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對未來充滿幻想的寧長城,一下好似被抽走脊梁骨。這來的不是靠山,而是把自己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判官。
曾經幫人頂罪,在監獄裏呆過,裏麵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不隻沒有了自由,而且還沒有了人權。再說的露骨一點,呆在裏麵的人,不止低了正常人一等,甚至都不能算是個人。
按照現在的事態發展下去,寧長城感覺自己還會被關進去,幻想著還能再搶救一下,寧長城苦笑著說:“周所,這裏麵有誤會!我真的想跟你處朋友,不能因為這兩個道具,就定了我得罪。”
“咱們可以聊,可以談,可以試著相互認識。然後你就會發現,我這個人很好相處,也很夠意思。跟我成朋友,能讓你少了很多糟心事。”
周凱似笑非笑的看著寧長城:“你真想跟我成為朋友?”
看著寧長城點頭,周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那就好了!我剛當上所長,手裏還沒有能拿出手的案子,恰好遇到了你。”
“不如就借你們這個黑惡團夥的腦袋一用,讓我立上一功!”
寧長城終於丟掉了所有的幻想,無比認真的看著周凱,發覺對方沒有開玩笑,寧長城這才意識到,自己完了,真的完了!
就在周凱開心的時候,厲元朗忽然開口:“請求縣局的支援吧!這個案子太大,咱們所裏辦不下。”
“怎麼就辦不下了?”周凱話說一半,忽然間醒悟。不管能不能辦下,都不能吃獨食,畢竟最近天海市的政法係統震蕩,大家夥都忐忑不安。
如果這個時候太出挑,很容易就木秀於林,到時候必然會被嫉妒,甚至中傷。
想在體製內走的更遠,活的更久,要麼有別人所沒有的能力,要麼和光同塵,善於分享。
人要敬一尺,我必還一丈。就這樣相輔相成,才能成為常青樹。
況且分潤功勞的時候,可以自己挑選小夥伴,跟誰的關係近,就拉誰一把,存下一個人情,以後說不定還能用得上。
周凱拍了拍厲元朗的肩膀:“元朗,你這個指導員提醒的很及時,有了你,我如虎添翼。”
周凱出去打電話,厲元朗掏出煙盒,分給了方耀祖一根。
寧長城的眼珠轉了又轉,忽然抬起了頭,掙紮著喊:“報告政府,我要檢舉,我要揭發,我要戴罪立功,我有重要的情報線索。”
厲元朗跟方耀祖對視一眼,然後用腳尖把寧長城踢了個翻身,原本昂首如龜的寧長城,直接躺在了地上。
“檢舉揭發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不是你戴罪立功時要談的條件。現在交代問題,不是幫我們的忙,而是在幫你自己。”
厲元朗望著寧長城的雙眼:“我再給你個機會,重新把語言組織一下,我倒要看一看,你的狗嘴裏能不能吐出象牙。”
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耍威風,而是為了打亂寧長城的思維節奏。這也是審訊技巧的一種,如果在辦案的過程中,被嫌疑人牽著鼻子走,不光會落於下風,還會被嫌疑人誤導,說不定就辦了冤假錯案。
厲元朗的經驗很豐富,知道必須要把主動權抓在自己的手裏。反正寧長城已經被抓了個現行,他愛自首就自首,不想自首減刑,那就按照現在的罪行判他。
不能因為聽到似是而非的線索,就被帶亂了節奏。要知道犯罪分子是抓不完的,隻要抓住現有的證據,想要減刑的嫌疑人會主動的攀咬,還不敢亂提條件。
厲元朗的反應,完全出乎寧長城的意料,嘴巴囁嚅了幾下,最終無奈的歎息一聲:“我聽說有人賣孩子,那個家夥就在外麵。”
“消息靠譜嗎?不會是你為了立功,現在瞎編的吧?”厲元朗的眉頭微調:“如果核實後發現不存在,你可就要罪加一等了!”
“真的,比真金還真!”
“那孫子在我這裏輸紅了眼,說可以幫我偷個兒子來抵賭債。”
“一開始我也不信,但他跟我說了,上坡村就有家買了孩子,這件事他就是經手人。”
“我就跟他聊了兩句,這小子為了吹噓自己的能耐,把老底都交代了!”
什麼叫驚喜!還真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原本隻是一次普通的行動,沒想到還能扯到案中案。這就叫驚喜!
“那小子有什麼體貌特征?”方耀祖沉不住氣,湊過來望著寧長城。
寧長城開始拿喬:“我要是把這個人說出來,算是戴罪立功不?”
方耀祖的麵色陰沉,砂鍋大的拳頭,捏的劈啪作響。
厲元朗連忙伸手拉住方耀祖,沒理會寧長城,而是重重的抽了幾口煙。
“你們就說,我這樣……,哎呦!燙……”原本還打算繼續談條件的寧長城,沒想到厲元朗嘴裏的煙,直接掉了下來。
滾燙的煙頭先是落在下巴上,然後順著脖子滑到了後脖頸裏。
原本就不老實的寧長城,被燙的吱哇亂叫,煙頭燙脖子的痛苦,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特碼的老實點,別亂動!”厲元朗踩住了寧長城的胸膛,故意撓了撓腦袋:“我煙呢?你給我藏哪去了?”
“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居然還不學好,偷我抽過的煙頭!”
“你要是想抽煙,可以跟我說!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給你呢?不能因為害怕我不給你,就偷我抽過的煙頭,畢竟那可是明火。”
“燙到你倒是沒什麼,畢竟皮糙肉厚的!要是燙到花花草草,那可就非常的不好了!如果引發山林大火,罪責可就大了!”
“畢竟,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在厲元朗的絮絮叨叨中,終於在寧長城的脖子下麵,找到了已經被寧長城,用脖子按滅的煙頭。
至於脖子上那一圈被煙頭燙傷的煙疤,厲元朗隻能用誇張的語氣:“原來你要煙頭,是為了燙煙疤,我可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愛好。”
感覺自己被玩壞了的寧長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厲警官,別搞,我服了,真服了!”
“那小子叫溫青鬆,長著一張馬臉,下巴上還有一顆痦子,穿著條紋西裝,一抓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