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邊章還有馬騰瞬間被問住了!
對啊,張溫明明可以駐守美陽,然後依托城市消耗羌族人的騎兵。
怎麼看固守城池都是上策。
而羌族人最擅長的就是野外作戰,這張溫不是自投羅網嗎。
除非這張溫被北宮伯玉收買了,故意領兵出來送死!
但這種可能幾乎為零,別說別人不信,就是邊章還有馬騰他們倆也不信。
“文約,那你倒是說說,為何張溫會出城一戰?”馬騰看著韓遂問道。
站在自己的角度,韓遂想不到別的理由。
“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張溫有所依仗!”韓遂目露精光的說道:“若非如此張溫怎敢出城一戰。”
“如果張溫是有所依仗,並且有心算無意的情況下,恐怕......”韓遂的話並沒有繼續往下說。
聽到韓遂的解釋,邊章還有馬騰兩人思慮了一下之後都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保存實力都是對的。
如果北宮伯玉真的要是勝了,他們需要逃命,如果北宮伯玉要是敗了,他們一樣需要逃命!
所以兩人不約而同的讓手下悄然的傳達消息,等會到了戰場之上不要衝鋒。
另一邊,在十幾萬叛軍的騎兵前來之後,張溫率領的十萬大軍也在草原之上鋪開了。
這十萬大軍當中隻有一萬不到的騎兵,剩下的全都是步兵。
這樣出城一戰實則十分的危險。
十萬大軍最前麵的是一排排的盾牆。
巨大的梯形長盾半插在泥土當中,身後有兩人推著,還有一名手持長矛的長矛手將超過三米的長矛架在盾牌上形成了一堵嚴密的臨時城牆。
盾牆還有槍林將身後的弓箭手部隊保護在裏麵。
一百人一個方陣的弓箭手部隊張弓搭箭神情緊張。
十萬大軍在草原之上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龜甲形狀的圓形戰陣。
而破虜將軍董卓,還有蕩寇將軍周慎兩人則是一人率領了四千左右的騎兵在大陣當中來迴遊弋。
隻要打開打開陣門,這一萬不到的騎兵隨時可以衝出去。
如果是走近的情況下根本無法看清楚大陣究竟什何形狀,隻有在遠處且地勢高的地方才能看清楚陣型如何。
當陳皓從遠處而來的時候,第一次的感歎戰爭的恢宏。
沒有親身體驗永遠都無法體會這種恢弘的陣勢。
人吼馬嘶長槍如林,盾牌如牆,數十萬大軍交織在一起產生的碰撞足以蓋過一切。
比起黃巾起義來說,這才是真正的戰爭。
北宮伯玉的騎兵是羌族的精華所在。
而張溫率領的十萬步軍也是大漢帝國最後的驕傲!
可惜.......
可惜如今的大漢朝實在是太弱了!
兵員缺少盔甲,缺少糧秣,缺少軍餉。
士兵沒有死戰之心。
像是這種軍隊怎麼會能戰勝?
試想一下,如果你在邊疆為國而戰,可是你的家人,你的妻子孩子卻在家連飯都吃不飽誰還會死戰?
保家衛國,家都沒有了還談什麼?
當陳皓領著趙雲還有麾下的重甲騎兵走近之後,陳皓便看到了那些組成大陣的士兵臉上皆是帶有恐懼之色!
這樣的軍隊想要贏,根本不可能!
可悲的是張溫並沒有看出這一點來,想立功的張溫此刻已經將所有人綁上了他的戰車!
“雲青,你來了,你看本官這大陣布置的如何?”張溫輕捋下顎長須微笑著說道:“此陣名為龜甲鎖門陣。”
陳皓隻是笑了笑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的評價。
遠處,在陳皓進入大陣時間不長之後,朱偶便也帶著一幹手下來到了陣中。
而就在兩人抵達之後沒有多久。
腳下的地麵就傳來了一陣微微的震動的聲音。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震動的頻率還有聲音越發的擴大。
不光陳皓還有張溫等人的腳下感覺到了地麵的震動還有遠處如同奔雷一樣的聲音。
組成龜甲鎖門陣的十萬大軍都感覺到了腳下的震動。
陳皓已經看到一些周圍士兵臉上的恐懼之色越來越濃!
而督戰隊吆喝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有些地方已經傳來了一柄的求饒聲和督戰隊的怒吼聲。
可以見得,有一些心智薄弱的士兵在這種無數騎兵即將衝鋒的前兆之下已經開始崩潰了。
兩軍交戰,士氣為重!
而張溫率領的十萬大軍此時士氣低迷。
反觀草原的盡頭。
一條灰黃色的土龍不停的朝著他們的方向席卷而來遍布了視野的每一個角落。
翻卷的土龍當中刀槍閃爍著逼人的寒光,無數戰馬組成的嘶鳴聲就好像是龍吟一般。
所有人包括陳皓在內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看。
能站在這種十幾萬騎兵衝鋒的威勢之下本身就需要一種極大的勇氣!
