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的皇冠最終還是戴到了林奇的腦袋上。


    晚上和隊友們大肆慶祝後，第二天一大早，慶功宴的香檳酒漬尚未幹透，耐克車隊已盤踞在皇馬的下榻酒店樓下。


    從林奇捧起歐洲聯(lián)賽冠軍獎杯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便越過大洋彼岸，與北美籃球世界深深綁定。


    皇家馬德裏的球員們紛紛把頭探出窗外，全歐洲再沒有哪位球星能享受如此規(guī)格的接駕禮遇。


    林奇在郊區(qū)的一個莊園裏見到了菲爾.奈特，在晨霧繚繞的私人莊園湖畔，耐克帝國的締造者正叼著雪茄垂釣，魚線在湖麵劃出細碎銀光。


    看見林奇，這位球鞋世界的統(tǒng)治者和藹的伸出手：“恭喜你，孩子�！�


    一般情況下，一家球鞋品牌要會見一個球員，肯定會請廣告公司做全套的海報、布置、以及完善的營銷策略.


    這些銳步都做過，他們在林奇效力皇馬期間總是時不時派私人飛機把他接到歐洲總部進行參觀，向他展示他們未來的計劃。


    可菲爾.奈特認為，光憑他的名字，就抵得過所有那些花裏胡哨的宣傳。


    拜邁克爾.喬丹的影響力所賜，沒有哪個年輕人不想與耐克簽約。


    去年夏天，他們搞定卡梅隆.安東尼隻用了一天。搞定勒布朗.詹姆斯稍微複雜一些，但他們卻用更少的錢擊敗了銳步，就因為lbj狂熱的想進入耐克大家庭。


    這就是耐克的價值，他們的營銷額就擺在這裏。去年，銳步和阿迪達斯加一起，營銷額也剛剛隻有耐克的一半。


    於是，菲爾.奈特把會麵地點選在了這裏，他認為他不需要為這次會麵特別準備什麼。


    林奇和這個老頭兒隻是隨便寒暄了幾句，緊接著便是米斯科開始和對方交談。


    米斯科開門見山：“我可以透露給你，銳步給我們的合同是七年9000萬的保障金額，外加1000萬美元簽字費和1000萬美元的獎勵條款，合同總額1.1億美元，我們很難接受低於這個數(shù)字的報價�！�


    菲爾.奈特聽完米斯科的巨額報價後隻是淡定的吸了口雪茄。


    “米斯科先生，你知道，耐克的年度財務報告裏存在一項‘需求創(chuàng)造費用’，這是我們簽約代言人、市場營銷和廣告方麵支出的總稱。一般來說，耐克會將這些費用保持在年營業(yè)額的11%或者12%。


    我們今年的‘需求創(chuàng)造費用’是12億美元，所有的廣告、營銷、簽約，都仰仗這12億的滋養(yǎng)。你覺得，我們應該把其中的一億多分配給一個人？這還不算我們幫林奇宣發(fā)的費用。我們剛剛收購整個匡威，也不過隻花了3億美元�！�


    菲爾.奈特隨意的彈了彈雪茄灰，火星墜落在綠油油的草坪上。


    “如果林奇簽下1.1億美元的合同，那他這張彩票可得刮出九億的紅利我們才不算虧本。這是相當龐大的數(shù)字，我希望你知道你對這個數(shù)字有明確概念。”


    和桑尼.瓦卡羅相比，菲爾.奈特傲慢的語氣讓林奇很不喜歡。


    他確實像是那種能說出“你最好乖乖為我賣命，要是我受不了你，我就會幹掉你”這種話的人。


    “你們願意出多少？”米斯科問。


    “7年7500萬�！�


    “那不可能”，米斯科擺擺手，“你以為林奇是誰？他要值錢得多，而你給的這份合同甚至不如lbj的價碼。順便一問，你們那個‘需求創(chuàng)造費用’中，分配給林奇的宣發(fā)費用和分配給勒布朗的宣發(fā)費用是一致的嗎？”


    菲爾.奈特瞥了眼米斯科，目光並不友好，因為他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科比在科羅拉多出了事，卡梅隆簽約的是子品牌。所以目前，勒布朗是我們的第一人。”


    他沒有直接迴答，但已經(jīng)迴答得夠明確了：在耐克，林奇的地位不如lbj，甚至可能不如科比。


    在宣發(fā)上，耐克會以科詹為主，剩下的殘羹剩飯才輪得到林奇。


    “荒謬，接下來紐約可能會獲得狀元簽，芝加哥也有可能，那都是大市場，紐約媒體已經(jīng)在預測明年麥迪遜廣場花園的票房會因為林奇飆升四成。更不用說林奇還背靠中國市場。歐冠決賽夜中國大概有1億人熬夜看他的比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7500萬？菲爾，現(xiàn)在可不是玩壓價遊戲的時候�！�


