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季楓坐在院子裏,極為認真的編織著手裏的一條手串,這條手串由大小兩種珠子組成,大顆的珠子像小珍珠那麼大,小顆的珠子像綠豆那麼大。
而且每一個大珠子和小珠子之間,還編進一朵粉色小花,大珠子瑩潤光澤,小珠子光彩琉璃,搭配可愛小花還有紅色小石頭,繞著麻花勁兒編織的繩骨,非常漂亮,還差一塊兒就編完了。
葉季楓剛把手串編完,付婉婉便自一旁向他走過來,葉季楓聽見腳步聲,他急忙把手背到身後,扭頭看到是婉婉,他笑了笑。婉婉來到他麵前,停住腳步,站在那裏看著他。
婉婉說:“季楓,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啟程了,你剛剛在做什麼?”
葉季楓背著手站起來,說:“哦,我知道了,我,我沒做什麼,就是在院子裏坐一會兒!
說罷,臉上還帶著有點尷尬的笑容,婉婉皺著眉,不禁向前走了兩步,想看看他背在身後的手,葉季楓卻閃躲,付婉婉就知道他藏在背後的手,一定是握著什麼東西,再看那表情更像是怕被看見一樣,婉婉看著葉季楓。
說道:“季楓,你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快拿出來給我看!
葉季楓臉上微紅,他隻好把背在身後的手伸到前麵,並攤開手掌,一條漂亮的手串就橫攤在他的掌心。
婉婉看到手串,滿眼都是欣喜,她拿起那條手串看了看,隻見那些珠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粉色小花的間隔空隙點綴著一顆顆閃亮的紅色小石頭,真是美極了,越看越愛。
婉婉說:“好漂亮的手串,你這是什麼時候買的,為什麼不拿出來?”
葉季楓伸手撓撓頭,說道:“這不是買的,是我用一些珠子自己編的,我想親手編一條手串給你。我手笨,編了兩天才編完,又擔心你嫌我編的醜,所以沒勇氣叫你看!
付婉婉聽罷,不禁看向他,眼裏充滿驚奇和意外,從未想過這樣剛毅的漢子,居然也會有如此細致的一麵,她還以為葉季楓隻會舞刀。
付婉婉嫣然一笑,說道:“你呀,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做這種事。這手串蠻漂亮的,我真的很喜歡,季楓,你幫我把它戴在手腕上吧。”
葉季楓聽婉婉這樣說,他開心的笑了,並走上前拿過手串,付婉婉把手平放,手腕向上,葉季楓把那手串親自戴在婉婉的手腕上,並扣好,婉婉看著手串,竟然很合適,不大也不小。
婉婉笑靨如花,並有幾分含羞,說道:“季楓,你待我真好!
葉季楓握起婉婉的手,說道:“婉婉,我是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可你還願意嫁給我,我心裏好生感激,隻盼能為你做更多的事,才不枉費你待我的一片真情!
付婉婉說:“我和父親都是你的親人,我們一起迴豐俞,重做營生,一定會生活的很好。隻是讓你入贅,總覺得委屈了你,畢竟你曾經可是大名鼎鼎的飛龍捕頭。”
葉季楓放開婉婉的手,他一陣苦笑,說道:“飛龍捕頭,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又有什麼了不起,隻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婉婉,你都不知道,自從有了你我有多幸福,我不再孤單一人,有你還有嶽父,我就有了一個家,又何來的委屈之說,以後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婉婉來到他麵前,深情的望著他,葉季楓伸手輕輕的把婉婉抱在懷裏,此時清玄道長還有付珅義都從屋裏走出來,二人急忙分開。
付珅義說:“婉婉,咱們走吧,老道長也要迴白虛洞了,咱們也送送道長。”
婉婉說:“好!
於是四個人一起離開獵戶舊屋,出來向前行走了一段路,他們也就要分開了,葉季楓上前抱拳。
說道:“師伯,您老人家一定要多保重啊,若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再迴來,到白虛洞去探望您。”
清玄道長說:“好,楓兒如今你已成家,師伯我也放心了,那我就迴去了!
