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問和渾身顫抖,額頭不斷磕地,淚水橫流,聲音哽咽:“臣對大詔一片忠心啊,陛下……”
噠!噠!
林允鴻緩步走到鍾問和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冷冷道:“朕以前是相信你的!”
“陛下,您現在也可以完全相信臣!臣的心隻為陛下,隻為大詔!”
鍾問和撲倒在林允鴻腳邊,緊緊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
“朕問你,”
林允鴻神色淡漠,“有人供出你指使人殺害大詔讀書人,有沒有這迴事?”
“臣冤枉!”鍾問和痛心疾首地喊道,“陛下,是誰誣告臣的?臣連殺雞都不敢,怎會殺害讀書人?這是冤枉臣!”
“當真?”林允鴻盯著他。
“當真!”
鍾問和擦了擦眼淚,神色堅定道:“陛下,臣在京城極少外出,從未得罪過任何人,怎會無故殺害讀書人?臣還要為陛下效命到死,怎會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陛下,臣以人頭擔保,絕對沒有!”
“人頭擔保?”林允鴻冷笑一聲,手按劍柄,鏗的一聲拔出斬妖劍。
一瞬間,冷冽的劍意充斥整個奉天殿,劍身隱隱傳來妖魂的怒吼。
斬妖劍抵在鍾問和的眉心,林允鴻聲音如冰:“朕剛才給過你機會了。若你坦承交代,供出吳方的線索和同謀,朕或許還能念在君臣一場,給你留個全屍!
嗡!
鍾問和腦袋轟然一震:“陛……陛下不信臣?”
“你都要殺朕的皇兒了,朕還如何信你?”林允鴻冷笑。
“臣沒有!”
鍾問和歇斯底裏地喊道,幾乎要將心肺掏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臣絕對沒有!那林迴隻是……”
話到此處,他突然意識到失言,臉色驟變,連忙改口:“臣的意思是,臣根本不認識林迴!”
林允鴻盯著他,冷聲道:“現在明白了?”
鍾問和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不,不……”
砰!砰!
他拚命磕頭求饒,自扇耳光,嚎啕大哭:“陛下,臣知錯了!臣該死!臣……臣真不知林迴是皇子殿下!臣的兒子因林迴而死,臣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陛下,臣是無心的啊!臣若知他是皇子殿下,給臣一百個膽子,臣也不敢對他下手!”
此刻,鍾問和心中翻江倒海,震撼不已。
林迴是皇子殿下!
他沒死,還活著!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必定掀起軒然大波。
十八年前,這位嫡皇子竟然還活著!
“那告訴朕,吳方在哪?刑部有誰參與?南府妖患事件,工部有哪些人插手?”
林允鴻的斬妖劍微微前送,抵在鍾問和眉心,隻需輕輕一推,便能取他性命。
“臣……”鍾問和心跳如雷,冷汗直流,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知道,一旦招供,多年的心血將付之東流,朝堂必定發生大地震。
“朕懂了!绷衷束櫟c頭,手中斬妖劍向前一送。
噗!
劍尖輕鬆刺入鍾問和的眉心,鮮血噴湧而出,才氣四散,迴歸天地。
鍾問和雙目圓睜,身體直挺挺地倒下,生機全無。
“他們會繼續下去的……”他臨終前喃喃道。
“繼續?很好,朕就怕他們收手!绷衷束櫪湫σ宦,神色淡漠。
對他來說,沒有問出其他線索並不重要,早晚會揪出幕後之人。
但鍾問和意圖謀害林迴,林允鴻一刻都不能容忍。
“梅折仁,將鍾問和的屍首吊在工部衙門外,讓所有人看看,勾結妖道是什麼下場!”
林允鴻冷冷下令,隨即頭也不迴地離開奉天殿。
他低聲自語:“朕要殺人,又何須證據?”
……
西城,章家院子。
林迴結束了一天的讀書修行,文宮中的浩然正氣充盈全身,令他神清氣爽。
“一博一整天沒迴來,也不知去哪了!
林迴走出房間,看了眼對麵漆黑的廂房,心中有些擔憂。
就在這時,黑暗中一道身影翻上院牆,鬼鬼祟祟。
林迴微微皺眉,運轉浩然正氣,低聲念道:“兌!”
撲咚!
“啊——”一聲慘叫,那道身影還未落地,便直直摔了下來。
“一博?”林迴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認出是李一博,連忙上前查看。
咻!
“誰?”章酒兒提著油燈衝了出來,警惕地看向黑暗處。
“是我,是我!”
李一博從地上爬起來,揉著摔疼的屁股,嘴裏嘟囔著,“這院牆怎麼迴事?我一踩上去,軟綿綿的,差點摔死我!”
林迴輕咳兩聲,無奈道:“你有門不走,非要翻牆?還有,你這衣服……”
借著油燈的光,林迴發現李一博竟穿著龍衛的飛魚服,腰間還挎著一柄繡春刀。
章酒兒驚訝道:“李大哥,你加入龍衛了?”
“幹啥不好,非要加入龍衛,以後別想娶妻生子了,耽誤別人一輩子……”
章夫人站在門口,語帶責備,說完便轉身迴屋,關上了門。
林迴明白章夫人的心情,這是她對李一博的另一種關心。
章酒兒抿了抿嘴,輕聲說道:“我爹也是龍衛,但他因為一次任務……離開了我跟我娘。所以娘不希望身邊人加入龍衛。不過,李大哥,我支持你!”
她從小崇拜父親,知道他是英雄。
正如徐大哥他們一樣,龍衛解救了許多被拐賣的婦孺,為京城的百姓撐起了一片天。
“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李一博拍了拍腰間的繡春刀,隨後笑嘻嘻地看向林迴,“爺,我今天立了大功!”
“什麼大功?”林迴好奇道。
“我去了鎮撫司,見到了趙邰大人,他直接讓我當上了龍衛小旗!然後我帶著弟兄們去秦遊泰的宅子……”
李一博眉飛色舞地將如何套麻袋痛揍秦遊泰,以及在秦家搜出人道宗詛咒小人的經過一一講述。
“李大哥,你還真把人套麻袋了?”
章酒兒哭笑不得,但聽到詛咒的對象是林迴後,她捂住了嘴巴,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林迴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人道宗?……看來事情比我想的還要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