而陳皓已經開始逐漸的適應我。
在兩軍距離還有三裏左右的距離的時候,衝鋒過來的叛軍騎兵停了下來。
十幾萬騎兵平鋪在草原之上,對張溫的十萬大軍展開了一個扇形的包圍。
隻要北宮伯玉一聲令下之後,大軍就會展開衝鋒。
帶著一隊小月氏精銳騎兵的北宮伯玉還有領著湟中義從的李文侯兩人從戰陣當中走出。
馬上的北宮伯玉在看了一眼張溫布下的大陣的時候,不屑的撇了撇嘴。
“就這?”
“張溫就想憑借著這種破爛的陣型來阻攔我們的勇士?”
“勇士們,前麵的這群兩腳羊想用這種破爛陣阻擋你們的腳步,你們答不答應!”北宮伯玉高舉起了手臂大聲的喊道。
“殺了他們!”
“撕碎他們!”
“碾壓他們!”
數萬人揮舞著手中的兵刃嗷嗷直叫,聲音直衝天際。
“哈哈!”北宮伯玉放肆的笑著。
此時北宮伯玉身後的叛軍氣勢如虹,而反觀另一邊,張溫身邊的十萬大軍則是氣勢在被壓倒一頭。
張溫精心布置下來的龜甲鎖門陣已經緩緩的出現了鬆動。
而張溫也悄然的咽了一口唾沫。
這個時候的張溫不禁有些後悔,感覺自己托大了。
悄無聲息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陳皓,張溫目光當中帶有疑惑。
明明陳皓之依靠了四千騎兵就擊破了兩萬羌族精銳騎兵,還殺敵五千。
按照這種理解的程度,那羌族騎兵應該很弱才是。
可是.......
張溫怎麼也看不出麵前的羌族騎兵弱在哪裏啊?
可戰報不是假的,陳皓真的勝利了啊!
難道是巧合?
張溫看著一旁的陳皓想道。
“都......都亭侯覺得此一戰我軍有幾分把握?”張溫心裏沒有底,不由得朝著一旁的陳皓問去。
陳皓扭頭看了一眼張溫,發現他額頭上已經開始滑落冷汗了。
“司空大人不必擔心,此一戰,我軍必勝!”陳皓微笑著說道。
聽到陳皓的安慰,張偉長出了一口氣。
“哼!”
張溫的身後傳來了一陣不屑的哼聲。
正是朱焦。
“都亭侯好大的口氣,必勝?若是戰敗那邊是天塌了的大事兒!”朱偶瞇著眼睛包含著恨意說道:“到時候都亭侯難逃其罪!”
“夠了!”
朱偶的話音剛落,張溫就是一陣惱怒的吼聲。
不過朱偶並沒有在意張溫的態度。
雖然現在他歸張溫的節製,但用不了多久,隻要這一戰戰敗,那麼張溫難逃其罪,恐怕馬上會被押送至京城斬首。
而這一場戰敗的原因則是要怪張溫和陳皓兩人,和他沒什麼關係,因為他什麼都沒有說過。
“司空大人,我是好心,大人自己心裏應當清楚,大人聽信豎子讒言,領軍外出作戰,若是戰敗下來朝廷問責大人首當其衝,難道大人還看不出來?”朱偶怒視著陳皓,一臉看熱鬧的樣子。
而陳皓則是轉頭瞇著眼睛看著朱偶:“看來那天本侯三弟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啊。”
用不著明眼人,所有人都已經能看得出朱偶還有陳皓的水火不容了。
而此時的張溫也已經趕鴨子上架了,退路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就隻能是死戰了!
“夠了,朱公偉,你這是在動搖軍心,若是再有胡言亂語,本官第一個斬你!”張溫怒道。
“哼!”
朱偶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遠處,北宮伯玉還有李文侯兩人在眾多精銳的保護之下來到了陣前耀武揚威。
來到陣前的北宮伯玉遙指不遠處的十萬漢軍。
“看到我身後的戰士們沒有!”
“今天,他們將會把你們的腦袋砍下來,然後掛在他們的腰上來找我領功,你們的腦袋,就是他們的功勞!”
“而我身後有足足十五萬鐵騎,你們呢?你們有什麼?有十五萬顆腦袋嗎?”
北宮伯玉放肆的大聲喊道:“你們愚蠢的主帥將你們送來這裏送死,而你們卻還不知道,還在為這樣一個愚蠢的人買命?”
“我,北宮伯玉,義軍的大將軍,我給你們一個投降而加入我們的機會,殺入洛陽城,清君側,誅殺閹宦!”北宮伯玉大聲的喊道。
張溫布置的龜甲鎖門陣一陣騷亂。
無數的士兵都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
張溫額頭上的冷汗也是越來越多,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一炷香之後,我將會讓麾下的兒郎們踏平你們所在的這片區域!”
丟下了最後一句話之後,北宮伯玉便在小月氏精銳騎兵的保護之下朝著叛軍大陣當中走了迴去。
而叛軍當中的韓遂,邊章還有馬騰三人始終都在觀察著按兵不動。
“我們想活。”
“我們想迴家啊。”
“將軍,我們不想死啊。”
“將軍,讓我們迴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