說罷,向付家父女打個稽首,便即轉身離去,老頭兒迴他的白虛洞了,葉季楓也要跟隨嶽父還有妻子一起迴豐俞,雖然他心裏還惦記韓蛟和嶽琳,可現在自己已有家室,一切已不由自己,他也隻得放棄想打探他們消息的念頭。
破廟內,韓蛟還在想辦法,無論如何都得出城,再這樣耽擱下去,遲早都會被王府的人給找出來。韓蛟在廟裏走來走去,心裏不停的盤算琢磨,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韓蛟說:“琳兒,你先在這裏等著,我不迴來你哪兒也別去,我出去一下,馬上就迴來。”
嶽琳點頭道:“好,哎,那你出去可小心點!
韓蛟應道:“嗯!”
說罷,便轉身離開破廟,嶽琳隻得來到一處空地,席地而坐,靜靜等著韓蛟迴來。時間大概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韓蛟從外麵迴來了。
嶽琳站起來,隻見韓蛟手裏拿著幾件舊衣服,有男的衣服還有女子的衣服,嶽琳上前。
說道:“這些衣服?”
韓蛟說:“這些衣服是我從一戶人家的院子裏拿來的,是洗過晾在竹竿上的,很幹淨。我想過了,要想出城隻能喬裝改扮了,不然很難逃過那些守在城門口的兵將的眼睛。”
說著,遞給嶽琳一件女子的衣服,嶽琳把衣服接在手裏,便轉身走進廟堂小屋,去換衣服了。韓蛟則就地就把衣服換上,時間不大,嶽琳從小屋出來,她現在身著樸素衣裙,頭上包了一塊素巾,更顯一種自然純樸我見猶憐之美。
抬頭間,把韓蛟都看呆了,嶽琳不禁微皺柳眉。
說道:“怎麼,我穿這身衣服,不好看嗎?”
韓蛟緩過神,忙說:“不,你穿這身很好看,真的,就像畫裏畫的美人。”
嶽琳抿嘴一笑,說道:“貧嘴!
韓蛟用手摸著頭傻笑,韓蛟走到嶽琳麵前,突然自懷裏拿出一個瓷瓶,拔掉瓶塞,就要往嘴裏喝藥,嶽琳見狀連忙伸手阻止。
嶽琳抓著韓蛟的手臂,說道:“你幹什麼?”
韓蛟看著她,說道:“琳兒別擔心,這是我師父配製的麻子散,吃了不會死,但是臉上會長出麻子來,等出城以後再服解藥就沒事了。”
嶽琳皺眉道:“麻子散,吃了會長出麻子,怎麼還有這種藥,吃了解藥以後真能解過來,不會在臉上留下麻子印兒吧?”
韓蛟來了頑皮心,就故意逗嶽琳,韓蛟手裏擺弄著小瓷瓶兒,轉身向前邊走了幾步。
說道:“嗯,那也說不定!”
嶽琳聽了急忙跑過來,伸手要奪韓蛟手裏的小瓷瓶兒,韓蛟閃身躲開。
韓蛟說:“琳兒,你想做什麼?”
嶽琳說:“那既然這樣的話,就讓我來吃這個藥吧,我不想你以後變成麻子臉!
韓蛟說:“傻丫頭,你這麼漂亮的臉蛋兒,要是變成麻子臉,那你還怎麼見人,所以我不會讓你吃這個藥!
嶽琳說:“我不怕,快把藥給我!
韓蛟笑道:“我是騙你的,這個藥沒多大藥效,即使不吃解藥,過兩天之後,它自己就藥力消失了。記得小時候,我還拿著這個藥,搞惡作劇,給我師父喝的湯裏放了一點,結果我師父喝了之後,臉上長了許多麻子出來,我當時真是憋不住笑,結果就是我被師父用竹條打了手心 ,還罰麵壁思過!
