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夜,已被烈火與血色染紅。
街道上,無數百姓從睡夢中驚醒,抱著被褥與孩子倉皇逃命。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眼中倒映著熊熊燃燒的房屋與淒厲的慘叫聲。
“老天爺,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這種劫難降臨到我們頭上?”
一名老婦跪倒在地,雙手合十向天祈禱,淚水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
“我們安分守己,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那些邪道還來禍亂我們?”一名漢子攥緊拳頭,聲音中帶著憤怒與無助。
“讀書人老爺在哪裏?求求你們快來救救我們吧!”一名年輕女子抱著啼哭的嬰兒,哭喊著向四處張望。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小巷外緩步走來,身穿儒衫,麵容清秀,看上去像是一名讀書人。
“讀書人老爺,您來了!”眾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紛紛圍了上去。
“救救我們,民婦給您磕頭了!”一名老嫗跪地叩首,聲音顫抖。
“外麵有很多妖人,他們見人就撲,像狗一樣兇殘!您快去殺了他們,為民除害吧!”一名漢子滿眼期盼地說道。
“像狗一樣?為民除害?”那讀書人眉頭皺起,臉上的笑容逐漸扭曲,浮現出一道道詭異的魔紋。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閃動,瞬間出現在一名漢子麵前,右手按住對方的腦袋。
肉眼可見的精血化作能量,湧入他的體內,而那漢子也在瞬息間變成了一具幹屍。
“啊!妖人!他是妖人!”眾人驚恐萬分,連連後退,卻發現身後竟是一堵高牆,退無可退。
“不!不要殺我,我還有妻兒在等我迴家,他們不能沒有我啊……”一名男子跪地哀求,聲音中滿是絕望。
“畜生!堂堂讀書人老爺,卻修煉邪術,你不得好死!”另一人憤怒地咒罵,卻隻是換來那妖人一聲冷笑。
“罵吧,盡情地罵!”妖人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一群螻蟻,哪裏懂這其中的奧妙?”
噠、噠、噠……
就在這時,小巷深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緩慢而有力,仿佛踏在每個人的心頭。
眾人停止哭泣,轉頭看去,隻見黑暗中隱隱閃爍著寒光的刀鋒,還有一位身披戰甲、獨腿騎馬的老人。
“嗯?”妖人緩緩轉頭,還未看清來者,一柄戰刀已破空而至,直直刺入他的胸口,將其釘在了牆上。
“呃……”妖人口鼻溢血,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刀刃,隨即腦袋一歪,氣絕身亡。
“狗一樣的東西,讀了這麼多書,全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魏武敵策馬上前,拔出戰刀,目光中滿是冷厲。
他轉頭看向那些受驚的百姓,語氣柔和:“去後麵,跟我兒子他們一起,他們會保護你們。”
“您是……魏老將軍!”有人認出了他,激動地喊道。
“謝老將軍救命之恩!謝老將軍救命之恩啊!”眾人紛紛激動起來,更有甚者叩頭感謝。
“都起來,咱不興這一套。隻要咱們這些人沒死絕,就一定有希望!”魏武敵揮了揮手,策馬離開小巷,繼續奔赴其他需要救援的地方。
眾人來到後麵街道上,發現已經有數百人聚集在一起。
魏忠君和十多名少年郎正戒備地守護著他們,緩緩向前推進。
“娘!你沒事就好!”
“媳婦,娃兒,俺在這裏……嗚!”
人群中,有劫後餘生的百姓與親人重逢,相擁痛哭。
這一幕讓魏忠君和少年們眼中閃爍著淚光,心中似乎明白了讀書的意義。
與此同時,西城主街上,林迴終於追上了那名逃跑的妖人。
他正準備祭出八卦圖將其鎮殺,突然聽到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
轉頭望去,隻見魏武敵率領十幾名老將策馬而來,戰刀揮舞,氣勢如虹。
“是殿下!”
“保護殿下!剁了那雜碎,狗曰的!”
“亂刀砍死這狗曰的!”
“你這老東西,聲音小點,別忘了嚴帥的提醒,暫時不要暴露殿下的身份……”
老將們一邊衝鋒,一邊低聲提醒彼此。
“救命……”那妖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到十幾把戰刀鋪天蓋地劈來。
瞬間,他已被剁成了肉泥。
“林學士,你沒事吧?”魏武敵翻身下馬,關切地問道。
林迴搖了搖頭,心中感慨萬分:“我沒事。”
“那就好。”魏武敵鬆了口氣,隨即皺眉道,“林學士,你修為尚淺,還是跟忠君他們一起朝天樞院撤退吧。龍衛都在往那裏趕,那裏更安全。”
“天樞院是聖院禁地,龍衛去那裏做什麼?”林迴疑惑地問道。
魏武敵神色凝重:“今晚的妖患來得邪乎,咱猜測,可能有人道宗的妖道在打天樞陣的主意,甚至可能想要血祭整座都城……”
“血祭整座城?”林迴心頭一震,臉色驟變。
還未等魏武敵說完,天樞院方向再次爆發出一道刀芒,直衝天際,但明顯比之前弱了許多,僅有四五十丈。
“這是龍衛的刀術,融合文寶繡春刀施展的……”魏武敵解釋道,但話未說完便被林迴打斷。
“魏老將軍,如果嚴大人不在呢?”林迴沉聲問道。
“不在?”魏武敵愣了一下,隨即神色大變,“那如果是龍大人施展的這一刀……就很不妙了!”
“不好,天樞院恐怕出事了!”魏武敵猛地轉身,對身後的老將們喊道,“走,去天樞院支援龍衛!恐怕要出大事了!”
話音剛落,隻見天樞院方向驟然衝起一道血紅色的光柱,直插雲霄。
隨後,一道紅色光幕以光柱為中心,緩緩擴散開來,將整座南府城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