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鳥聲驚夢。
“靈兒?!”
蘇布衣睡眼惺忪的喚了一聲。
“我在這兒”。女子溫柔似水聲音響起。
隨後一雙玉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夫君,是不是太累了?”
蘇布衣嘴角微抿似笑非笑:“靈兒不累嗎?”
李素靈玉手一顫,羞澀的瞪他一眼,嬌嗔道:“你不知道嗎?!”
蘇布衣伸手把她拉迴懷裏,一如往日埋頭到別女子懷裏一般,也貪戀自家仙子的懷抱。
“陪夫君再躺會兒吧,難道你想讓我今天出去忙碌?”他故作委屈疲憊模樣賺取心疼。
李素靈連忙將他摟在懷裏,微微搖頭心疼道:“不想!靈兒巴不得夫君輕輕鬆鬆,一直陪著我呢。”
點點頭,蘇布衣嘴角帶著讚許的笑意:“這才乖嘛。”
李素靈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柔聲問道:“夫君要不要再睡會兒?”
蘇布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澄如秋水的眸子倏然勾起了他的情愫,微一沉吟,仰頭吻向她潤澤紅唇。
許久以後。
蘇布衣摟著坐在懷裏的出塵仙子,勾唇動情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仙子不怕被我拉入凡塵,再也迴不去清淨無為了嗎?”
李素靈大腦一片空白,輕咬紅唇,眼神迷離道:“夫君在凡塵,靈兒定相伴。”
一個時辰後。
李素靈挽了一下青絲,平添了幾分韻美味道,蘇布衣從身後摟著他的細腰,誇讚道:“我家靈兒,完美無瑕,夫君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專美?”
“哼!”李素靈羞惱的咬了咬紅唇,“夫君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想一下你的話?!”
蘇布衣訕笑一聲:“情之所至,夫君也無能為力呀!”
李素靈羞惱的瞪他一眼,趕緊岔開話題道:“我怎麼察覺到魔教中人的氣息,夫君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咽了咽口水,蘇布衣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說了,靈兒能不能不生氣?”
李素靈毫不猶豫點點頭。
蘇布衣便將風華建立魔教之事告知,魔道不兩立,他自然也有些不安。
沉吟許久,李素靈捋了捋垂落在飽滿胸脯上的青絲,搖了搖頭道:“按道理我的確應該除魔衛道,但是天下大勢陰陽難辨,夫君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靈兒替你去了斷因果。”
蘇布衣眼裏微微一怔。
果然一切都因他而轉移。
不過他也不會讓她為難。
“寧竹自有分寸,我相信她,但若到了又一個魔教走老路子,還請靈兒把她帶迴來我親自出發。”
李素靈似笑非笑得打量了他一眼:“夫君,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應該沒有了吧?”
“是嗎?”
蘇布衣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微笑搖頭:“真沒有!”
李素靈垂眸乖巧點頭。
蘇布衣嘴角一掀,果然仙子不落凡塵,凡塵一切都好哄。
不過一念及此,他不禁默默的瞥了一下門外,似乎能感覺到一股不太穩定的氣息。
“靈兒,我出去看看,你先洗漱,一會我帶你去找小白。”蘇布衣說著轉身出門。
李素靈見他離開,摸了一下臉頰被他親過的地方,唇角不禁浮起一下笑意:“靈兒這就被你就騙到手了嗎?
另一邊。
蘇布衣出了門,便看見亭中那道誘人的黑裙女子,微笑著走過去倒了一杯茶問道:“什麼時候迴來得?”
“昨晚。”寧竹抿嘴清冷說道,“在你抱著她進屋的時候。”
“噗”
蘇布衣差點被嗆死,隨即眼神詫異的看著她:“所以……”
寧竹俏臉一寒,剜了他一眼:“我對你的私事不感興趣,我隻是……碰巧。”
語氣漸弱,底氣不足,蘇布衣嘴角抽搐著如此想道。
幹咳一聲,他岔開話題問道:“你迴來是錢用完了,還是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寧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抬腿坐在了對麵,怔怔出神道:“我隻是想跟你打架了。”
“嗯?”
“就是打架!”寧竹咬牙憤慨道:“我還是想殺你!”
“好,我等你殺我。”
蘇布衣不以為意笑了笑,“不過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寧竹思考了一下,說道:“對岸,似乎墜入魔教的不少,財物都已經可以自給自足了,不太用我擔心。”
蘇布衣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聖女嗎,為什麼會在這兒?”
寧竹歪了歪頭:“對啊,我是聖女,為什麼我不該在這裏?”
蘇布衣眨了眨眼睛,恍然一笑:“對,你是聖女,所以你大可撒手不管。”
寧竹瞥了他一眼,總覺得他說剛才那話時,似乎鬆了一口氣。
沉默了一會兒。
蘇布衣給他們倒了一杯茶,嘴角抿起一絲笑意道:“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不殺我?”
寧竹攥了攥玉手,打量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我也很矛盾。”
“矛盾什麼?”蘇布衣隨口問道。
寧竹咬了咬下唇,冰冷的美眸裏閃過一絲痛苦:“本能告訴我要殺你,因為你害我,可是直覺告訴我不能殺你,因為你現在對我很好。”
蘇布衣勾唇苦笑:“現在有答案了嗎?!”
搖搖頭,寧竹垂眸不語,眼神裏似乎有些兩道身影在打架。
蘇布衣起身揉了揉她的頭,歎了一口氣:“慢慢來,總會找到一些自己喜歡的活法。”
女子出身魔教,自幼便是當做殺人兵器培養,沒有享受過一個女子該有的柔情。
如今,想要改變這一切唯有循序漸進。
感覺到大手的溫柔,寧竹雙眸有一瞬間的清明靈秀,似乎眼底裏燃起了星火點點。
隨後抬眸盯著他的俊臉:“嗯!我會的!”
蘇布衣點點頭,微微一笑:“靜候佳音,這樣我就不用死了。”
“那我不殺你了,你要怎麼報答我?”寧竹詫異的看向他。
蘇布衣抬手扶額歎息。
女孩子的道理這麼難講嗎?
寧竹見他不迴答,邊又難得追問了一句:“我不殺你了,你會不會忘記我了?!”
蘇布衣怔了一下。
旋即堅定搖頭:“自然不會!”
寧竹驀然唿出一口氣,嘴角艱難上翹,笑的略顯陰森,卻也並不難看。
如同一朵開在忘川河邊,沾血的彼岸花,於淒然冰冷中綻放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