嶽琳也忍不住笑了,說道:“原來你小時候這麼皮,討厭,你剛才為什麼要騙我?”
韓蛟挑眉道:“因為我想看你著急的樣子,你著急的模樣更惹人愛!
嶽琳被他說的害羞,說道:“不理你了!
韓蛟服下麻子散,大約一柱香的功夫,他的小臉兒上就長了許多麻子,而且有的地方還發紅,瞬間他那原本俊美的容顏,就變得又醜又難看了,韓蛟還故意把頭發弄亂些,遮一半臉露一半臉,便和嶽琳一起離開了破廟。
他們出了窄巷,行走於街上,嶽琳挽著韓蛟的胳膊,兩人一起快步向城門口走去,身旁行人來來往往,但都沒人注意他們,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城門,果然城門前排著許多年輕人,他們都被軍兵攔下來,逐一排查,而且那軍兵還手持一張畫像,用來做比較。
韓蛟暗想:“還好我已喬裝改扮,我現在又是一臉麻子,已和之前判若兩人,即便他們手中有我的畫像,也未必會把我認出來!
想到這裏,心中便覺安穩,嶽琳在旁邊心裏很緊張,因為城門前把守的軍兵有點多,少說也得有十來個,她真怕闖不過去。雖然心裏緊張的不行,但是臉上可不露聲色,嶽琳還是一副平淡如水的表情,馬上就輪到他們了,韓蛟和嶽琳來到城門口,軍兵將他們攔下。
那軍兵主要針對韓蛟,倒是沒怎麼注意嶽琳,軍兵舉著畫像,看了又看,隻見畫像上的小夥子神采奕奕,且容貌俊美,再看眼前之人頭發散亂,臉生麻瘡,怎麼也對不上。
軍兵說:“你們是幹什麼的,出城做什麼?”
嶽琳說:“他是我哥哥,我們進城是來看病的,我們的家住在城外,剛給哥哥看完病,我們現在要迴家!
軍兵又把目光落到韓蛟身上,韓蛟故意彎著腰咳嗦了幾聲,軍兵顯得有些不耐煩,見韓蛟這副怪樣兒,便急忙閃身退到一旁。
說道:“病秧子,快走,趕快走吧!”
嶽琳扶著韓蛟的胳膊,兩人便出城去了,等離開城門,來到大路上,兩人同時迴頭向身後看了一眼,見身後沒什麼人追來,這才放心。
嶽琳伸手拍了拍胸口,說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還擔心被發現吶,好在有驚無險!
韓蛟撩起頭發,說道:“怕什麼,我都變成這模樣了,他們認不出來的,琳兒,既然大事已了,我們也趕緊離開這裏吧!”
嶽琳點頭,說道:“我們先去瑾花村找周大哥,我得跟他告個別,他還不知道我去南城府吶!
韓蛟皺眉道:“周大哥,是那個周武嗎?”
嶽琳道:“嗯,就是他,你被劫丘王府後,又來了兩個殺手,要殺了我和葉大哥。葉大哥為了保護我,身受重傷,下落不明,而我被周武救走,才幸免一死,周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一聲不響的就一走了之!
韓蛟說:“沒想到之後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葉大哥會去哪兒呢?”
嶽琳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倘若葉大哥還活著,那麼就隻有期待有緣再相逢了!
韓蛟點頭,嶽琳說:“我們走吧!
韓蛟嶽琳兩人繼續往前走,他們過了亂石嶺子,又走了幾裏地,遠遠便看到了石俞村,過了石俞村不遠便是瑾花村,這兩個村子僅相隔一裏。
他們正自前行,忽然看見一個身穿素衣身背寶劍的男子,正打對麵走來,他還牽著兩匹馬,一匹黑馬和一匹白馬,嶽琳一眼便看出那人正是周武。
嶽琳向前緊跑幾步,來到周武近前,周武見到嶽琳,他一時激動竟伸手一把將嶽琳抱在懷裏,嶽琳慌亂的想推開他,可是他抱得太緊了。
周武說:“嶽姑娘,你怎麼出去也不和我說一聲,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嶽琳一邊推一邊說:“周大哥,周大哥你放開我!”
