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宴身材高挺健壯,醉醺醺的他走起路來腳步虛浮,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夏時錦的身上。
夏時錦晃晃悠悠地攙扶著他,費勁巴力地把人從車子扶到別墅,再從玄關拖到客廳,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待把蕭時宴扶到沙發上,她累得跪坐在地板上,氣喘籲籲地緩了好半晌,才順過氣。
至於身上流的水,已經分不清是雨水多,還是汗水多。
“蕭總,你醒醒,把衣服脫了再睡。”
“衣服都濕了,這麼睡會感冒的。”
夏時錦推了推蕭時宴,可他隻知道嗯嗯哈哈地迴應,卻閉著眼躺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蕭時宴,醒醒!”
她湊過去,拍了拍蕭時宴的臉。
蕭時宴眼皮就像掛了秤砣似的,甚是艱難地緩緩睜開。
他醉眼迷蒙地看著夏時錦,雙瞳沒有半點氣力,然後聲音含糊道:“你車技太差。”
這都哪兒跟哪兒?
夏時錦撇了撇嘴,“我知道。”
蕭時宴啞聲抱怨:“晃得我頭暈惡心。”
“好了,對不起,你快起來。”
“可是......”
蕭時宴又長籲了一口氣,一股酒氣悉數撲灑在夏時錦的麵頰上。
隻見他閉上眼,似是在慢慢入眠,聲音漸弱道:“我還是......喜歡你。”
“......”
夏時錦略有躊躇地伸出手,摸了摸蕭時宴那跟打了腮紅似的臉。
她歎了口氣,愧疚與心疼在眼底交織。
然後甕聲甕氣道:“傻瓜!”
伸手替他理了下散落在額頭的碎發,濕噠噠的,還滴著水。
再看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濕的白襯衫,緊貼在身上,可以看見裏麵的肉色。
這麼睡下去可還好?
“不能喝就別喝。”
“自己什麼酒量,心裏沒點數嗎?”
夏時錦氣不過地在那裏嘟囔抱怨,可還是伸手去解蕭時宴的襯衣扣子。
扣子一個接一個地解開,那保持極好的身材便自然而然地呈現在水晶燈下。
水珠順著肌肉線條流淌,勾著人的視線從胸膛移向腹肌。
目光再順著八塊腹肌向下,隻見兩側的人魚線向下延伸,色色地隱入ck內褲的邊緣,瞧得夏時錦心慌意亂。
褪去被雨水打濕的襯衫,夏時錦又幫蕭時宴把褲子脫了下來。
她鬼迷心竅地朝那兒偷瞄了一眼,迴想起上一世猙獰紫黑的地瓜。
嗯,蕭時宴確實得用大號的。
找來毛巾,夏時錦替他把頭發上的水汽和身上的水珠細心擦幹,隨後又去蕭時宴的臥室裏,找來被子給他蓋上。
她是再抬不動蕭時宴了,隻能任由他在沙發睡一夜。
忙活完蕭時宴,夏時錦一看時間,已是淩晨。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屋外。
閃電不停地撕裂夜空,雷聲轟隆隆地從遠處接連滾來,這傾盆大雨頗有要下一夜的架勢。
夏時錦不僅有些疲憊,而且這麼大的雨,天色又這麼晚,讓她開車迴家,還真沒什麼自信。
如蕭時宴所言,她車技一般。
許是上輩子當過半路夫妻,潛意識裏難免會有些自來熟。
迴頭看了看沙發上睡得正沉的蕭時宴,夏時錦自行決定今晚借住一宿。
衝了個熱水澡,她來到蕭時宴的衣帽間。
除了西服外套和褲子外,上衣那格清一色的都是白色。
蕭時宴喜歡白色,喜歡幹淨,喜歡純粹的東西。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極端地執著在一個喜好上。
瞧了半晌,夏時錦從中找了件白色t恤衫套上。
寬大的t恤落在她的身上,就跟睡裙一般,鬆鬆散散的,很是舒服。
夏時錦找了條毯子,跟蕭時宴頭頂著頭,共用一個枕頭,在長長的沙發上關燈睡下。
次日,大雨堪堪停歇。
蕭時宴最先從沙發上醒來。
他揉著太陽穴,撐身坐起。
轉頭環顧時,便瞧見夏時錦蓋著被子,躺在另一側睡得正熟。
蕭時宴重新躺下。
他麵朝夏時錦躺著,細細打量她睡覺的模樣。
昨夜,他雖醉得厲害,可卻也並非不省人事。
身體雖不聽使喚,可意識還是清醒的。
他清晰地記得夏時錦是如何把他扶進房內,半睡半醒中也知道是她在幫他脫衣服、擦頭發。
隻是他當時頭太暈,太難受,腦子也不聽使喚。
蕭時宴暗歎,喝酒當真誤事。
但凡他昨夜稍微清醒點,或許......