    “別那麼激動米斯科，勒布朗為什麼放著銳步更大的合同不要，也要與我們簽約？因為他是個聰明人。他清楚，隻有我們能打造偉大的球星。去年銳步花三百萬給ai拍紀錄片，結(jié)果呢？銳步商店的球鞋庫存積壓到了聖誕節(jié)�！�


    米斯科立刻反駁：“那是因為ai隻打了48場比賽，自從2001年的短暫輝煌後他隻打過一次季後賽，還隻打了一輪。這不是營銷的問題，這是成績造成的，誰都看得出ai正在跌落神壇，就算是你們也拯救不了他的商業(yè)價值。”


    最後，米斯科說了一句讓菲爾.奈特有些生氣的話：“是邁克爾.喬丹拯救了耐克，不是耐克拯救了mj。是你們需要好的球員，而好的球員不一定非得需要你們。”


    菲爾.奈特，這個掌控著全球球鞋市場命脈的暴君忽然露出冷笑。之前桑尼.瓦卡羅也以為是耐克需要他，而不是他需要耐克。


    結(jié)果嘛......


    “總之，米斯科，這就是我們的最終報價。7500萬，這是我能給天才最高的禮遇。林奇，你怎麼看？”菲爾.奈特以為林奇會像lbj一樣，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抱住自己大腿。


    但林奇隻是站了起來，年輕人嘴角掛著禮貌的笑意，眼瞳裏卻跳動著桀驁的火光：“不好意思菲爾，我和米斯科得去吃午飯了。牛排涼了，可就辜負了專門從馬德裏過來的好廚子。”


    菲爾.奈特手中的雪茄微顫，他見過太多為耐克logo癡狂如狗的年輕麵孔，卻從未見過有人敢在他麵前這麼離開。


    “孩子，你遠沒有勒布朗那麼成熟�！�


    “是嗎？那真是我的幸運。”


    一天後，林奇在馬德裏與銳步正式簽下七年1.1億美元的史上最大球鞋合同。


    合同金額和米斯科告訴菲爾.奈特的一樣，9000萬保障金額，1000萬簽字費，1000萬獎勵條款，以及一個新增加的條款：銳步宣發(fā)經(jīng)費的至少50%需要花在林奇身上。


    而林奇的獎勵條款則包括：在職業(yè)生涯前三年入選全明星，前四年打入季後賽，合同期間沒有性親、獨品等任何觸碰法律紅線的負麵事件。


    當林奇在合同上寫下名字時，銳步立刻給了他一張1000萬美元的支票。


    這是林奇寫過最貴的兩個字，一個就價值500萬美元。


    林奇與銳步簽約後，耐克股票開始下跌。這個拒絕向帝王低頭的少年，用兩個漢字撬動了價值千億的球鞋帝國格局。


    耐克甚至不得不為此發(fā)表了一個公告。


    “盡管我們相信林奇可以成為耐克家庭的巨大資產(chǎn)，但與他簽訂長期合同所要付出的成本遠超過了我們的投資意願。經(jīng)過認真考慮，從公司及股東的最大利益出發(fā)，我們最後時刻選擇不追加報價。


    但我們?nèi)詾槟涂巳〉玫某删透械津湴�，我們近期無與倫比的成功給我們的對手帶來了巨大壓力，迫使他們承擔了這一巨額成本�！�


    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家跨國公司居然僅僅是因為沒有和一個青少年簽訂合同而不得不發(fā)出公告。


    並且，林奇與銳步簽約的速度也讓菲爾.奈特覺得驚訝。


    那孩子居然真的這麼果斷？


    事實上，簽約速度快主要是因為昨天迴酒店的車上，林奇告訴了米斯科兩句話。


    “我想站著把錢賺了�！�


    “憑什麼我就非得吃勒布朗的殘羹剩飯？”


    這兩句話幾乎斷送了耐克和林奇的所有可能性。


    至於阿迪達斯？


    嗬，天才曉得當他們遞上合同時，合同上的數(shù)字還能剩多少。


    林奇拿到1000萬美元的支票後，他的黑兄弟路易斯.布洛克不動聲色將一盒運動防護用品塞進了那係著中國結(jié)的運動包裏，嘴角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確信某位勞斯萊斯展廳的迷人銷售顧問即將麵臨一個不眠之夜。