韓蛟在後麵看到這一幕,心裏頓生醋意,他向前緊走幾步,來到他們近前,他帶著一股怒氣,手上的力氣都變大了許多。
上去一把將周武推開,周武一時站不穩,猛然被這股力量給推的坐到地上,他呆愣愣的看著麵前滿臉麻子的韓蛟,隻覺有點麵熟,但並沒認出韓蛟,因為他身著舊衣,臉上又有很多麻子。
這乍看之下,真的難以認出,周武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他看了一眼。
說道:“閣下好大的力道,你是誰?”
韓蛟冷哼一聲,便扭臉不看他,周武覺得此人有點不可理喻。
嶽琳說:“周大哥,我和韓蛟正要去找你,我們是向你道別的!
韓蛟抱著膀臂,說道:“要和他道別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周武聽罷,不禁有些吃驚,原來眼前一臉麻子的人竟是韓蛟,沒想到他已離開王府,又和嶽琳在一塊兒了。
周武說:“韓蛟,原來你是韓蛟,可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韓蛟說:“喬裝改扮而已,難道連這都不懂,大驚小怪!
嶽琳說:“是啊,周大哥,程鑫已經被韓蛟殺了,爺爺的刀兵譜也拿迴來了,我們在南城的事已了,所以我們得離開了,後會有期!
說完,便伸手拉過白馬,嶽琳飛身上馬,韓蛟也坐上馬背,他坐在嶽琳後麵,嶽琳向周武抱了抱拳,便即催馬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周武向前跑了幾步,他皺著眉,想說的話還沒說,但是佳人卻已遠去,不禁心中黯然。
暗想:“琳兒,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恐怕我連一點位置都沒有吧!”
嶽琳騎著馬向前飛奔,路過一片矮樹叢時,忽聽矮樹叢中傳來一聲馬的嘶叫,嶽琳聞聲不禁把馬帶住,嶽琳尋聲看過去,隻見一匹棗紅馬自樹叢中一躍而出,韓蛟大喜。
說道:“是我的棗紅馬,它怎麼在這兒?”
說著,跳下馬背,來到棗紅馬近前,那棗紅馬更是靠近韓蛟,表現的十分親近,韓蛟伸手摸著馬臉。
說道:“棗紅馬,我的棗紅馬,我正想你吶!”
那日葉季楓和嶽琳遭襲,這匹棗紅馬便自己掙脫韁繩跑走了,之後就一直在附近流浪,它也沒跑遠,因為它心中總感覺某一天一定會再與主人重逢,所以馬兒一直在等待。
皇天不負有心馬,終於讓它見到主人了,棗紅馬雀躍的騰跳起來,口中不斷嘶鳴,韓蛟也很開心,韓蛟躍上馬背,來到嶽琳馬前。
說道:“我的棗紅馬和我心有靈犀,真想不到它竟一直在這裏等我!
嶽琳點頭,於是兩人一起騎著馬,向遠方飛馳而去,遠遠的離開了南城。
王府裏,雲珠跪在西丘王麵前,她被西丘王一頓痛斥,並罰關在黑屋子裏三天不許吃飯,刀兵譜原本丟失,可把西丘王氣壞了。
西丘王叫袁升旭找一些江湖上的人,出去追殺韓蛟,務必殺掉韓蛟,奪迴刀兵譜,袁升旭領命,便下去安排了。很快王府裏便出動了一批江湖人士,包括葛淩還有何珂。
被關在黑屋子裏的雲珠郡主,是越想越氣,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於是她決定離開王府,親自去找韓蛟,就算韓蛟跑到天邊,她也要把他給找到。
於是雲珠就趁著夜色,從黑屋子的窗戶跳出去,自王府的小角門出來,便偷偷的離開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