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受傷昏迷,屬於意外之中,也屬於意外之外。
都說笑是會傳染人,李雲(yún)暖心想,這脾氣秉性估摸著也是會傳染的。
就比如現(xiàn)在,她剛剛還有些激動忐忑的心情,在看到陸行簡這麼鎮(zhèn)定的情況下,她也跟著冷靜下來。
點頭“哦”了一聲,“好。”
邊關(guān)事務(wù)繁忙,南夷對南慶總是虎視眈眈,邊關(guān)離不得人,唯一的兒子大婚,護國公都沒能趕迴去。
隻是讓人送了東西迴去。
是以,李雲(yún)暖和陸行簡成婚好幾個月了,一直都未曾見過公爹。
剛說完,外麵就有匆忙慌張的腳步聲傳來。
“陸行簡,不好了不好了。”
人未到先聞其聲。
劉子軒的聲音聽起來焦急死了。
陸行簡皺眉,“你不是去搞大動作要讓南宮煌刮目相看嗎,怎麼這般火急火燎的迴來了?”
“不,不是。”
因為跑得急,心裏慌亂,快喘死他了。
“是姨母。”劉子軒喘了好幾口氣,說話還是有些費力,“南宮煌那賤人,跑去京城把姨母給綁了。”
“你說什麼!?”陸行簡聞言連忙站起來,眉目皺深,“我母親怎麼了?”
“南宮煌,去京城了,綁了姨母。”劉子軒又重複了一遍。
“然後呢,我母親呢?就這樣被他帶走了?”陸行簡此刻的心已經(jīng)不能用怒來形容了。
“姨母剛烈,和他死扛,府中護衛(wèi)拚死守護,姨母為了不讓我們受到牽製,直接放火燒了護國公府,如今沒有消息。”這是劉子軒剛剛收到的消息,看完就急忙跑過來了。
“沒有消息是什麼…意思。”陸行簡的聲音有些沙啞和哽咽,語氣都夾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顫抖。
“護國公府大火,京兆府尹趕到時,整個府邸已經(jīng)燒了大半,在府中找到的數(shù)具屍身,都不是姨母。”
陸行簡聞言不語,隻是手上的青筋暴起,證明了他隻不過是在強忍著怒氣。
許久。
陸行簡抬眼,“南宮煌呢?在哪兒?”
“跑了…………”
“天子腳下,也能讓敵國太子來去自如,朝廷是養(yǎng)了一群廢物不成。”
陸行簡猛地拍了桌子,怒氣值到達了頂峰。
李雲(yún)暖還從未見過他怒氣值一百的時候。
也是,剛把父親救了出來,母親又失蹤了,任誰也不會好脾氣。
劉子軒也很生氣,他又被南宮煌擺了一道,他攻他前線如火如荼,起勁得很。
沒想到別人竟對著他們的後院出手。
“消息是什麼時候的消息?”李雲(yún)暖開口詢問,她不想當透明人了。
“三日前……”劉子軒想了想信上落筆的時間,迴答。
“南慶京城到南夷,必然要經(jīng)過南域,而京城到南域,不吃不喝不睡快馬加鞭最快也要十日,就說明南宮煌在短時間內(nèi)迴不到南夷。”李雲(yún)暖想了想看著陸行簡道。
房間內(nèi)三道目光都看著李雲(yún)暖,想聽聽她的想法。
李雲(yún)暖又道,“佛嶺客棧掌櫃魏好,前身是南夷二皇子,甘願舍棄身份入南慶平民生活在南域附近,就是為了傳遞消息,方便南夷知道我國近況,此計和十三年前,世子打敗的南夷的方法一模一樣。”
“既然我們的計謀能讓他們模仿,為何我們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模仿他們呢。”
“你是想讓我們?nèi)ツ弦模俊眲⒆榆幝牰恕?br />
李雲(yún)暖點頭。
“不行!”陸行簡聽完,直接拒絕。
“為什麼?”李雲(yún)暖有些疑惑,“南宮煌知道你來了邊關(guān),救出公爹勢在必得,可他偏偏不和你爭,直接讓你救,而他呢!他轉(zhuǎn)身就去了京城,想拿婆母威脅你,我們也可以反過來,入南夷拿住南宮煌在意的人。”
“南宮煌沒有在意的人。”陸行簡語氣冷淡,“他在意的隻有江山。”
他同南宮煌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他知道他沒有在意的人,連個喜歡的女人都沒有。
“不,他有!”李雲(yún)暖肯定道。
陸行簡抬眼與她對視,示意她繼續(xù)說。
“魏好!魏好是他在意的人,是可以攻破他的弱點。”
陸行簡挑眉。
“魏好是南宮煌的同胞弟弟,當年南夷王後育有二子一女,分別是南宮煌,南宮離,南宮玉,可南夷王變心,傷了南夷王後的心,南夷王後傷心之下,帶著女兒逃走,至今杳無音信,遂兄弟二人同一時間失去了母後和妹妹,對南夷王恨透了。”
“而南宮離,也就是魏好,十歲就離開了南夷王宮,兄弟二人分別多年,每年靠著僅有的書信聯(lián)係,看似關(guān)係不怎麼樣,隻有南宮煌自己知道嗎,他有多麼在意這個弟弟。”
“既然隻有南宮煌自己知道,那你又怎麼敢確定你分析的就是對的。”
陸行簡問她,此刻看她的眼神和同她說話的語氣不再是看妻子的眼神,而是看一個隊友的眼神。
帶著欣賞和支持。
而李雲(yún)暖,需要的就是這種。
“我佛嶺客棧,曾見過他們。”
“就憑這個,不行。”
“你可以相信我,婆母失蹤,我也很著急。”李雲(yún)暖看著陸行簡,眼底是堅持和執(zhí)拗。
陸行簡,“…………”
紫川和劉子軒在一旁看著他們夫妻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都不敢插話,也插不進去話。
“弟妹有什麼好的建議?這入南夷的人選該是誰?”劉子軒見陸行簡不說話,他才開口說話。
李雲(yún)暖偏頭看著他,肯定的指了指自己,“我!”
“不行!”
“不行…………”
兩個人異口同聲,拒絕李雲(yún)暖的想法。
李雲(yún)暖歎氣,“要想人不知,隻有我。”
這下不光是陸行簡皺眉了,就連劉子軒也跟著皺眉,“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能孤身闖南夷。”
“我有紫川。”李雲(yún)暖指了指紫川。
後者不敢說話,看著陸行簡和劉子軒。
他心裏默念:他隻是一個護衛(wèi),聽從主子的安排,主子讓他去哪兒,他就去哪兒,主子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也不行。”陸行簡還是想也不想的拒絕。
“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另想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