    畢竟在奢侈品行業(yè)，為年輕富豪提供跨國專屬服務早已是心照不宣的規(guī)則，更遑論這位剛滿十八歲的歐冠新貴擁有驚人的精力和金力。


    林奇確實去找了女銷售，當導購小姐將鑲嵌珍珠母貝的禮盒係上緞帶時，少年眼底的鋒芒盡數(shù)化作溫柔。


    第一筆錢，他想先給媽媽買一套最貴的化妝品。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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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歐洲奪冠的一個月後的某天早上，林奇早早起床。


    他走出房間時，化妝師已經(jīng)在給吳嵐化妝。


    “吵醒你了？“母親側(cè)過臉，珍珠耳墜在鏡中折射出細碎光斑。


    “沒有，就是睡不著了�！绷制孓挻稹�


    他看向餐桌，那裏依然擺著吐司、熱牛奶和印著皇馬隊徽的餐巾。


    嗯，很多東西都沒變，這些舊物倔強維持著往昔的日常。


    然而環(huán)顧四周，三腳架上的索尼攝像機正閃著紅色提示燈，搖臂鏡頭懸在吊燈旁，連餐邊櫃的縫隙裏都藏著微型攝影機。


    以往他在家吃早餐時家裏都空無一人，現(xiàn)在嘛，家裏全是攝影機和espn的工作人員。


    espn簡直把林奇的家變成了攝影棚，這座承載林奇童年記憶的宅邸，已然化作360度無死角的透明金魚缸。


    今天，是nba選秀抽簽儀式開始的日子。


    這意味著，林奇極有可能會知道自己大概的下家——幾乎沒人懷疑18歲就在歐洲籃壇取得巨大成功的林奇會掉出第一順位。


    德懷特.霍華德？他和林奇一樣大，卻並沒有接受過職業(yè)籃球的洗禮。


    埃梅卡.奧卡福？他在ncaa擁有完美的履曆，但他的年齡注定了他的潛力遠不如林奇。不，就即戰(zhàn)力來看，埃梅卡.奧卡福也一定不比林奇更出色。


    espn顯然將這場直播視作年度重頭戲，當北美觀眾通過直播見證選秀抽簽結(jié)果時，右下角的分屏畫麵將實時呈現(xiàn)天才少年的每一個微表情。


    西裝革履的現(xiàn)場導演正在調(diào)整反光板，林奇注視著牆上新掛的歐洲聯(lián)賽奪冠合影，相框裏噴灑的香檳仿佛還在流動。


    這確實才過去沒多久，但林奇也的確要邁入自己人生的下一個階段了。


    晚上，決定命運的乒乓球開始轉(zhuǎn)動。


    芝加哥人和華盛頓人率先失望，他們甚至沒能抽到前三。


    當夏洛特山貓摘得探花簽時，當奧蘭多魔術的藍色隊標在第二順位的乒乓球裏浮現(xiàn)的剎那，麥迪遜廣場花園的穹頂幾乎要被聲浪掀翻。


    這是自1985年聯(lián)盟首次進行樂透抽簽儀式以來，紐約尼克斯第二次獲得狀元簽。


    天知道這又會出現(xiàn)多少陰謀論，因為似乎隻有紐約的市場才配得上林奇的熱度，而紐約“恰好”就拿到了狀元簽。


    鏡頭給到微笑刺客，他並沒有很激動，而是緊張。


    他目光四處亂瞟，鬆了鬆酒紅色領帶，食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翻領上的溫莎結(jié)，仿佛每個毛孔都在滲出焦慮的冷汗。


    他很清楚，接下來這段時間他會得到無數(shù)的建議和無數(shù)難以置信的交易申請。而他的選擇，決定著紐約尼克斯的未來，甚至整個聯(lián)盟的未來。


    他用顫抖的手放進衣服內(nèi)兜，掏出了之前歐洲聯(lián)賽決賽之夜被他放進西裝內(nèi)兜的紙條看了一眼。


    轉(zhuǎn)播鏡頭突然推進，泛黃的紙緣在頂燈下泛起毛邊，折痕深處藏著可能顛覆聯(lián)盟格局的墨跡�；蛟S上麵寫著某個驚天交易方案，或許是林奇不為人知的評估報告。


    沒人知道那上麵究竟寫了什麼，但可以肯定，那張紙條決定著一切。


    演播室適時切入林奇的特寫，少年與母親相擁，但林奇並不知道這是否意味著他一定會去紐約報道。


    你知道，nba變幻莫測。


    攝像機瘋狂捕捉著這個價值上億的表情，卻無人注意到一旁的餐桌，在餐巾上洇開的奶漬，已悄然掩蓋了繡金的皇馬隊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