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林衛。
王輕侯召集從四品以上官員議事。
其中陳青蕓和林舒也被要求參加。
他倆一個正六品,一個從七品,所以被安排在後排的角落裏。
王輕侯首先清了清嗓子道:“泄密案已告一段落。
在此案之中,小旗林舒立下汗馬功勞,居功至偉,特地擢升為總旗,以示嘉獎。”
眾北林衛官員迴頭看向林舒,不由倒吸一口氣。
這小子加入北林衛才幾個月,已經連升兩級,從普通校尉升為總旗。
自北林衛成立以來,還從來沒有人升職如此之快。
當然,也沒有人比他立下的功勞還多。
大家羨慕也沒用。
“多謝大人提拔,”林舒起身道,“卑職一定盡心竭力,不負大人重托。”
王輕侯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繼續沉聲道:“在此案之中,百戶陳青蕓遭受冤屈,實為不幸。
念及她往日立下功勞不少,此次擢升為千戶,以資鼓勵。
傷勢沒有痊愈之前,就暫時留在燕京修養,不用返迴寧遠城了。”
“多謝大人!”
陳青蕓也站起身道謝。
坐下之後,她靠在林舒身邊,吹起如蘭的悄聲挑逗道:“弟弟,姐已經是千戶了,來姐身下效力吧?”
林舒被她撩撥得渾身燥熱。
這個女人,之前身上背著冤屈,所以情緒一直壓抑。
但自從冤屈洗刷幹淨之後,便徹底放飛了自我。
她二十多歲,還沒有成親,身材火辣,麵容姣好。
再加上長期搞情報,鍛煉的風情萬種,儀態萬方,隨時隨地都在撩撥人。
林舒咽了口唾沫小聲道:“姐,你可別引誘我。
我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美人計。”
“那你不正好將計就計?”
陳青蕓嫵媚的笑道:“反正都是我欠你的。
當初,別人都在汙蔑我的時候,隻有你在背後挺我。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林舒擦了擦冷汗,無奈地道:“姐啊,您可把話說清楚。
我什麼時候在你背後挺過你?”
陳青蕓輕輕拍了林舒肩膀一下,小聲笑道:“你這個臭小子,我說的挺,不是那個挺。”
“那倒也是,”林舒正色道,“你之前一直駐守寧遠,我想挺你,也是鞭長莫及。”
陳青蕓低頭看了看,一本正經道:“那看你鞭有多長。”
林舒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敗下陣來。
女人要是撩騷起來,十個男人都擋不住。
幸虧此時王輕侯咳嗽了兩聲,衝這邊瞪了一眼。
兩人趕忙正襟危坐,不敢再開玩笑。
王輕侯沉聲道:“說完嘉獎,接下來便布置任務。
悅來茶樓雖然人去樓空,但密諜卻未必離開燕京。
王爺命令,十日之內,務必抓出密諜,搗毀窩點。
若能完成任務,官升一級。
若是完不成,全體受罰。”
眾官員聽了,不由一片嘩然。
“十日之內抓出密諜,時間也太緊了吧。”
“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去哪裏找?”
“再說咱們剛剛搜查過悅來茶樓,他們已經受驚,定會選擇第二落腳點潛伏起來,更增加了難度。”
“不怕,咱們林總旗足智多謀,智計百出,有他在,一定能再次破案。”
王輕侯擺了擺手道:“這次不能再指望林舒了。
王爺說道,近來數次大案,都為林舒力挽狂瀾。
難道其他人,都是吃閑飯的?
北林衛離了林舒,難道就不會破案了?
所以這次,本官已在王爺麵前確認,不讓林舒參與此案。”
“好,”侯亮祖附和道,“咱們這些老北林衛,也應該拿出一點真本事。
否則總靠一個後輩破案,讓咱們這些張老臉往哪兒擱?”
“大人說的是,這次就給王爺看看,咱們這些人不是草包。”
一眾北林衛高官義憤填膺,群情激昂,士氣高漲。
之前林舒屢破大案,連番受到嘉獎,也就凸顯出他們這些人的無能。
偏偏他們還都身居高位,加入北林衛時間長,以辦案經驗豐富著稱。
如今讓一個新入職的少年壓一頭,他們怎能受得了?
散會之後,一眾北林衛的高層像打了雞血一樣,全都忙碌了起來。
林舒比較清閑,跟屬下隻領到了巡街的任務。
所謂巡街,就是在街頭漫無目的的閑逛,刷刷存在感。
這工作既悠閑,又無聊,大家很難提起興趣。
林舒雖然被提拔為總旗,但一時間還沒補充人手,所以依然隻率領著張小千和宋大峰等十人。
“別人都去抓密諜,卻讓咱們來巡街,是不是看不起咱們?”
宋大峰不忿地道。
“別懷疑,就是看不起咱們。”
張小千篤定道。
幾人分成了兩隊,由宋張二人各自率領,在街上漫步目的的閑遊。
快到中午的時候,大家又聚集起來一起吃飯。
張小千突然指著宋大峰道:“他們中出了個女密諜?”
“什麼?”林舒感覺頭一懵,急問道:“準備怎麼處置?”
“他們很快就結束了啊!”張小千眨了眨眼睛。
宋大峰怒罵道:“放屁,你們巡視區域有好幾座勾欄妓院,你們才中出了女密諜。”
林舒這才會意過來,沒好氣地道:“誰教給你們的這些俏皮話?
查密諜查到勾欄去了?”
“實在無聊啊大人,閑得實在難受。”
“現在連賭坊都已經查抄了,除了勾欄聽曲,還能做什麼?”
“對了,你們說前幾天咱們硬闖大理寺,本來犯下滔天大罪,為什麼費公公會為咱們出頭?”
“這件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費公公是王爺麵前的紅人,有內相之稱,跟咱們又素不相識,為什麼替咱們解圍?”
林舒對這事也感到困惑無比。
他跟費承恩並無交情。
可對方為什麼對他那麼熱情?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梳著兩個丸子頭的童子,匆匆跑到跟前來,聲音清脆地道:“你是林舒哥哥麼?
你娘給你送了一封信。”
林舒這才想起來,自己從上次去寧遠城,已經好幾天沒迴家了。
不過老娘給送信來,有些誇張吧。
他接過信,打開一看,果然是娘親的字跡。
上麵寫著:“我跟你爹買了一棟宅子,距離老宅二十裏。
我們已經搬家了,你迴來去新宅即可,不用再迴老宅了。”
林舒來迴翻了翻,卻沒找到新宅的地址在哪裏。
他不由欲哭無淚。
娘啊,我該去哪裏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