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您的身份了？”


    高義感到一陣後怕。


    尚書大人的身份若是暴露，會存在很多意料之外的危險。


    尤其是那唐歡還是一個膽大妄為的瘋子，說不定會狗急跳牆直接殺人滅口。


    畢竟大人已經知道對方背著朝廷做了太多事情，而這是不被容的。


    王天澤搖頭，他猜測道：“他應該還沒有猜到我的真實身份，不過肯定知道我們不是普通人。”


    當自己在試探唐歡的時候，唐歡也在進行試探。


    起碼，那個看似愚蠢的下屬說出崔元兆跟王境澤的名字時，肯定是備有用心的，而當時自己短暫的失神肯定有被注意到。


    “他應該猜不到我是尚書，最多猜到我跟境澤或是元兆有些關係，大概率會把我們當成這兩脈人後邊的某個人吧。”


    高義流露出濃重的擔憂，“大人，這樣的話我們還要繼續去找他嗎？我擔心……”


    擔心什麼王天澤一清二楚。


    不過他倒不像高義這般膽小，而是胸有成竹。


    有這種可能，但很小。


    唐歡雖然短暫的接觸當中表現出不少缺點，可單單從救助七槐縣這一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絕對不是一個冷酷無情之人。


    既然他已經有了常人難即的才能，無論是賺錢還是升官，都沒必要留在七槐縣。


    更甚者，如果他有其他的想法，根本沒必要隱瞞七槐縣的這一切。


    隻需要將七槐縣的一切上報上去，他就能得到巨大的賞賜，早幾年的時候就已經入朝為官，而不是留在七槐縣內。


    或許，這位大人有著自己的想法。


    “明日計劃繼續。”


    王天澤不會忘記來這裏的目的，那是陛下安排的任務。


    而且王天澤也很好奇唐歡到底是不是那個治國能臣。


    若是，那他哪怕拚著這把老骨頭也要把人帶迴京城！


    隔天一早，王天澤便帶著高義前去府衙拜訪。


    可接連一個時辰之內，卻始終都等候在府衙後門處，隻見到了李大奎，至於唐歡，連一個影子都沒有見到。


    直到太陽已經高高掛起，李大奎才從門後出來，“二位，請。”


    不多時，王天澤看到打著哈欠的唐歡，這讓他懷疑對方是剛剛起床，甚至還有些沒睡醒。


    可轉念一想，唐歡又不該是這樣的人。


    “難道，他看出我們的身份之後早知道我們會有這場拜訪，特地將我們晾在門外，然後做出這番偽裝？”


    王天澤不由想了很多，心中一驚，發現這個唐歡城府頗深，讓人難以揣測。


    招待二人坐下之後，唐歡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斜靠在椅子上，有些無精打采的。


    “真是抱歉啊，不勝酒力，後遺癥頗為嚴重，直到現在還覺得頭痛難耐，讓二位等候了那麼長時間……”


    話還未說完，一道身穿白裙的身影便緩緩走到唐歡身後，開始仔細輕柔地為他捏肩捶背，照顧得無微不至。


    再細看去，那女子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隻一身簡單白裙，卻有股超凡出塵的氣質。


    此時女子低垂著眼簾，流露出一股哀怨氣質，讓人不由聯想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想要憐惜一番。


    秦羽並未關注對麵的王天澤跟高義，心裏一直罵著唐歡壞話。


    昨夜唐歡匆匆離開，一直到夜深才帶著一身醉意迴來。


    身為奴婢，秦羽是不能在主人入睡前上床的，不得不強忍著不爽伺候唐歡良久，又是擦臉，又是更衣，折騰了很長時間。


    原本還以為他那般焦急離開時為了應酬，可偶爾聽到的醉話裏卻有一個女子的名字，那是娛樂城的一個女孩。


    秦羽這才知道，在離開唐家之後唐歡便帶著李大奎去了娛樂城，一直跟女孩們嬉戲喝酒……


    這讓秦羽一直壓著火氣，按摩時也恨不得一把直接掐死唐歡。


    “這是……”


    高義看向秦羽，好奇問道。


    唐歡並未迴頭，直接道：“這是我撿來的一個女人，原本都要餓死了，於心不忍留她在身邊當我的奴婢……沒吃飯？多用點力氣。”


    在一陣催促之後，秦羽板著臉，加重力氣，恨不得捏死唐歡。


    這反而讓唐歡露出一陣愉悅的表情。


    等到雪娥送來茶水，唐歡潤了潤嗓子後才看向王天澤。


    “二位來找我可是談生意的？”


    王天澤輕輕搖頭。


    “不是？”唐歡有些納了悶，以往來七槐縣的那些人，要麼是來逃難，把七槐縣當收容所，要麼就是聽到風聲來做生意。


    他聯想到二人跟那兩位公子哥的關係，反問道：“難道是京城的小人書生意不好？”


    “並不是，小人書生意很好，此次我們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王天澤略作停頓，重複了昨日的問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知大人如何理解這句話？”


    唐歡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忙碌捶背的秦羽聽到後忍不住思索了一下，她一瞬間有種奇怪的感受。


    仿佛那句話裏蘊含著什麼深刻道理一般。


    見唐歡不願解答，王天澤鄭重抱拳道：“唐大人，我有心聽大人指點一二，不知您對如今大慶局麵有何見解？認為我們應該如何改變這一切？”


    秦羽一下子有些懵，沒反應過來話題怎麼突然轉到這上邊。


    她有些不敢思議地看向唐歡，難道這個男人清楚？


    唐歡咧嘴笑了笑，“真是說笑，我來到這七槐縣之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邊的事情一知半解，別說是大慶局麵如何，我連隔壁縣如今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如何讓我指點呢？”


    王天澤不相信，追問道：“那敢問大人，那本《世道不平，我即**》的書可是從七槐縣送到京城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不少人都麵色大變。


    身為跟隨唐歡最久的丫鬟，雪娥兩條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她很清楚這樣的一本書被京城的人知道會是什麼下場，這是大逆不道的事！


    高義則懵了，來之前隻知道大人是為了找一本書的作者，卻不知這本書是如此讓人惶恐，他差點忍不住跪在地上。


    這書名，單單是聽到都是罪過。


    秦羽同樣很意外，她沒想到唐歡會寫出這種書，心情很複雜。


    唐歡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歎口氣，將一臉興奮的李大奎拉了過來。


    李大奎後知後覺，仿佛還沉浸在跟隨唐歡稱霸天下的美夢之中。


    “治國之策太大，一些小事倒是可以讓他陪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