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不知道的人看到,還會以為他們早早就相識。
實際上,這不過是二人第二次見麵罷了。
入宮剛好經過府邸,二人從春風樓出來不久,就被大門處聚集的人群發(fā)現(xiàn),一時間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這麼多人一起走來,小申公公臉上閃現(xiàn)出一抹不安。
哪怕知道這些人沒有惡意,可這黑壓壓的人群上前,給人的壓力一點都不小。
“唐大人,我們可等了您好久了,想見您一麵真是不容易啊。”
“唐大人。”
“詩仙在世,真是一表人才啊。”
人群裏老少皆有,一見麵就開始向唐歡恭維。
唐歡拱手向眾人致意。
“唐大人,老朽李慕白,是雲鹿書院的一位教書先生,今日得知您寫出一首萬裏悲秋常作客,特地前來拜訪……”
說話之人年紀在五十歲上下,慈眉善目,正笑嗬嗬地看著唐歡。
“老先生,雲鹿書院我也是仰慕已久,始終沒有機會前去,今天能見到您也算是解了心中的一大遺憾。”
李慕白聞言大笑道:“不知唐大人在何處求學?此前竟從未聽說過大人之名,險些埋沒了一位詩仙。”
“我隻是在一家普通書院求學,跟雲鹿書院差距甚大,不值一提。”
原主家世普通,資質一般,自然沒有機會加入雲鹿書院或是儒家書院這等知名學府,隻能在京城普通學堂求學。
能夠靠著科舉考取功名已經是萬幸,當初還成為學堂炫耀之名。
隻可惜後來發(fā)生的事情讓學堂一落千丈,如今早已落寞。
這邊還在交談,小申公公壓低聲音提醒到:“唐大人,不能再耽擱了。”
唐歡聞言抱歉道:“各位,陛下有旨,如今我要進宮麵聖,不能繼續(xù)陪大家。”
李慕白並不意外,“既然陛下有請,唐大人盡管前去,隻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夠在雲鹿書院見到大人。”
向眾人作別,唐歡跟小申離開府邸門前。
若不是有皇命在身,唐歡就得考慮是不是要繞路了,不然被這麼多人圍住想走還真不太容易。
方才,他也是特地過去露個臉,算是給這些人一個麵子,省得他們之後繼續(xù)來麻煩自己。
唐歡沒有再耽擱,生怕武瀾汐等久了動怒,帶著小申公公一路快步疾走。
小申公公一直追趕,落在唐歡身後,上氣不接下氣。
“唐大人,等等我。”
“這可等不得,我等你就是讓陛下在等,這可不行。”
已經入了皇宮,唐歡的速度更快。
遠遠看去,兩道人影在皇宮內疾走,在人煙稀少的宮內是無比顯眼的存在。
“唐大人……”
好不容易到了禦書房,小申公公停下腳步,直接彎下腰。
他艱難地喘息著,“唐大人,我就隻能送你到這裏了,陛下她在裏邊等著你。”
唐歡朝小申露出一張笑臉,不動聲色地將一張銀票放到小申懷裏。
接著便邁步走到禦書房門口,抬手敲門。
“七槐縣唐歡參見陛下。”
“進來。”
不冷不淡的聲音響起。
唐歡推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禦書房內此時並無旁人存在,王天澤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就連時常陪在武瀾汐身邊的林婉兒也不見了蹤影。
武瀾汐端坐在案牘前,正一絲不茍地看著奏章。
夔州災情平定了,但大慶仍然沒有太平。
北方邊境線已經爆發(fā)幾次衝突,隨時可能爆發(fā)戰(zhàn)爭。
西域近幾年養(yǎng)精蓄銳,在雙方臨近的城池內也鬧了一些事,雙方關係並不和睦。
大慶內部,下邊仍然有不少官員叫苦不迭。
這一樁樁事情都讓武瀾汐頭疼不已。
唐歡走進禦書房後,看到的便是一絲不茍?zhí)幚碜嗾碌奈錇懴瑢Ψ匠俗屪约哼M來的那兩個字之外,便再沒有開口。
唐歡默默地站在身邊,他沒有去看奏章,而是認真地看著武瀾汐。
沒了商人裝扮的偽裝,此時武瀾汐身上是一件淡黃色的龍袍。
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了起來。
臉上並未有太多胭脂水粉,顯現(xiàn)出帝王威嚴。
並無驚心動魄的美感,甚至跟身邊的女婢秦羽比起來都有所不如,但唐歡看得出來,這位女皇帝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奈何她是皇帝,為了保證自己的威嚴,並未做華麗細膩的裝扮。
饒是如此,仍然能夠從她立體的五官之中想象到精心裝扮後的模樣。
武瀾汐在看奏章,唐歡就那麼肆無忌憚地看著武瀾汐。
他注意到,武瀾汐中間幾次下意識地抬起手揉了揉脖子。
想了想,唐歡放慢腳步走到武瀾汐的身後,然後緩緩卷起自己的袖子。
唐歡將雙手放到武瀾汐的脖子處。
這突然的舉動讓武瀾汐瞬間繃緊身體,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唐歡,你好大的膽子!”
一聲訓斥剛出口,武瀾汐就感覺到唐歡柔軟有力的雙手在自己脖子處揉動起來。
原本因為多日積勞導致的酸痛瞬間得到了緩解。
武瀾汐一時間沒有再開口。
“陛下,您兩次去七槐縣,臣都沒有帶您去見識一下那邊的盲人按摩,今天就讓臣展示一下從那邊店裏偷學來的手藝。”
“偷學?整個七槐縣都是你的地盤,何來偷學一說?”武瀾汐逐漸放鬆下來,反問了一句。
唐歡笑道:“這是別人吃飯的手藝,我雖然是縣令,也不好讓別人交出來。”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偷學的?”
唐歡一邊為武瀾汐按摩,一邊感受著這位女帝柔嫩的脖子和肩膀,他壓低聲音道:“我趁著員工給李大奎按摩的時候偷偷看著學來的。”
武瀾汐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李大奎按摩,你在旁邊看著,你以為朕會相信嗎?”
唐歡笑了笑,沒有多解釋什麼。
正常按摩持續(xù)的時間並不久,大概隻有二十分鍾。
全程武瀾汐都停下手中的舉動安靜感受著,中間她一度閉上眼睛,直接讓自己放鬆下來。
感受到脖子處那雙手離開,武瀾汐睜開眼睛,輕輕轉動了一下脖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你這偷學來的手藝還不錯。”
“陛下喜歡就好。”
武瀾汐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現(xiàn)在給朕說說你寫的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