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沈玉若實在是聽不下去,徐浪倒是一直雲淡風輕,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剛才在樓下全程見證徐浪教訓服務員的趙富貴趙老板,也上前嘲笑道:“沈大小姐乃是江州商界後起之秀,更是沈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但身邊卻有這樣下九流之輩,我等今後如何敢跟沈大小姐合作啊?”
另外一個被沈興業收買的大合作商更是毫不客氣的放言道:“如今連跟班狗都可以登堂入室了嗎?那我等豈不是太丟份啦?”
此人是江州地產大鱷馬建成,一向為人狂傲,目中無人,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收斂,一個多月前獨生愛子馬俊豪在郊外遭遇車禍,他一度十分消沉,聽說近日才有點精神,脾氣越來越差,幾乎是見人就罵,誰的麵子都不給。
沈玉若再也聽不下去了,剛要發作,卻被徐浪攔住了,隻聽徐浪嗬嗬笑道:“馬老板,我見你印堂發紫,麵色如土,腰部不穩,腳跟發顫,一看便是房事過度,怎麼,你一把年紀了還想要二胎嗎?你快當爺爺了吧?”
周圍人雖然跟徐浪是對立的,但此刻聽到這話也有些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大家也都猜的出來,馬建成失去了獨生愛子,肯定希望再有個親生骨肉。
徐浪早就認出了馬建成,他的兒子馬俊豪在一個多月前要殺歐陽楚楚,卻被徐浪所殺,並巧妙的製造了一起車禍,掩蓋真相,他剛才言語並不是胡亂猜測,而是根據那本醫書記載判斷的。
被當眾揭瘡疤,揭隱私,馬建成怒火中燒,大罵道:“你個狗仔子,你他嗎找死!”
年過半百的老家夥還試圖要暴打徐浪,沈玉若擔心事情鬧大,起身怒道:“住手,馬先生,你好歹也是商界前輩,今日在我們沈氏集團的主會場上,怎麼著也得給我沈玉若幾分麵子吧?你若是不想參加,現在就可以出去!”筆蒾樓
小小年紀的沈玉若突然發聲,語言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那副不怒而威的架勢頗有沈振南老先生的風範,沈氏集團乃是江州乃至整個江南一帶的龍頭企業,在場眾人還是要給沈玉若麵子的。
就連馬建成也不敢太過分,他隻好停手,衝著徐浪怒哼一聲,隨即又跟沈玉若道歉。
在場中的人也有不少青年才俊,其中不乏沈玉若的愛慕者,他們早就看不慣沈玉若身邊的這個野小子了,距離沈玉若那麼近,都快貼到一塊了,簡直是找死,但他們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他們懂一個道理,像是沈玉若這樣的高冷知識範兒女神,若想征服她靠的是才華和頭腦,而不是蠻力。
其中一個長相英俊的青年男子笑嗬嗬的走了過來,他叫鄭青山,祖祖輩輩都是經營鑽石生意的,腰纏萬貫,又知書達理,倒真是青年才俊中難得的人才。
鄭青山先是跟沈玉若寒暄幾句,見沈玉若一如往常的對他態度冰冷,連正眼都不瞧一下,他也不介意,隨後又是衝著徐浪笑著說道:“這位小兄弟能夠被沈大小姐力挺,想必也對珠寶市場了如指掌吧,不如請你指點一二如何?”
另外一人接著說道:“他哪裏懂得珠寶玉器啊,鄭先生找錯人了吧?您家的鑽石生意做的那麼大,隨便拿出一顆鑽石廢料恐怕都要亮瞎這小子的眼睛,他恐怕連鑽石為何物都說不上來吧。”
鄭青山假裝謙虛的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想這位小兄弟既然能陪在沈大小姐身邊,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輩,至於鑽石為何物嘛,想必小兄弟張嘴就來,您說是不是啊,這位兄弟?”
