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鎮北這次收獲頗豐,獎賞一下立功的北林衛也實屬應當。
王輕侯在門外並沒走遠,聽到賞賜之後,趕忙又迴來謝恩。
“本王正有事情要問你,”林鎮北好奇道,“你是怎樣在最後時刻,救出嫌犯家眷的?”
王輕侯不好意思道:“這還是世子所為。
若非世子在最後時刻力挽狂瀾,我北林衛恐怕又要丟臉了。”
“又是小舒?”林鎮北吃驚道,“他又做了什麼?”
王輕侯便將林舒如何利用老馬,找到宋氏家眷一事詳細說了一遍,然後感慨道:“世子智計百出,不拘一格,著實令人驚歎,卑職佩服之至。”
林鎮北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道:“利用老馬找人,這臭小子怎麼琢磨出來的?
這些,老子並沒有教他啊。”
“世子天賦異稟,許多事情都是無師自通。”
“那倒也是,那些詩詞曲賦,本王也沒有教他。”
林鎮北單手扶額,問道:“這次你準備給他什麼賞賜?”
王輕侯道:“世子身為北林衛小旗,本就有三個月額外俸祿之賞。
再加上作為此次破案之首功,額外獎勵五百兩。
另外他還與同僚對賭,此次也贏了。
雜七雜八加起來,賞賜有三千兩上下。”
林鎮北深吸一口氣道:“這小子是越來越有錢了啊。”
“相對於世子所立功勞,這些賞賜並不多,隻要賞功罰過公平,其他人也說不出什麼。”
王輕侯接口道。
“倒也是,賞就賞吧,”林鎮北點點頭道:“連你手下獲得軍情的那個女百戶,一並賞了。
有功便賞,有過便罰,本王最講公平。
下去吧!”
“遵命!”
王輕侯倒退出去。
迴到北林衛之後,便開始宣布賞賜。
他當著眾人麵,宣布每人的三個月的薪俸獎勵。
眾人全都喜笑顏開,互相慶賀。
北林衛不同於捕快衙役,直接跟百姓打交道,可以有許多灰色收入。
北林衛主要還是靠薪俸過日子。
之前他們差點被扣三個月俸祿,如今驟然又成了獎勵三個月。
這悲喜落差也太大了。
大家心裏自然都感激破獲此案的首席功臣林舒。
當王輕侯提出單獨獎勵林舒五百兩銀子時,大家心裏都服氣。
感覺這是理所應當,沒人有意見。
林舒獨得三千兩銀子賞賜,又為手下每人謀取一百兩,各自皆大歡喜,相約前去勾欄聽曲。
整個北林衛裏麵,最悲催的便數王濤幾個小隊。
他們眼睜睜看著其他同僚拿賞賜,他們的賞賜已經全都輸給了林舒。
一眾人難免私底下抱怨議論。
“三個月的俸祿啊,早知道這樣,就不跟林舒打賭了。”
“誰知道林小旗竟然能破了案?”
“當初咱們小旗一點責任不想擔,現在後悔也沒用。”
“看看人家林小旗的小隊,每人賞賜都在百兩上下,羨慕死個人。”
“這就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別說了……”
眾人一迴頭,正看見小旗王濤臉色鐵青的站在後麵。
大家全都閉住嘴巴。
這個時候,王輕侯又當眾宣布,對百戶陳青蕓賞賜五百兩銀子。
林舒奇怪地問旁邊的張小千道:“誰是陳青蕓?
跟咱們總旗名字,怎麼這麼像?”
“大人,那陳百戶本就是咱們總旗的堂妹。”
“女的?”林舒吃驚道。
張小千笑道:“大人,您可不要因為陳百戶是女人,就看不起她。
陳百戶武功高強,冷豔颯爽,不讓須眉。
要不然,人家早已因功封為百戶。
咱們陳大人最近才升為總旗。
她手下還有不少女子,都是狠角色。”
林舒見張小千滿臉都是欽佩之情,好奇道:“我來這麼久,怎麼沒見過她?”
張小千答道:“因為陳百戶分管的事情跟咱們不一樣。
她主要是探聽情報的。
此次受賞,一定是破獲了重要情報。”
“這樣一位奇女子,卻未曾相見,真是可惜。”
林舒感慨不已。
“大人,您可千萬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
陳百戶是個你一手掌握不了的女人。”
宋大峰猥瑣地笑道:“大人一手掌握不了,那便兩隻手唄。”
林舒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語道:“有那麼大嗎?
一手掌握不了?”
……
燕京城西郊山腳下,有一座巨大的莊園。
那莊園占地幾十畝,修建的雕梁畫棟,飛簷鬥拱,華麗無比。
那正是北燕國相高檜的宅子。
高檜執掌北燕朝政三十餘年,門人弟子遍布朝野,有權奸之稱。
此時在他豪華的書房內,雲千重前來拜訪。
“高相,”雲千重身著便衣,坐在下首歎息道,“在下已經辭官,淪為一介草民。
多謝高相禮賢下士,百忙之中接見雲某。”
高檜年過六旬,頭發胡須俱已花白,坐在主位上品著茶,老神在在道:“老夫也剛剛聽說雲大人辭官之事。
好端端的,幹嘛要辭呢?
你已執掌禮部多年,未曾出過岔子,驟然離開,頗為可惜。”
雲千重看著這個老狐貍表演,心中感慨萬千。
雖說國相為百官之首,統率六部。
但之前他跟燕王的特殊關係,從來跟對方不是一心。
如今不得已了,他隻能前來求助。
“高相,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
雲千重歎口氣道:“那北林衛捏造雲某諸多把柄,雲某也不得不引咎辭官。
北林衛近來風頭很盛,前有刑部尚書倒臺,如今雲某這禮部尚書也不得不下野。
相爺,您再不出手,六部尚書就快被他們換完了。”
高檜微微笑了笑道:“雲大人跟王爺這等關係,北林衛也敢栽贓?”
雲千重知道騙不過這個官場老手,隻得吐露實情道:“說起來也怪在下約束家眷不嚴,竟然私自開賭場。
這把柄被北林衛抓住不放,雲某也無可奈何。”
“哦,原來是這樣。”
高檜端著茶碗,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當初雲千重得勢時,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屬下,但沒少跟他對著幹。
如今眼見失勢了,又跑來哭訴求援,他怎麼會上當?
“說起來,閣下跟王爺都是一家人,雖有小過,但王爺也應當能寬恕,老夫疏不間親,不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