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僵了片刻。
趙禾虛弱的咳嗽一聲,瞅著白衣男子眼裏流露出的心疼,以及那揉眉心的動作。
微微歎息道:“要不我們先吃飯?”
蘇布衣瞅了一眼跪著的身影,心裏忍不住一疼,立即點頭道:“看在你的麵子上,就起來吃飯吧。”
胡天宇見到自己妻子的眼神,立即上前扶起了少女,安慰道:“先吃飯,傷勢要緊,傷好了才能繼續尋找冰魄。”
聞言,林鶯才瞅了一眼自家師父,委屈巴巴的走到了桌邊。
然後拿起碗幫他盛湯,乖巧遞到他跟前,粉唇動了動沒能說出話來。
蘇布衣歎了一口氣,接了過來,然後開始吃飯。
對麵夫婦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倒是趙禾想到了什麼,對胡天宇說道:“你平日裏釀得果酒,拿出來給蘇先生嚐嚐吧。”
胡天宇有些心疼,但還是跑到後麵抱著一個壇子,幾個碗走了出來笑道:“這個是在山裏收集的野果,嚐試了好幾次還算可以,蘇先生嚐嚐。”
“好”,蘇布衣聞著酒香,正抬起頭,卻見林鶯已經接過來酒碗放在了他跟前。
他喝了一口,眼神裏驟然一怔,少女已經接過了胡天宇手裏的酒碗一飲而盡。
上次客棧的一杯倒,記憶猶新,他“嗆”了一下,感激開口:“你的酒量,不許喝。”
話落,少女一碗酒已經見底,轉頭看向他時候淚眼婆娑,苦澀一笑道:“師父,沒事兒的,在廬州城裏待久了,現在酒量還好。”
蘇布衣將信將疑的收迴目光,入口果酒味道綿柔,不算烈酒,便微微點了點頭:“飲酒可以活血化瘀,少喝一點無事。”
於是幾人便開始喝湯吃餅飲酒。
隻是,很快。
蘇布衣望著腦袋磕在桌上的少女,嘴角忍不住抽搐,這還說自己酒量不錯?
“隔壁那間屋子,還沒來及收拾,蘇先生能不能跟鶯兒擠一擠?”胡天宇試探問道。
蘇布衣白了二人一眼,隻是顧忌少女醉酒後難受,怕她自己一不小心又讓傷勢加重,便攔腰抱著少女推開門迴了房間。
趙禾見二人走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剩下的就要看鶯兒自己了。”
胡天宇握著自己夫人的手,有些愧疚道:“都是我沒用。”
趙禾抬眸白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摸著他的臉嬌嗔道:“傻瓜,我們又不是蘇先生那樣的江湖人,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難以冷靜,我知道你是為了我。”
胡天宇點點頭,一個大男人眼裏也忍不住浮現淚花,隨後將清秀的女子摟在了懷裏。
心裏是不住的害怕,怕這個陪她顛沛流離的富家千金,死在那喪心病狂的魔教二人手裏。
趙禾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提醒:“不過終究當初若非他搭救,你我二人都要墜崖身亡了,對他弟子動手的過錯,明日要多打點兒獵物,趕緊幫她恢複恢複體力。”
胡天宇言聽計從,無有不應。
一座大山一棟木屋,二人相依為命,也是無數大山百姓的煙火生活。
屋外風雪唿唿,天寒地凍。
蘇布衣朝著火盆裏加了一些木頭,坐在椅子上聽著風雪,忍不住想起兩年前。
那時趙禾和胡天宇私奔,一個是富家千金,一個是官家公子,被逼到無奈跑到蒼山以死殉情。
後來被逃情的他所救,二人決定隱居山林,三人曾有過一次小小的交集,那段日子也是這般風雪唿唿。
那日將少女送來,二人看在他的恩情上,才小心的將少女妥善照看。
蘇布衣沉吟片刻,目光投向了醉酒的少女,搖了搖頭歎息。
若沒有這次經曆,她的內心不會有這一出折磨,但是若沒有這般折磨又怎麼長記性,隻是他想到她這一生的軌跡,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弱小不是錯,防人之心,隻是如今的無奈之舉罷了,總有雷厲風行之法,震懾天下九州之疆。
此時,聽聞那聲歎息,林鶯眼角清淚不自覺滑落,蜷縮身體抱緊了狐裘,一顆芳心如同被揉碎了一般。
難道師父還在生氣,氣她不聽話,氣她不知錯.......
