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身形相似,那榻上美人甚是讓人蕭澤在意。
他眸眼半瞇,死死地盯著紗帳遮掩的那個人,一顆心沒由來地抽痛得厲害。
“榻上美人,莫非是王姬?”
蕭時宴走到蕭澤麵前,高高大大的身形將蕭澤窺視的目光堵了個徹底。
“王姬尚未確定心意與本王成親,又豈會跑到本王的床上。”
蕭澤笑問:“那這位榻上美人是......”
蕭時宴神色得意道:“撿來的。”
“哦?”
蕭澤饒有興致地又問:“這倒讓朕愈發好奇,得是何樣的美人,能入得了皇叔的眼?皇叔不妨引見一下。”
“一個通房婢子而已,不值皇上一瞧。”
沉冷威凜的麵色掛著幾分清淺的笑,蕭澤冷聲道:“既是婢子,見到朕,又豈有不行跪拜之禮?”
話落,蕭澤便揚聲下令:“來人!把床上的女子帶下來。”
守在門外的禁衛軍聞聲,立馬衝了進來,徑直朝床榻而去。
夏時錦心中一驚,緊忙撐身坐起,將身上的那件僧袍裹得一緊再緊。
隻聽禁衛軍的步子越走越近,懸到嗓子眼兒的心也跟著越跳越快。
眼下情形,她就算是使盡渾身解數,也沒法從蕭澤眼皮子底下遁形。
若被蕭澤發現她不僅沒死,還躺在皇叔的床上......
那後果,夏時錦光是想想,便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在她做好視死如歸的心理準備時,蕭時宴趕在紗簾被禁衛軍掀起前,疾步趕來,死死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也不知蕭時宴使了多大的力氣,隻聽嘎巴一聲脆響,禁衛軍疼得“啊呀”一聲。
蕭時宴看向蕭澤,聲色卻依然平和道:“婢子衣衫不整,實難見人。”
“本也是我與這婢子正在親熱之時,皇上帶禁衛軍來番館搜人。”
“皇上怎還挑起這婢子的不是來?”
“難不成,讓她坦胸露乳地跪在眾人麵前同皇上叩拜,就成禮數了?”
這番質問讓人無力迴駁。
目光越過蕭時宴的肩頭,蕭澤又瞧了瞧那婢子的背影,也覺得自己無禮得莫名其妙。
他笑了笑,做出了讓步:“皇叔所言極是,今日是朕唐突失禮,就不再叨擾了。”
言畢,蕭澤帶人離開了番館。
迴宮的路上,蕭澤又同九思公公吩咐道:“安排人守在番館外麵,盯緊皇叔的一舉一動,看看能不能找到秦野的匿身之處。”
......
蕭澤走後,蕭時宴同夏時錦叮囑了一句別出屋後,便帶著親信梁勉出了番館。
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出去做什麼了。
倏然靜下來的屋內,夏時錦坐在榻上,輕輕拍著肚子。
她在安撫自己,也是在安撫肚子裏的孩子。
“沒事了,沒事了。”
剛剛真是太懸了,差點被蕭澤把孩子給嚇掉。
也不知是春困秋乏,還是有了身孕,又或許是秦野平安出城,繃緊的神經一鬆,多日積攢的疲勞如潮水一般湧來。
夏時錦吃過晚膳、洗過澡後,便覺得眼皮沉沉,昏昏欲睡。
頭剛挨到枕頭,便昏天暗地地睡了過去。
蕭時宴夜裏迴來,點了盞燭燈,便見床上之人睡得正香。
悄聲去泡了個熱水澡後,他隨便披了件長袍,來到夏時錦的身側躺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夏時錦同床共枕。
借著朦朧搖曳的燭光,蕭時宴細細瞧著夏時錦的模樣。
她雙手疊放在頭下,睡得恬靜又乖巧。
卷翹的睫毛長而濃密,伸指去碰,觸感毛茸茸的。
冷白如玉的指尖順著她挺翹的鼻梁一路下滑,在那圓潤卻精巧的鼻尖上極輕地點了一下,隨後又跟著視線落在那朱紅花唇上。
一雙桃花眼被笑意填滿,眼中秋波泛濫,盡是風華。
蕭時宴頭枕著手臂,反反複複地用手指勾勒著她的模樣,似是不知厭倦。
他想起母妃在世時,曾同他打趣過,說他兒時還曾抱過自己未過門的小娘子。
那時他人小力氣也小,一個沒抱住,就把阿錦給掉在了地上。
而且他還曾趁大人不注意,偷偷給阿錦塞過糖吃,差點把尚在繈褓的她給卡死。
隻可惜,那時他太小,根本不記得這些事。
於他而言,與夏時錦的初見便是那年他來上京過除夕,隔著遊廊,遠遠地瞧了她一眼。
那時的夏時錦還未及笄,是個稚氣未脫的黃毛小丫頭,站在一群人中也不愛說笑,清麗恬靜得像一朵木槿花,可與她現在張嘴便會咬人的性子截然不同。
許是見色起意,自打那起,他便對她念念不忘。
整天盼著她長大,想將她娶到雁北,給他做王妃。
真好。
如今夏時錦終於躺在了他的身邊。
手指摩挲她的麵頰,蕭時宴忍不住湊到她的唇邊輕啄。
輕輕幾下,夏時錦被灼熱的氣息擾醒。
她美眸圓睜,欲要起身,卻被蕭時宴強勢攬入懷裏。
“馬車裏都那般了,還矜持躲什麼?”
“別忘了,你可是答應了要做本王的人。”
蕭時宴轉身將夏時錦壓在身下,大有今晚就要了她的架勢。
他俯身去親吻她的麵頰,夏時錦本能地偏頭躲過。
蕭時宴才不管她願不願意,單手鉗住她的麵頰,將她的臉掰正。
咫尺之距,他一邊親她的唇,一邊邪笑威脅:“躲什麼,難道不想見你的婢女阿紫了?”
夏時錦沒好氣地瞪著蕭時宴。
“皇叔除了會卑鄙地威脅人,就沒有別的手段了?”
蕭時宴不甚在意,他輕哂一笑,用鼻尖蹭著她的鼻尖,而一隻大手已經滑向她的腰間。
然後語調清淺道:“誰讓這招最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