二人一唱一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是想在專業知識上打壓這個野小子。
術業有專攻,在場的人雖然大多都是古玩、珠寶藝術品市場領域的商界大鱷,但這個行業分門別類比較多,對於非自家產業的東西他們也未必能說出個一二三來,至於其他幾個地產、旅遊、互聯網界的富商,對珠寶知識更是門外漢。
鄭青山以己之長攻人之短,實在是卑鄙,沈玉若自然看得出來,她有些後悔帶徐浪進來了,這家夥肯定什麼都不懂,別說他了,就連她也未必可以說出個所以然來。
沈玉若剛要替徐浪解圍,隻見這家夥嗬嗬笑道:“鑽石嘛,不就是一種稀缺的石頭嘛,在我看來,現代的人,特別是女人,對鑽戒之類的追捧有點過於盲目,鑽石雖珍貴,但卻不能代表無價的感情。
不過嘛,這也可以理解,畢竟物以稀為貴嘛,但也不盡然,鑽石之所以珍貴,除了是稀缺資源之外,還因為得到它的過程和代價太高。
世界上不存在兩顆一模一樣的鑽石,正是大自然賦予了它尊貴的價值,要知道,千萬年的時間才迎來地球地心華氏6900多度熔點的巖漿噴發,再由火山爆發帶出地麵。但形成的僅僅是原石,但卻不是鑽石。
可以說,鑽石是一種經過打磨的金剛石,而金剛石是地球深部經過高溫高壓形成的由碳元素組成的單質晶體。哪怕極小的鑽石都承載著非洲曠工無盡的汗水,鑽石深埋地底,或河床或懸崖,工人開采起來十分困難,在西南非,出現一顆粗鑽石的幾率,僅為幾百萬分之一。
鑽石級別中,較為罕見的恐怕要屬彩鑽。彩色鑽石指的是帶有一定濃度色彩的鑽石,而彩色鑽石形成的條件極為苛刻,在全球唯一穩定的來源就是澳大梨亞,在澳洲每產出十萬顆極為罕見的白色鑽石中,才能出一顆彩鑽。
在十年前花60萬美元投資一顆5克拉的紅色鑽石,在今天,可以賣到300萬美元。
這就是這個行業的暴利……”
徐浪一邊說一邊緩緩起身,走到拍賣大廳鑽石專櫃前,駐足在一顆紅色鑽石展櫃前。
這也是鄭青山打算今天在現場賣個好價錢,同時也彰顯他們鄭家財力的最大的利器。
這顆紅色鑽石雖然僅僅有一克拉,但卻造型獨特,是彩鑽中最罕見價值最高的一類,起拍底價竟達到了500萬元。
這些人本來是要看徐浪的笑話,沒想到這小子說的頭頭是道,別說在場的門外漢了,就連鄭青山這等專業人士也聽的津津有味,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粗野小子竟然懂這麼多。
沈玉若原本很擔心徐浪會出醜,開頭那幾句還以為是他信口胡說,但聽著聽著她也聽進去了,同樣沒想到徐浪這家夥還懂鑽石知識。
鄭青山等人麵露尷尬,剛要說些什麼,隻聽徐浪接著娓娓道來,“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很多女孩子都把愛情寄托在鑽戒上,真是所托非物啊,更何況有些不法商家經常會以卑劣的手段欺騙消費者,用假鑽石蒙騙大眾,牟取暴利的同時,更是坑害了原本無比珍貴的戀情啊。”
一聽這話,鄭青山頓覺刺耳,忍不住反駁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好像意有所指啊?”
徐浪又是嗬嗬一笑,“鄭公子著什麼急啊,莫非是做賊心虛?難不成這顆價值連城的紅色鑽石是假的嗎?”
鄭青山再也忍不住了,大罵道:“豈有此理!你真是一隻瘋狗,亂咬人,我現在就取出這顆鑽石,讓所有人鑒定,如果是假的,我一錘子砸爛了它,如果是真的,我一錘子砸爛了你!你敢打賭嗎?”
鄭青山可是鑽石世家出身,雖說家族中的勢利小人也有不法奸商,但至少這顆紅色鑽石是他精挑細選,也有專家鑒定證書的,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其他的人自然相信鄭青山,他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拿一個假的鑽石丟人現眼,那不是打他們祖宗的臉嗎?紛紛站出來一起使用激將法,逼迫徐浪答應這個賭。
“哼,剛才差點被這小子給唬了,以為他真的懂呢,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剛才說的充其量就是書本知識,但鑒定鑽石真假需要的是真本事,沒有十年八年練不出來這水平的,這小子肯定不敢打賭。”
鄭青山顯得更加得意,“小子,你若認慫,不敢打賭的話也行,除非你像一條狗一樣從這裏爬出去,並且鄭重向我道歉!”
形勢越鬧越大,連沈玉若也無法掌控,她暗道一聲不好,徐浪啊徐浪,這次連我也救不了你了,誰讓你大言不慚呢?唉,你太衝動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