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不了。”
麵對白煌近乎強(qiáng)盜般的行為,墨玲瓏依舊平靜,而且坦誠,她拒絕了,但說出了理由,而且說的清楚。
“司天法如今我隻能修,但拿不出來。”
白煌不語,下一刻,他伸出的手突然上抬,點(diǎn)向墨玲瓏眉心。
墨玲瓏不動也不反抗,任由他動作。
那一指,將兩人相連,兩人的心,本來都是晦澀,但在此時悄然相觸。
白煌是何等人物?
這個問題,墨玲瓏或許比很多很多人都要清楚。
這樣的人物,一紙婚約能綁得住?還是一個仙妃之姿就能吃透?這些問題,她有自己的考量,或許天下女子都還懵懂矜持,沒聽過白煌也不懂白煌二字的含義,但她顯然非常清楚。
那麼如何讓他放下戒備開始嚐試信任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女子?
她正在示範(fàn)。
她在白煌麵前完全沒有任何高傲,但或許正如她所言,她此時就是墨玲瓏,是白煌的未婚妻,並不是什麼司天之仙。
或是許久或是一瞬,白煌收迴手指,他的長眸光華蕩漾,隨後漸漸隱落。
“混沌而迷蒙,無從探知。”
他低語著,緊緊盯著眼前的墨裙女子,
“你這身體,有大問題。”
墨玲瓏聞言輕聲開口,
“跟著你,我想再大的問題也不是問題了。”
白煌不語,這個未婚妻並不如他當(dāng)初想象的那麼難以相處,也不需要他對姑射仙子一般費(fèi)盡心思去征服,她在主動靠近他,而且誠意十足。
現(xiàn)實(shí)與幻想帶來的強(qiáng)烈反差讓白尤物有些不適應(yīng),於是他皺眉,
“既然有夫妻之名,你也鐵了心,今晚便一起睡吧。”
他很認(rèn)真,甚至帶點(diǎn)嚴(yán)肅,
“我想上了你。”
墨玲瓏一愣,即使她早已經(jīng)想好了無數(shù)種結(jié)果,也實(shí)在是沒料到白煌會這麼直接,這麼的……不要臉。
甚至不是臉不臉的事了,這已經(jīng)不是人了。
但盡管如此她還是沒反抗,也沒有羞惱,或許有些害羞,但隱在墨華中誰也看不到。
半晌後,她開口了,
“你認(rèn)真的麼?”
“自然。”
“可是我聽聞你已經(jīng)吃了碧落。”
“吃她跟吃你,有衝突麼?”
“最近你還賞了桃花又賞了明珠……”
“怎麼?這妨礙我想賞月麼?”
“這般勤快,你……你吃得消麼?”
“你在辱我?”
白尤物不樂意了,
“姓墨的,你是不是在侮辱偉大的白煌大人?”
“沒有。”
墨玲瓏有些心虛,聲音更輕了,
“我身子有些問題,此時於你我來說都不算是好時機(jī),甚至有害而無益……不過……”
“不過你若真是想的話,我自然沒有拒絕之理…….”
“今晚可以。”
她身畔的墨色月華顫動起伏著,但看不清她的表情,
“隻要你想,隨時…….都可以。”
白煌有些發(fā)愣,片刻後他伸出大拇指,由衷讚歎,
“墨玲瓏,你是個人物。”
“什麼意思?”
墨玲瓏沒太懂,
“那今晚……”
“我沒那麼餓。”
白煌擺手,再度轉(zhuǎn)身抬腳,走向明珠與桃夭那邊,
“哦。”
墨玲瓏安安靜靜,依舊隨在他身側(cè),隻是這一次,她腳步似乎輕快了許多。
“第五仙妃,你了解多少?”
行走間,白煌隨意開口,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墨玲瓏能聽出來他的聲音也溫和了許多,這一次,似乎是真的溫和了。
她見白煌真的開始跟她分享秘密,思索著認(rèn)真迴答,
“我知道她如今舍了瓊霄自稱碧落,還想拉你入地獄,而且你們已經(jīng)見過了。”
“我已經(jīng)加入了地獄,得了帝尊之位。”
白煌點(diǎn)頭,不驚訝墨玲瓏知道這些,他再度輕飄飄發(fā)問,
“此事,依你看來如何?”
墨玲瓏思索著,依舊認(rèn)真,她非常清楚,白煌已經(jīng)在考驗(yàn)她。
“仙妃入幕,一步登天,可謂是人名利三收,自然妙極。”
白煌點(diǎn)頭,
“沒了?”
“大世初盛起,仙妖皆隱動,縱觀仙域,如今可稱勢力者唯仙庭地獄兩處,此時站隊(duì)上船,背靠地獄省去不少心思,身在天洲插手帝洲,兩者兼顧快人何止數(shù)步,這一招自然精彩。”
這是墨玲瓏的第二個迴答,白煌聞言點(diǎn)頭,再吐二字,
“沒了?”
墨玲瓏沉默,片刻後第三次開口,
“自負(fù)無比大落一子,地獄日後必將盡歸你手,以地獄整治七十二帝洲,借帝洲撬動仙域大世,翻雲(yún)覆雨肆意妄為,貪!狂!險!絕!”
白煌停步,轉(zhuǎn)向她,微微一笑,
“不貪何以修道?不狂何以征伐?不險怎稱盛世?不絕何以為巔?”
墨玲瓏一愣,琢磨著這幾句話,最終釋懷,
“這很白煌。”
兩人相視一笑,有種知音之暢快。
“出了天池,我便會讓白家開啟盛宴。”
白煌開始交代事情,經(jīng)曆過試探以後,他決定把一些事情透露給這個目前在任何方麵他都挑不出缺點(diǎn)的女人。
“何宴?”
“世尊宴。”
白煌微笑,
“天殺如今已無敵手,世尊之位,舍我其誰?”
“可是……各族天隻……”
墨玲瓏皺眉,剛要提出不同意見,便看到了白煌那雙妖美眸子,她心兒一顫,改口再言,
“你本就是想逼他們出來?”
白煌微笑點(diǎn)頭,
“就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膽子了。”
“他們不出來,就把這名利白白送與我,要是出來那也極好。”
他眸子中的七彩之色一閃而逝,笑容染上冰冷,
“出來,那便為我白煌,再鋪無上天途!”
墨玲瓏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心潮澎湃,或許是白煌太狂了太貪了,三兩句話就讓她都感到心顫。
他身在天池,便已經(jīng)給很多人都想好了下場。
隻未聞他,他已見隻。
赤裸裸的陽謀,左右他都是得利者。
唿!……….
墨玲瓏深唿吸,而後輕柔開口,
“那我一定攜大禮到場,為白天子增光添彩。”
白煌笑了,
“你這女人,我很滿意。”
墨玲瓏笑瞇瞇接納了這個小表揚(yáng),跟白煌談這一次,讓她有了種狼狽為奸玩轉(zhuǎn)大世的變態(tài)快感,實(shí)在是妙不可言。
而後,她又想到一點(diǎn),
“那碧落呢?她會不會來?”
“她男人的事,她敢不來?”
白煌微笑,如仙如妖又如魔,
“你們個個都神壇漸起,我的路,也該開始了……..”
墨玲瓏安靜站在白煌的陰影籠罩下,像一輪在無盡蒼天之下默默發(fā)光的墨色月牙。
她微笑點(diǎn)頭,聲音如月。
“那一定會是我見過最璀璨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