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府,迎賓堂。
“滕王,這是何意?”
林迴愣了一瞬,看著滕王揭開紅布後露出的軟甲,眉頭微皺。
他並非貪圖財物之人,錢他也不缺,地階文寶也已擁有,文術更是用不著。
而眼前這托盤上的物件,顯然非同小可。
他寫下《滕王閣序》,不過是為了鄉試,亦是為了替前世先賢傳播文章,並無意借此博取滕王的青睞。
“這是本王的一點心意!”滕王林允穎笑容滿麵,將軟甲捧到林迴麵前。
“王爺!”
王妃驚唿出聲,聲音帶著顫抖,“這可是先皇禦賜的銀龍軟甲,怎能隨意贈人?”
“父王,您瘋了不成?”郡主林昭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她無法理解,父王竟要將如此珍貴的禦賜之物送給一個外人。
一旁奉茶的祝枝山聽到這話,腿一軟,差點跪倒。
滕王竟要將先皇禦賜的銀龍軟甲送給林迴,這是何等的厚愛!
林迴心中一震,連忙開口道:“滕王,此物學生萬不能收,請務必收迴!”
他並非不識抬舉,隻是這銀龍軟甲意義非凡,若真收了,隻怕會惹來無數非議。
“怎麼不能收?”
滕王臉色一沉,語氣強硬,“你莫不是不給本王麵子?”
祝枝山聽得心驚膽戰,滕王這語氣,分明是硬要將銀龍軟甲塞給林迴。
“學生不敢!”
林迴苦笑道,“隻是此物乃先皇禦賜,意義重大,學生豈能妄取?”
“王爺,林大才子既不願收,何必強人所難?”
王妃語帶哽咽,眼中含淚,“若是陛下知曉您將禦賜之物隨意贈人,隻怕會震怒啊!”
“父王,去年我隻是偷偷穿了一次這銀龍軟甲,您就差點打斷我的腿……”
郡主林昭委屈地看著滕王,言語中滿是不解。
滕王冷哼一聲,嗬斥道:“放肆!婦道人家懂什麼?本王行事,豈容你們多嘴!”
他轉頭看向林迴,臉上又堆滿了笑容:“林學士,來,試試這軟甲是否合身。”
林迴頓感頭皮發麻,硬著頭皮道:“還請王爺收迴成命!”
“沒得商量!”
滕王神色一正,語氣不容置疑,“你以《滕王閣序》相贈,本王自當以厚禮還之!”
說罷,他直接將銀龍軟甲塞進林迴懷中,沉聲道:“本王要送的東西,豈能拒絕?莫非你是嫌這銀龍軟甲不夠貴重?”
“此甲乃是半步天階的靈寶,穿上後如若無物,灌注才氣可抵擋三品大儒一擊,乃保命的神器!”
一旁的祝枝山聽得心驚肉跳。
這銀龍軟甲竟如此珍貴,難怪滕王視若珍寶。
“學生更不能收!”林迴連忙推辭,心中愈發堅定。
這軟甲越是貴重,他越是不能收,否則日後與滕王府的關係將難以撇清。
“學生別無他求,唯有一事相請,望滕王能夠應允。”
林迴轉移話題,心中盤算著如何盡快離開這滕王府。
“請求?”
滕王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你盡管說,隻要本王做得到,哪怕去求陛下也無不可!”
祝枝山手一抖,茶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
“滕王恕罪!”他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請罪。
“無妨,下去吧。”滕王揮了揮手,並不在意。
“且慢!”
林迴忽然開口,叫住了祝枝山,“滕王,讓他留下吧。”
祝枝山停下腳步,心中疑惑,卻不敢多問。
林迴看向祝枝山,問道:“你說你是京城八大才子之一?”
“正是。”祝枝山恭敬答道。
“那你可認識吳方?”林迴目光灼灼,盯著他。
“您說的可是與唐伯虎齊名的‘京城小畫聖’吳方?”
祝枝山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認識,我們京城八大才子偶爾也會聚在一起吟詩作畫,寄情山水。”
“不過說來奇怪,此次鄉試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卻不見他的蹤影。怎麼,林學士認識他?”
“不認識。”
林迴搖了搖頭,語氣平靜,“但他曾想置我於死地。”
“放肆!”滕王勃然大怒,身上爆發出一股可怕的威勢,宛若猛虎蘇醒。
王妃與郡主被這股氣勢震懾,嬌軀微顫。
祝枝山更是冷汗直冒,心中驚駭萬分。
林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勢驚到,不由一愣。
“祝兄,你可知道吳方在京城與哪些人交好?”
林迴繼續追問,“還望告知。”
他必須查清吳方的底細,為何會與刑部勾結,為何要針對自己……
“王爺!王爺!”
就在這時,王府管事匆匆跑來,激動地喊道,“鄉試放榜了!解元正是王爺宴請的這位林大才子!”
“術考榜首,化境文術,讓所有考生俯首認輸……”
堂中眾人皆是一驚。
化境文術?六品儒生都未必能做到,而林迴竟在鄉試中施展出來了!
“我皇侄果然非凡!”滕王心中震撼,眼中滿是欣喜。
林迴卻神色平靜,似乎早已料到這一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