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心思活泛了。


    不過他不敢表現(xiàn)出來，還不知道皇爺爺會不會迴宮呢。


    如果他是皇帝，他肯定不會讓皇爺爺留在這裏。


    “起來吧。”李安擺擺手。


    “謝祖父！”


    至於顏婉，則是在廚房幫忙，她雖然不會炒菜，但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太上皇出宮，她其實也很震驚，但她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


    “那又如何，再過些日子，等自己和離，便是自由身，不再是李家兒媳！”顏婉這麼想，也就不在想自己會不會做錯什麼事情，會不會惹得長輩不高興。


    相反，她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很快，秦牧整好了五葷三素，菜量都很大。


    為了招待李安，他還準(zhǔn)備了幾種酒水，不管是果酒還是白酒，李安喜歡哪種就喝哪種。


    眾人吃的也很爽快。


    飯後，秦牧還抽空帶著老爺子去村子裏散步消食，聊得特別投緣，李玄明都插不上嘴。


    最後，他隻能歸咎於這爺孫倆的緣分。


    一路上過往的村民，都不住的給秦牧打招唿行禮，他們不是畏懼秦牧，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感激。


    李安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逸雲(yún)，初來時，聽叔德說起你，我還不敢相信，來之前，我還特地去流民村轉(zhuǎn)了轉(zhuǎn)，沒想到，你做的比他說的還要好，可想過以後的打算？”


    說著，他頓了頓，又道：“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爺爺不是逼你，隻是覺得你是個當(dāng)官的料子，有了咱們家的幫忙，以後進(jìn)入官場肯定如虎添翼。


    隻有你權(quán)力大了才能更好的改變這個世界，對不對？”


    眾人都豎著耳朵，像看看秦牧怎麼說。


    “老爺子，你覺得改變一個人容易不容易？”


    秦牧沒有迴答，而是反問他。


    李安想了想，“不容易，小時還能管教，但是長大後，想要扭轉(zhuǎn)一個人的性子，很難很難，除非他自己開悟！”


    “對咯，既然改變一個人都這麼難，那麼改變一個世界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秦牧搖搖頭，“這片土地，每一次變化，都伴隨著腥風(fēng)血雨，唯有殺戮和死亡，才能夠真正為改變奠定基礎(chǔ)，我能做的其實很少，變法就沒有不死人的。


    不是你一個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的迴答始終隻有一個，我不願意入仕。


    倒不是因為我清高，而是覺得無聊，權(quán)利傾軋到了最後，又有幾個人是真心為了這個天下，為了百姓的？”


    李安深深的看了秦牧一眼，“你就是看的太透徹了，才懶得於那些人虛與委蛇。”


    李玄明也歎了口氣，“爹，我早跟您說了，這小子就是不上進(jìn)！”


    李貞也覺得可惜，要是秦牧願意入仕，東宮直接就起飛了。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秦牧被那些事情所累，他就不是自己心目中那個超然的秦牧了。


    李京撇撇嘴，不知為何，他始終覺得秦牧在裝杯。


    不過，他要是有秦牧的本事就好了。


    可惜，他沒有！


    秦達(dá)笑了笑，很是滿意秦牧的迴答。


    李孝宗等人也搖搖頭，涉世而不入世，這種狀態(tài)，或許才是最後的吧。


    一入江湖歲月催，個中艱苦，隻有自己能體會。


    “老爺子，這樣就挺好的，如果我入仕，我就不是現(xiàn)在的我，我肯定會被各種勢力綁架，最後改變我的初衷。


    我又不是個官迷，我所求的，不過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過完這一生罷了。”


    李安點(diǎn)點(diǎn)頭，對秦牧有了更深的認(rèn)知，“這樣也好，也許，這樣的你，才是頭腦冷靜的你，才能夠淡然的麵對一切。”


    隨即，他扯開話題，跟秦牧說起了秦家村未來的發(fā)展。


    秦牧知道他有意考教自己，也沒有隱瞞，把秦家村未來五年的發(fā)展計劃說了出來。


    秦牧很清楚，今天在這裏的人，大概率都會是計劃中的參與者。


    流民村，渭南縣，這都是他計劃中的重要環(huán)節(jié)。


    而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將秦家村的的產(chǎn)品傾銷到世界各地。


    將京兆打造成一個合格的中轉(zhuǎn)中心，而源頭，就是秦家村。


    用整個世界來供養(yǎng)秦家村。


    不過，這計劃落入他們耳朵裏就不一樣了。


    比如李安就覺得，秦牧太好了，想通過經(jīng)商的方式，來改變百姓的生活，提高百姓的生活質(zhì)量。


    李玄明滿腦子都是‘以商托農(nóng)’，心中那個計劃也是越發(fā)的完善。


    李孝宗幾人都聽得直流口水。


    秦牧的大商業(yè)計劃，誰聽了不迷糊？


    什麼修建隸直道，在隸直道修建大型的中轉(zhuǎn)倉庫，將貨物發(fā)往全國，依托這個體係，可以輕鬆製造很多百萬巨富。


    還有工業(yè)園區(qū)體係，對外經(jīng)商體係，聽得他們一愣一愣的。


    總而言之就一個，將大貞的商品推銷到全世界，把真金白銀和糧食收迴國內(nèi)！


    這誰聽了不迷糊？


    李貞也攥著拳頭，毫不誇張的說，秦牧的五年計劃，完全可以照搬到國策上。


    所以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寫自己的心得和計劃，準(zhǔn)備呈給父皇。


    李京則是撇嘴，心想，“說的比唱的好聽，還不是想壓榨百姓？”


    這時候，李玄明道：“逸雲(yún)，我把你的供暖計劃上交陛下了，陛下還是挺讚同這個計劃的，不過，想要開拓市場，還需要一些政策保駕護(hù)航吧？”


    “那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準(zhǔn)備出臺一些策略，有約束的，也有鼓勵的，還沒出來，但是其中確定的一條是，京師的宅基地可以自由買賣了，而且朝廷準(zhǔn)備按照計劃說的那樣，成立一個房管局，專門管理全城的房屋！”


    李孝宗等人麵麵相覷。


    供暖計劃是什麼東西？


    他們怎麼不知道？


    這怎麼又牽扯到京師宅基地的交易上了？


    秦達(dá)父子二人也皺起眉頭。


    皇帝又對秦牧下手啦？


    李安也不知道這件事，遂問道：“供暖計劃是什麼？”


    李玄明今天說了太多話，嗓子疼，對李貞說：“跟你祖父解釋一下！”


    “祖父，是這樣的，這供暖計劃......”


    李貞笑著解釋了一番，李安愣住了，“你是說，從西北兩角找一個坊市，拆了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