“怎麼睡覺都不老實,被子都掀開了?”
陡然,一聲溫暖的笑問嗓音響起,隨後一隻手幫著她掖了掖被角,又抬手幫她擦去了眼角的清淚,那隻溫暖的大手讓她心裏生出了不舍。
蘇布衣微微一怔,左手直接被少女緊緊的抱在了懷裏,那柔軟溫暖的感覺讓他不禁苦笑道:“臭丫頭,這麼大姑娘了,怎麼還這麼無顧忌。”
“師父?”一聲軟糯的聲音響起,似乎是被他抽手的動作驚醒。
入目時,少女淚眼汪汪,抱著他的手摟在了懷裏,俏臉上醉酒的紅暈惹人心動。
林鶯嬌嫩粉唇撅了撅,聲音顫抖軟糯央求道:“您不要生氣了好嗎?”
蘇布衣微微歎息,隻當是她醉酒的囈語,便坐在了床邊隨她抱著左手,右手理了理她白皙額間的青絲。
輕聲安慰道:“師父沒有生氣,師父也不會生你的氣,隻是怕你以後保護不了自己。”
“嗯,我明白了,徒兒保證以後遇到這種事情,審時度勢顧念自身”,林鶯趁著酒勁,連連點頭頷首承諾。
“嗯”,聽著自家徒弟信誓旦旦的話,蘇布衣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輕哼一聲:“要是沒喝醉時,也這麼乖就好了。”
隻是大拇指隱約碰到了少女嬌嫩的唇瓣,柔軟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碰了一下,驟然拇指處溫熱滑嫩的酥麻,讓他手僵在了少女跟前。
隨即趕緊抽迴手,有些不在然的瞥了一眼少女迷離的水眸,這臭丫頭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多麼危險的行為?!
似乎被他抽手嚇到,少女又蜷縮起了嬌軀,語氣有些委屈巴巴哭訴:“師父又生鶯兒了的氣了嗎?!”
蘇布衣無奈又摸了摸她的頭,哭笑不得安慰道:“沒有不要你,乖乖睡覺,師父在這兒。”
“抱抱……”
少女突然想開了藕臂,俏臉的緋紅似乎又深了一層,狐裘和被子滑落,露出單薄的衣衫,玲瓏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
蘇布衣不自然的挪開了視線,腦海裏有些亂糟糟得,隻是少女醉酒的樣子,讓他既無奈又心疼,趕緊抬手幫她蓋好被子。
猶豫再三,忍不住聲音有些沙啞問道:“確定要師父抱嗎?”
“嗯嗯,抱抱”。
少女哭訴的聲音顫抖傳來,嬌軀上的被子又被掀開,似乎是怕後悔一下摟住了他的脖子。
蘇布衣垂眸時少女懷裏鼻息縈繞,少女水眸中氤氳不清,俏臉如同一朵綻放的桃花,隻是目光忍不住視線落在了粉唇上,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罷了,每次喝酒都不老實,下次不許在我跟前喝酒了。”
摟著少女的細腰慢慢,慢慢褪去自己身上的外套,二人和衣而眠。
懷裏嬌軀柔暖溫暖,蘇布衣可不敢亂動,隻是一會兒困意就上來了,逐漸鼻息平穩下來。
同時,林鶯睫毛顫了一下睜開眼睛,清明澄澈得盯著近在咫尺的俊朗臉龐。
許久,抬起玉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眼神裏閃過一絲笑意。
“師父還以為鶯兒是一杯就醉倒嗎?”
玉手劃過臉頰的輪廓,最後停在了唇上,微微碰了碰,胸口忍不住微微起伏,心跳的聲音如同擂鼓般襲來,少女紅唇微微喘息。
“師父,鶯兒現在隻有你了,你心疼鶯兒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