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都混成這窮酸樣兒了,還能把業務做到縣城、省城去?可見這媒婆腦子倒是好使,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呢。
如此養眼的小仙女,幾個幹瞪眼的小夥,上哪兒能見到?眼睛都看直了,也看傻了,目不轉睛的模樣,讓方美蘭看著更來氣;直接擋在了妹妹身前,不叫他們看,媒婆還多瞅了幾眼……
“你瞧瞧……好好瞧,表姐啊,我好容易說通妹子出來見見的,都把你誇成花兒了,你不是說……你認識的都是縣城裏的達官貴人嗎?不是公子秀才一籮筐嗎?你這都從哪兒請來的老祖宗啊?……啊?這一個個沒羞沒臊的,連個像樣的褂子都沒有,還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呢……啊?”
其實因為抓壯丁的緣故,村裏村外,根本找不到幾個年輕小夥兒了,自古都是‘物以稀為貴’,哪裏知道這差距會這麼大?
“我……這事兒鬧的……”
媒婆被方美蘭衝的,也不知該怎麼圓場了。
“你看看他們哪像是來相親的……連個鼻涕,都收拾不利索;臉色蠟黃,就差脖子上插根稻草了;表姐啊……你!我說你什麼好啊?啊?你是沒見過年輕小夥啊?還是自己稀罕的緊……啊?你要是喜歡,就自個悄悄帶迴家去啊!幹嘛還要帶來讓大家都難堪呢?啊?害的我也跟你一塊丟人現眼的……”
方美蘭這時候的狀態,就是潑。
“方妹子……你,得得得……算我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金鑲玉,行了吧?……嗨,就算我白跑了這一趟,這總成了吧?……哎你們幾位小哥,走吧走吧,下迴有合適的,我再給你們說哈……”
四個小夥子,都是被媒婆給說來的,這被方美蘭罵的,一個個臊紅了臉,都抬不起頭來,幾人也不願搭理媒婆,滿眼怨恨的就往外走,隻有一個還在憨笑著,老迴頭望過來,媒婆趕緊上前推搡著,把幾人一塊送出了院外……
以為就這麼都走了,沒想到,這媒婆還不死心的又迴來了……
“……嘻嘻,我說這位俏妹子,真是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哈,要不……我迴頭再幫你去省城裏打聽打聽,要是有合適的呀,我再來找您說說?俏妹子……您看成嗎?”
媒婆子發覺核心人物是南瀟婷,所以幹脆調轉方向,跟南瀟婷靠近乎了。
南瀟婷雖然愣眼看著,卻是憋著一臉笑意,但媒婆卻覺得真的是美豔絕倫,咋看咋漂亮……
見南瀟婷沒跟她搭話,還側臉笑著瞄了一眼方美蘭,方美蘭一看,立即就知道妹妹啥意思了,那大臉盤瞬間又被臊紅了。
這一本正經的幹了件丟人事兒,再看這死不要臉的表姐,還把她這個中間人當麵硬是給踢開了,她的臉如何不紅?沒臊紅,氣也氣紅了。
“……哼,我家妹子可從不輕易待見陌生麵孔,表姐啊,我聽說有一祖傳的土方,特別有用……”
方美蘭陰陽怪氣,卻又心平氣和的樣子,對著媒婆說道,媒婆沒聽出啥意思,還很是知趣兒的湊上前去,認真問道:
“……哦?方妹子,你說說是啥土方?做什麼用的?”
“……哦,這土方上說啊,用自己撒的狗尿,好好擦洗幾次狗眼,那眼神啊,就會變的特別雪亮,能治好那眉高眼低的病,再不行啊……你每天撒泡尿,自己照照也行,要是覺得哪天,眼睛覺得清亮些了,你再來找我……滾!”
媒婆一聽,搞半天,拐彎抹角的罵自己呢?她也氣惱的瞪了一眼,卻一下就反應過來了……自己撇開方美蘭,這不是犯了這行當的忌了嗎?
哎喲……這話罵的,也是真難聽啊,媒婆也是被罵糊塗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低著頭,滿臉黑線,皮笑肉不笑的陪在一邊,一手遮著臉,隻覺得臊的慌……
“……你,你這妹子,說話可真是越來越難聽了;行行行……姐姐我呀,不和你計較,都依你,還不行嗎?那……姐姐走了啊?”
“哼……不送。”
媒婆趕緊開溜,方美蘭氣的臉都變了形;見南瀟婷低頭就進了屋,都有些不好意思跟進來了……
“……娘,……嘻嘻嘻,你在笑啥呢呀?”
鳳兒見衝進屋裏的娘親,捂著嘴是笑的不停,也被感染的笑起來,粉嘟嘟的笑臉,好奇的問道。
“……嘻嘻嘻,沒事沒事……”
南瀟婷頭一次發現方美蘭是個活寶,而女兒的疑問正好提醒了自己;笑的這麼嗨,不能讓她看見了,不然還以為是介紹相親的事情給高興的呢!
下次還鬧,那就笑不出來了。
南瀟婷慢慢忍著笑意,漸漸冷靜下來,可方美蘭卻像犯了錯一樣,低頭搭腦,很是羞愧的模樣,小心的進了屋裏。
“……妹子,這迴……實在是對不住哈,我表姐她……實在不會辦事兒,我都跟著丟盡了臉;妹子……你可別介意哈,這以後啊,姐姐再不整這破事兒了!”
南瀟婷的眼裏,方美蘭的道歉也變的滑稽了,但這話總算是說到點上了。
“……嘻嘻嘻,都說了不用,你偏要搞,嘻嘻嘻……行啦,這有啥可介意的;我都知道,姐姐是一番好心;但姐姐要說話算數,再不整這事兒了就成。”
“……嗨喲,還是妹妹最懂姐姐啊,成,再不整了;妹妹啊,姐姐是個粗人,以後有啥事兒,姐姐都聽你的……你給我拿主意,好不好?”
“……好啊,嘻嘻嘻……姐姐快坐下,喝口水,休息一下吧,你還真是我的好姐姐呢,就為這點事兒,把別人罵的這麼狠,人家掙點錢也不易,嘻嘻嘻……”
兩人嗬嗬一笑,孩子們都跟著傻笑起來……
這事兒過後,與方美蘭的交情,就算是更深了一層了,姐妹倆都找到了心靈依靠,可謂心心相惜。
方美蘭是‘狗肚子存不住二兩油’,啥話都說,直言不諱,與南瀟婷無話不談,反倒南瀟婷像姐姐一樣穩重而聰慧,兩人的關係,很快親如姐妹。
有了方美蘭幫忙看護孩子,南瀟婷也就敢把外出時間,放寬到兩三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