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李一博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壓低聲音道:“您猜我今兒個看見誰了?大詔皇帝!”
“……”
林迴上下打量了一眼才下班的李一博,輕笑道:“在滕王閣外遠遠瞧了一眼吧?”
“呃?”
李一博一愣,錯愕地看著林迴:“這您都猜到了?”
“《滕王閣序》是鳴府傳世的文章,大詔皇帝白天不去,晚上肯定會去。”
林迴神色淡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李一博雖然是龍衛,負責維持滕王閣外的秩序,但他隻是個小旗官,距離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詔皇帝,顯然還差得遠。
“陛下長什麼樣?看清楚了嗎?”林迴好奇地問道。
“看不清楚,臉上像蒙了一層水霧,大概是某種文術吧。”
李一博搖了搖頭,但突然若有所思,仔細打量著林迴,沉吟道:“不過……咱總覺得陛下的背影輪廓,很像一個人……”
“不像人那像什麼?”林迴笑著反問。
“不是那個意思!”
李一博連忙擺手,圍著林迴轉了兩圈,激動道,“我是說,陛下的背影輪廓跟爺您有點像!您說是不是很巧?”
“跟我很像?”
林迴愣了一下,隨即輕笑搖頭,“京城這麼大,人與人之間背影相像的多了去了,別想太多。”
“不是那種像!”
李一博急得直跺腳,“是那種感覺……就像您穿上陛下的衣服,我差點就以為您是他了!”
“一博!”
林迴臉色一變,連忙捂住李一博的嘴,低聲道,“禍從口出!這話要是讓人聽見,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林迴心中也不禁一緊,這種話若是傳到龍衛耳朵裏,麻煩可就大了。
“嗯嗯!~~”
李一博臉色發白,連連點頭,“對了,除了陛下,鎮國聖院的聖主也去了滕王閣,還說什麼‘文道不孤’,看來他們對那篇文章評價很高啊!”
“還有,陛下臨走前笑得很開心,說什麼‘大詔之幸’,看來他心情不錯。”
林迴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大詔皇帝很高興?這倒是個好消息。意味著他鄉試結束後,麵見皇帝的機會或許更大了。
至於鎮國聖院的聖主,林迴心中並無太多好感。
畢竟他一路走來,見識了太多讀書人的虛偽與劣行,聖院在他心中早已失去了光環。
“今天當值也累了,早點迴去休息吧。”林迴拍了拍李一博的肩膀。
“好嘞!明天還有術考,我就不打擾爺了!”李一博說完,便迴房歇息去了。
看著李一博的背影,林迴低聲自語:“迴頭若是有機會見到陛下,將那份名單交上去,李一博或許能升官了。”
……
與此同時,京城某處隱秘的宅院中。
一個六七歲的孩童蜷縮在角落,滿臉恐懼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哀求道:“叔叔,放我迴家好不好?我娘這麼多天沒見我,一定會擔心的!”
“迴家?”
青年冷笑一聲,眼神陰冷,“現在這節骨眼上,你就別想迴去了!我可不想被那些朝廷鷹犬抓住。”
說著,他咬牙切齒地罵道:“一群廢物!堂堂聖院學士、清山書院學士,居然這麼快就把我供了出來!還好我跑得快,不然……”
青年瞇起眼睛,自言自語道:“難怪那小子被抓進大牢後,連趙邰和鍾指正都來撈人。原來他能寫出鳴府傳世的文章,這種人才,聖院和朝廷誰不想要?”
“可惜啊,工部郎中鍾問和被大詔皇帝殺了。鎮撫司明明沒有任何證據,皇帝憑什麼殺他?真是古怪……”
青年低聲冷笑:“秦遊泰,那份名單,你可要藏好啊!”
……
翌日清晨,京城華天府比往日更加熱鬧。
經過昨晚《滕王閣序》的傳播,五城讀書人都對今天的術考格外上心,紛紛趕往京城校武場。
校武場隸屬鎮撫司,平日裏是五城兵馬司和龍衛操練的地方。
術考的地點便選在這裏。
天還未亮,五城讀書人便紛紛湧向校武場,再現萬人空巷的盛況。
“昨晚徹夜參悟《滕王閣序》,受益匪淺!今天一定要看看那林迴究竟是怎樣的風采!”
“術考沒什麼看頭,無非是文術的比拚。不過能見見那位大才子,也算不虛此行!”
“誰關心術考?我們來,就是為了看看林迴的真容!”
眾人的熱情並非源於術考本身,而是為了親眼見證那位寫出《滕王閣序》的傳奇人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文考中舉的百餘位考生陸續抵達校武場。
林迴也在章酒兒的陪同下,核對身份後進入場內。
負責監考的鍾指正、傅餘衡和李默白等人早已到場,靜靜地等待著考生。
術考規則張貼在校武場的告示欄上。
與以往不同,這次術考並非定點攻擊稻草人或木樁,而是考生抽簽對決,采用淘汰製。
勝者不休息,連續作戰,最終角逐出術考榜首。
“就這?”
林迴看完規則,不禁笑出了聲。
然而其他考生卻齊刷刷地瞪向他,眼中帶著不滿與無奈。
本來術考就已經讓人頭疼,現在還要實戰對決,簡直是雪上加霜。
可林迴那句“就這”,卻像一根針,紮得他們心疼不已。
“是……是林學士!”
有考生認出了林迴,頓時興奮地尖叫起來,場上瞬間沸騰。
有人投以欽佩的目光,也有人躍躍欲試,眼中滿是不服。
“文采了得,不代表文術也厲害吧?”
“若能在這術考中擊敗他,豈不是一飛衝天?”
不少對自身文術頗有信心的考生,已經摩拳擦掌,期待著與林迴一較高下!
林迴卻隻是淡然一笑,心中暗想:“術考榜首,我也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