長生丹,武宗的那小丫頭死不了。”
“好嘞!”白安秋滿意地轉過身,他離開前特意看了一眼蒼白無力的斷一指,暗暗點了點頭,似乎在說,答應你的事兒我會記住。
斷一指微微頷首,目送白安秋離開。
現在的結果是最好的結果。
白安秋腳步輕盈地返迴藥王穀,心中掛念著蘇青霓的傷勢。穿過曲折蜿蜒的小徑,他很快來到了蘇青霓所在的靜室。室內燭光搖曳,映照出蘇青霓蒼白卻依然清秀的臉龐,她靜靜地躺在榻上,唿吸微弱而急促。
白安秋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長生丹,丹藥散發著淡淡的熒光,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生命力。他輕手輕腳地將丹藥送入蘇青霓的口中,隨後運用內力助其化開,讓藥效迅速滲透至她的四肢百骸。
龐大的生命力從四方八方湧來,匯入蘇青霓體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白安秋緊張地注視著蘇青霓的變化。不久,一抹紅暈悄然爬上了她的臉頰,唿吸也漸漸平穩下來,顯然是這來自不易的長生丹發揮了奇效。
他心中暗自慶幸,這長生丹果然非同凡響,不負他所望啊。
待蘇青霓的情況穩定後,白安秋輕步走出靜室,找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洛冰嬋。洛冰嬋一見他出來,連忙迎上前來,眼中滿是關切:“怎麼樣,她怎麼樣了?”
白安秋搖了搖頭,一臉愁容。
洛冰嬋心中更加焦急了,“實在不行,我去求師父出手!”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哈哈哈哈,逗你呢!”白安秋一把拉住洛冰嬋的纖纖玉臂,“放心,我拿到神丹了,給她服下了。”
“真的?”洛冰嬋欣喜,隨之又轉落一副失望的樣子。
“真的!”白安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怎麼救好了她,你還一副失望的樣子啊?”
洛冰嬋嘟著小嘴,盯著白安秋看了許久。
“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了生死垂危的時候,你會不會也這麼奮不顧身救我?”洛冰嬋問道。
白安秋搖了搖頭。
洛冰嬋有些失落,眼珠子一下子就掛在了眼眸中。
“傻瓜,我不會讓你遇到危險的!”白安秋平靜且十分認真地說道。
“你就會騙我!”
白安秋擺了擺手,繼續地說道:“冰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剛剛在地獄穀遇到了許多事,你們大宗主下令封山了,臨行前,你師父讓我帶你一同離開。”
洛冰嬋聞言,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我不走,師父還沒有迴來?”
“大劫將至,你師父和地獄道等高手要閉關,無暇顧及到你,這才托付給我,讓我照顧你!”
“真的?”
“比黃金還真!”白安秋說道,“你師父已經把你許配給我做暖床小妾了!”
洛冰嬋俏臉一紅,淬了白安秋一口,“呸,不要臉!”
白安秋哈哈大笑,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去收拾收拾吧,等青霓醒了,我們就要離開。”
洛冰嬋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那我們去哪?”洛冰嬋心中空落落的,“雖然我很想離開這裏,現在可以離開了,卻十分不舍。”
“江湖那麼大,自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白安秋笑道。
洛冰嬋迴到房間收拾東西,而趙無極則是跟在白安秋身後,來到一處。
“大人,我們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夥兒人,是天險穀派出去的。您猜猜,他們出去做甚?”趙無極賣了個關子,問道。
白安秋收起先前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認真思索了一下。
“莫非跟北虜使團有關?”
趙無極點點頭,心中對白安秋佩服又增加了一分,“正是!”他繼續說道,“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對話,似乎是要在半路對北虜的使團下手,我讓底下兩個兄弟遠遠跟著他們了。”
聽完趙無極一番話,白安秋若有所思,其中利害關係可非那麼簡單。
如果北虜使團在半路被劫殺,久久不見迴複,自然斷定是天武王朝心虛,不願接受談判斬了來使,那北虜朝廷必然震怒,到時候就算有緩和的餘地也不得不發兵討檄了。
這計謀雖然很淺顯,但卻很好用。
他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北虜和天武朝打起來。
“我們必須盡快啟程,在這夥人下手之前阻止他們!否則我們剛爭取來的優勢局麵就會變得很被動了!”白安秋嚴肅認真地說道。
趙無極點了點頭,“我帶弟兄們前行一步,大人您隨後跟上!?”
“好!”白安秋應道,“按照北虜使團的腳程,現在應該到西風道了?此地距離西風道不遠,那群殺手最有可能埋伏的地方便是西風道十六鎮,我們在那會合!”
“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