他湊到夏時錦的臉前,在她額頭上吻下。
親吻輕柔而綿長,兩瓣溫軟遲遲不肯離去。
垂順細軟的發絲在枕頭上鋪散,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那是蕭時宴用的洗發露香型。
他抬手輕撫夏時錦的頭,目光跟浸了春水似的溫柔。
真好。
她身上沾染了他的氣味。
怎麼辦,他還是放不下、忘不了。
怕吵醒夏時錦,蕭時宴輕手輕腳起身。
從浴室裏出來時,他瞥見沙發前矮幾上的車鑰匙,還有夏時錦隨意扔在上麵的珍珠耳飾和項鏈。
換了身輕便的家居服,蕭時宴拿起夏時錦的車鑰匙。
他出門時,正好保姆王媽來上班。
蕭時宴衝王媽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吩咐道:“家裏有人,做飯時別吵醒她。”
邁出的步子又收迴,蕭時宴又同王媽低聲道:“她早上喜歡喝粥,另外再做份蝦餃鍋貼......”
玄關門的電子鎖滴零零響了幾下,隱約傳入夏時錦的耳朵裏。
她迷迷糊糊睜眼,腦子放空了片刻,突然想起這是蕭時宴的家。
騰地起身坐起,迴頭看去,卻見蕭時宴躺的位置空空如也。
就在這時,隻聽別墅外麵,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一聲剛了,一聲又來。
夏時錦好奇地走到落地窗前,想瞧個究竟。
誰知道,她的車不偏不倚地撞在路旁的大樹上了。
“啊,我的車。”
她隨手扯了條毯子係腰上,便跑到了別墅的院門外。
在廚房裏忙活的王媽瞧見,哭笑不得。
還叮囑她別吵醒沙發的姑娘?
她一邊熬粥一邊嘀咕:“搞這麼大動靜,天老爺都要嚇醒了呦。”
蕭時宴從車上下來時,便見夏時錦裹著個毛毯,痛心疾首地瞧著她的愛車。
他從容坦蕩迎麵走去,問:“這麼早就醒了?”
夏時錦是又氣又心痛:“你幹嘛毀我車啊?”
那可是剛從維修廠拉迴來的。
蕭時宴甚是嫌棄道:“車太破了,看不過去。”
“又不是你開,你看不過去個什麼勁?”
夏時錦看著冒煙的車,欲哭無淚:“雖然是二手的,但好歹也是迷你cooper啊。”
她出去見客戶,全靠這輛小破車撐場麵呢。
不然,她不靠家裏,隻靠自己買房買車,如何能買得起蕭時宴的那種百萬豪車。
“車是我撞壞的,我賠你。”
蕭時宴拽著她的手,將夏時錦拉到院內的車庫前。
車庫門緩緩上升,四個車位,暫時停了三輛。
蕭時宴指了指掛在牆上的車鑰匙:“隨便選一個吧。”
目光在車庫內順著停車位依次劃過。
一輛是沉穩的黑色邁巴赫,一輛是特別招搖的紅色蘭博基尼,空著的那個車位應該就是梁秘書開走的庫裏南。
唯一一輛還算稍微低調的便是那輛白色卡宴。
就算是開走了,車子的保養費、修理費就夠燒錢的了。
“太貴了,我受不起。”
夏時錦轉身便走。
身後傳來蕭時宴的聲音:“我錢多,人傻,好哄。”
夏時錦頓住腳步,轉身。
想起t恤衫下還掛著空檔,她雙手捂在胸前,揚聲迴懟:“說你人傻,鬼才信呢。”
“你卑鄙齷齪又腹黑,把我和阿野耍得團團轉,哪裏傻了?”
蕭時宴雙手插在褲兜裏,隨性地站在那裏,歪頭看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真好,眼前的人就是他上輩子的阿錦。
他眸色幽幽地揚聲問道:“那我這輩子當個傻子,阿錦可願意哄我?”
“......”
夏時錦氣囊囊地瞧了蕭時宴半晌,轉身迴房時,語氣不順道:“看你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