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廣告？”


    萬欣想象著唐歡描述的事情，一時間沒能理解這樣做的意義。


    “我問問你，對萬福計來說，做一批衣服要花多少錢？”


    “隻是一批衣服，若是質量不需要太好，價值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對萬福計而言，這隻是他們千萬家產(chǎn)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可真的會有人穿這種衣服上街嗎？”


    “為什麼沒有呢？難道京城所有人都是大富大貴？據(jù)我所知，京城南區(qū)有不少人生活還是比較艱苦的，別說是免費送衣服，隻要加錢比尋常衣服低他們就會買，至於好不好看他們根本不在乎。”


    “隻要有這麼一批人穿著縫製汾酒圖案的衣服在京城裏溜達幾天，再配合萬福計夥計們的推銷，汾酒短時間內(nèi)絕對會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在配合你的銷售活動，你覺得結果如何？”


    “而且別忘了，汾酒的質量是遠高於現(xiàn)如今市麵上的酒水的，隻要萬福計不是太貪心訂一個高價，不超一個月，汾酒就能占據(jù)將近一半的市場。”


    得到詳細解釋之後，萬欣就明白唐歡說的話不隻是想象，是可以切實發(fā)生的。


    他並不蠢，否則萬家也不會把一座繁華街區(qū)的酒樓交給他來打理。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立刻去辦。”


    萬欣恨不得立馬就去做這件事。


    唐歡隨口問道：“有把七槐縣的人帶來吧？”


    “嗯，按照雪娥小姐的意思，這一次有三個人跟著我來到了京城，之後他們會住在萬福計的酒樓跟我們一起工作，等過段時間之後雪娥小姐會親自過來負責這件事。”


    “好。”


    本以為隻是悄悄溜出來一趟，結果突然就被女帝留下了。


    現(xiàn)在雪娥還在七槐縣替自己打掩護，裝病隱瞞不了太久，唐歡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抽空迴去一趟。


    萬欣留了幾乎酒給唐歡，便急急忙忙地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推銷一事越早做越好，時間就是金錢。


    萬欣走後，唐歡便越發(fā)放鬆，跟兩個女孩閑談許久，這才戀戀不舍地起身離開。


    入夜已經(jīng)有幾個小時，走出春風樓後，唐歡便看到漫天繁星。


    “還是這個時候好啊，擱我們那個時候，越是大城市，越是看不到星星……”


    “你說什麼？”秦羽聽到唐歡嘀咕，卻沒聽清楚。


    “去去去，時時刻刻關注小爺我說什麼作甚，有這個精力還是想想接下來幾日課堂上給那些學生們講些什麼內(nèi)容。”


    備課這件事並不適合唐歡，他幹脆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秦羽。


    當然，說是備課，其實也隻是確定一個大方向而已，剩下的就全看唐歡自由發(fā)揮。


    走了沒多遠，秦羽突然看到前方宅院門口停著一個轎子。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拜訪呢？”


    唐歡也注意到轎子的存在，往前走了幾步，剛才還一臉笑容的唐歡表情立即垮了下來。


    秦羽見狀揶揄道：“怎麼，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大人怎麼這副表情。”


    “夭折了，這丫頭怎麼來了！”


    漫天星光之下，哪怕入夜同樣並不昏暗，唐歡借著月光認出轎子外站著的女孩。


    林婉兒出現(xiàn)在這裏，那轎子裏會是什麼人就不必懷疑。


    唐歡將自己懷裏抱著的兩壺汾酒遞給李大奎，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之後朝轎子走了過去，同時已經(jīng)換上一副笑臉。


    “怎麼迴事？”


    李大奎努力抱著四五壺酒，讓它們不要跌落下去，仔細辨認了一下，“好像是林婉兒……”


    “女帝的那個女婢？”


    “應該是，有些看不真切，不過看大人那個樣子應該沒跑了。”


    隨著唐歡接近，林婉兒板著一張臉，冷聲道：“唐大人真是好興致，放學後還要在這春風樓裏瀟灑這麼長時間，可是讓我們一陣好等。”


    “婉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也不知道你們會來不是。”唐歡笑著，向林婉兒套近乎。


    “你叫誰婉兒呢，這也是你叫的？”


    “婉兒，不得無禮。”轎子裏傳來一聲輕斥，的確是女帝的聲音。


    唐歡立即作揖道：“見過陛下。”


    林婉兒氣鼓鼓地瞪了唐歡一眼，“陛下有事情想跟你聊聊，跟上。”


    說完，等候的幾人便抬起轎子。


    唐歡想了想示意道：“稍等片刻。”


    他迴身向李大奎拿了兩壺酒，讓二人先行迴府，自己則快步跟上轎子。


    一路無言。


    不知不覺間，唐歡發(fā)現(xiàn)自己又來到了乾坤湖。


    詩會之後，這裏的幾家酒樓生意變好了不少，聽說每日都有書生們在這裏飲酒作樂，希望借助當日詩會的餘溫詩興大發(fā)，創(chuàng)作出一手絕世佳作。


    對此唐歡並不關注，他注意到的是湖中心那一搜大船。


    上下三層，船身被無數(shù)燈籠點綴，遠遠看去美輪美奐。


    轎子在湖邊停下，武瀾汐率先朝湖邊等候的一搜小船走去。


    唐歡立即將兩壺酒不由分說塞到林婉兒手中，接著伸手去攙扶武瀾汐。


    武瀾汐側頭看了唐歡一眼，任由他攙扶自己上船，接著乘坐小船一路接近湖中心的大船。


    上了船，唐歡越發(fā)覺得這艘船的奢侈，隻怕要不少銀兩建造。


    船上早已有不少人在忙碌著等候，武瀾汐剛剛上船，便有人在最上一層準備好夜宵。


    說是夜宵，可種類豐盛，比之大多數(shù)人的晚餐都要精致。


    武瀾汐坐下，目光看向皇城的反方向。


    那裏是大片的繁星。


    顆顆在黑色的夜空之中閃爍，明滅不定。


    唐歡向林婉兒拋了個眼神，接過那兩壺酒。


    他找來兩個碗，小心翼翼地開始倒酒。


    “陛下，這是臣從七槐縣帶來的酒，您要不要嚐嚐？”


    武瀾汐迴過神，目光放到麵前的兩碗酒水上。


    林婉兒嚴肅地看著唐歡，注意到武瀾汐的眼神之後，她默默地拿起其中一碗輕輕抿了一口，又重新放下。


    耐心地等候了幾分鍾，林婉兒確認自身無事，向武瀾汐點頭。


    這位女帝這才拿過那碗酒遞到唇邊，她用長袖遮掩住下半張臉，仔細地品嚐著。


    唐歡目睹全程，心中無奈道，好歹我也為你做了不少事，結果還這麼防備我，真是讓人傷心啊。


    正想著，武瀾汐好奇問道：“這是什麼酒，朕似乎沒有喝過？”


    “這是汾酒，是七槐縣特產(chǎn)，最近這幾日便會在京城開始售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