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跟大慶因為地域原因，雙方有著不小差距。


    一方多年來一直縱橫馬背之上，與草原上奔走，與天地為生，久而久之，北域無論是漢子還是女人都精壯強悍，有一種野性之美。


    而大慶則百年來位於中原，這裏的人更偏溫和，男人大多平和儒雅，女人知性柔美。


    這既是雙方位置決定，同時也受生活環境影響。


    正因如此，公羊聽白放棄了以詩才取勝的想法，她清楚的知道哪怕不跟唐歡比詩，便是如今大慶京城內的其他才子們也要勝過北域。


    “明日早晨開始，去京城最大的廣場上設立擂臺，誠邀京城能人居士切磋比試，一切按照預定的計劃進行。”


    公羊聽白向阿大下了一個命令。


    這是在到達京城之前公羊聽白就預想過的事情，她要趁著大部隊到來之前，好好地挫一挫大慶銳氣。


    若是自己此行成功，對不久之後的談判會有很好的影響。


    便是這一次不占太多便宜，反正也隻是阿大一人輸掉，之後北域還會有其他人陸陸續續到來。


    正好趁這個機會摸一摸大慶的底。


    隔日一早，宵禁剛剛結束，便有人們開始陸陸續續上街。


    自從宵禁開始，每日晨起的人也變多了。


    沒有人能耐得住這寂寞，畢竟在屋子裏關了一晚上，都想出來走動走動。


    天剛剛亮起，京城已經開始轉涼。


    小攤販們已經支起自己的早點攤，一個個大鍋熱氣騰騰，人們開始招唿來往客人。


    正陽街，距離皇城最近的一片街區之一。


    這裏酒樓林立，客棧叢生。


    每日這裏的攤販也是最多的。


    往往有任何節日之時，這裏都是京城內最熱鬧繁華的地段，一應布置都吸引著眾人前來。


    就在正陽街之內有一座廣場，論麵積比午門外略有不如。


    可若是論知名度，這裏卻是整個京城最受人關注的地方。


    人們喜歡去午門看斬首湊熱鬧，也喜歡在正陽街看人們設立擂臺，一個個切磋比試。


    大慶內禁止私下鬥毆，但不禁止擂臺切磋。


    所以隔幾日就能看到有人罵罵咧咧地登上擂臺，最終以一人摔落而結束。


    劉毅是京城內一個普普通通並不起眼的小販，他沒能搭上萬福計的船，生意隻能算不好不差。


    靠著每日早起熬粥，和媳婦順便賣一賣包子，這些年倒也勉強自取自足，在京城偏遠處購置了屬於自己的小型房產，不必像南區之人一般可憐。


    他今年三十一歲，相較於許多人來說已經不年輕了。


    可劉毅雖然娶妻，卻未生子。


    他妻子同樣是一個普通女人，並不漂亮，身材也比年輕時胖了一些，可人溫和勤勞，勤加持家，偶有富餘時劉毅也會送她一些輕巧的小首飾。


    但每每說起生子之事，二人都三緘其口。


    不為別的，他們小本生意有些負擔不起。


    劉毅總想著，再過幾年，等兩個人多攢一些錢就好了，也許可以把孩子送到雲鹿書院去，哪怕沒法在太學讀書，也要給他不差的環境。


    “或許，將來孩子還有機會聽到詩仙大人在雲鹿書院講學呢……”他這樣想過。


    劉毅收迴心思，忙碌著招待小攤上的客人。


    因為便宜實惠，他們二人的夫妻攤在附近也破受歡迎。


    一個漢子一邊喝粥，一邊用力咬了口油條，隨口道：“這廣場上已經多久沒有人打擂臺了，連個熱鬧都沒得看。”


    劉毅笑著搭話道：“全程戒嚴，又有宵禁，最近可沒有人敢亂來，要是被金吾衛發現，保不準要進去住個十天半個月的，還得交不少的保證金�！�


    漢子搖搖頭，“之前我還以為詩仙大人會跟吏部那夥打打擂臺呢，結果那事就過去了。”


    “詩仙大人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怎麼能跟人上擂臺動手呢，若是不慎丟了性命，不知道多少人要跟著掉腦袋，便是傷了，也是莫大的損失。”


    詩名傳播之後，唐歡在京城百姓們之中的威望水漲船高，遠比他在朝堂更受歡迎。


    “嗯？那些人在做什麼？”


    眼角餘光突然發現前方廣場邊走來一群人，他們開始緊鑼密鼓地忙碌起來，人群中一個顯眼的漢子站在那裏，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吃飯的男人迴頭瞅了一眼，頓時挑眉道：“看起來有好戲看了，突然有人來設擂臺，那個家夥好像是昨天剛到京城的北域人，好像是叫什麼阿大……”


    劉毅忘了眼阿大誇張的身材，不由心底發顫道：“這誰能打得過這個家夥，隻怕連上臺的人都不會有�！�


    “我覺得也是，雖然咱們都痛恨北域人，可對方派出一個這種存在，還沒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上去湊熱鬧，那不是找死不成�！�


    劉毅心裏讚同對方的想法，又多看了幾眼。


    早餐攤仍然在忙碌著，客人們送走一批，又來了一批。


    劉毅一早上都跟自己媳婦在忙碌著，中間幾乎沒有休息時間。


    一直到太陽漸漸升起，街道上也慢慢暖和起來，劉毅開始出汗，他脫去長衫放到一邊。


    麵前突然又坐下幾人。


    “老板，來兩個包子，一碗綠豆粥�！�


    “好嘞，客官稍等�！�


    劉毅看了眼麵前的年輕男人，又看向他身旁那一男一女二人，順口問道：“二位要吃點什麼？”


    那個女子搖搖頭，倒是另一個男人說道：“跟他一樣。”


    花片刻時間準備好之後，劉毅將早飯送到桌上，坐在中間的年輕人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便消滅殆盡。


    “老板，那邊擂臺是要做什麼？”


    “不太懂，聽說是北域人來設了擂臺，都忙了一早上了，應該快準備好了。”說完，劉毅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個年輕人，他總覺得對方有些眼熟。


    眼熟是不奇怪的，因為眼前來吃早飯的人正是如今聲名大噪的唐歡。


    他坐在早點攤椅子上，轉過身看著前方的擂臺，幾乎已經準備完畢。


    今日起床後便聽說公羊聽白不知道在這邊搞什麼鬼，於是唐歡順路溜達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咚……”


    銅鑼被敲響。


    擂臺上站著一個男人，他敲了敲之後大聲地喊道：“各位，今日起阿大在此處設擂臺三日，誠邀各路好漢前來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