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一行就要遵守一行的規矩,徐浪自然懂得,既然在古玩店店內已經做到了錢貨兩清,他剛剛也檢查過了所購買的古董,如果此時又反悔,說這個老物件是假的,那顯然不合乎規矩,他也隻能吃啞巴虧!
但徐浪向來是一個不喜歡吃虧的人,不讓他占便宜就已經不錯了,他此刻並不會立即聲張,而是在想著剛剛交易的整個過程,究竟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差錯!
首先,既然這個賈大牙會用這種方式來欺騙他,起碼這個玉雕兔一定有備份,和他一模一樣。最可能做手腳的應該是這個夥計,但這個夥計是受到了賈大牙的指使,還是他個人所為,現在不得而知!
徐浪需要進一步的判斷,他笑嗬嗬的說道:“賈老板,你我之間可真謂是不打不相識啊,第一次來你的店,我的確是從你這裏大賺了一筆,兄弟我心中也著實愧疚!不過今日,你我也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而且還很愉快的達成了這宗交易,我很感謝賈老板對我的照顧,讓兄弟我又從你這兒占了點小便宜。
但你剛才也說了,我這個人呢是個講究人兒,這樣吧,為了慶祝咱們今日合作愉快,也為了咱們未來能夠有更良好的合作,我專門請你吃飯,走著,隔壁樓子鴻順樓,咱們吃涮羊肉怎麼樣!”
賈老板聽到這話,心中大喜,同時也暗暗的嘲諷徐浪:還什麼新秀呢!竟然沒看出來真品已經被調包成了贗品。但他口中卻不敢這麼說,笑哈哈的說道:“哎呀!徐爺!您可真是個仗義之人,哪能讓您破費呢!走著,鴻盛樓,我請您吃!”
但徐浪卻堅持要請賈老板,而且還笑嗬嗬的說道:“誒,這位夥計也算是熟人了吧,走走走,咱們一起去!”
請客連夥計都請,這倒讓那個夥計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推辭,也看向自己的老板,賈老板衝著他使了個眼色,叫他不要去湊熱鬧!
雖然賈大牙可以婉拒這次請客,但畢竟徐浪在行內也有一定的身份地位,飯局還是要去的!
但徐浪卻堅持說道:“這位夥計也先後見證了我兩次來到你的小店,熟人兒,不用客氣,一起去,必須去,羊肉管夠!”
既然徐浪一再堅持,賈大牙也不好推辭,隻好帶著那名夥計和他一塊兒赴宴,一行三人離開,古玉齋交給其他的人看守。
在去往鴻順樓的路上,徐浪似乎對這個夥計很感興趣的樣子,摟著他的肩膀,笑嗬嗬的,似乎很隨意的問道:“小兄弟,這個玉雕兔是賈老板怎麼收購到手的呢?”
小夥計有點兒受寵若驚,畢竟像他這種身份的人,一般跟有頭有臉的人相差很大的距離感,平常誰看得起他呀?如今徐浪竟然這麼給麵子,請客也要帶上他,他顯得有點兒慌不擇言,來不及遮掩,如實說道:“這是我們家掌櫃半年前從一個國外收藏家手中購得的。”
徐浪和小夥計走在前麵,賈大牙賈老板走在後麵,他怕小夥計言多有失,把他們的秘密說出來,他急忙在後麵幹咳幾聲。
這樣的小動作,讓徐浪更加猜測,或許賈大牙才是主謀,但他絲毫不表露出來,又繼續和這個小夥計聊天,而實際上是在套話。
快走到鴻順樓的時候,徐浪也基本上從這個小夥計口中問出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看得出來,小夥計應該沒有撒謊,這個玉雕兔應該就是半年前賈老板從一個收藏家手中購得的,至於購買的時候隻有一件真品,還是一真一假,這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徐浪繼續追問的話,恐怕就露餡了,所以他也隻能猜測,要麼這是一對兒真假玉雕兔放在一起的,要麼就是賈老板故意偽造了一個假的玉雕兔。
不管是哪種原因,徐浪都必須報複迴去,總不能讓這個混賬東西坑了他一百萬吧?雖然這筆錢跟他上一次從賈老板這裏賺得的幾百萬相比要差上許多,可是他咽不下這口氣!
三人有說有笑,很快的來到了鴻順樓的二樓,徐浪堅持要請客,讓賈老板和這位夥計隨便點,羊肉管夠!
賈老板和夥計自然也不客氣,而且賈老板越發覺得徐浪對這個玉雕兔深信不疑,此刻,飯菜還沒上桌,徐浪還特意拿出這個玉雕兔把玩一番,愛不釋手!這讓賈老板心中又是一陣得意,冷嘲熱諷道:“哼,還是行家呢,原來上一次也隻是蒙對的,連假的都看不出來!”
賈老板不敢明麵上得罪徐浪,此刻徐浪做東請客,他自然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和徐浪套近乎,畢竟他可是古玩界的新秀,很多大腕都對他欣賞有加!
三人正在說笑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賈大牙等人不由得一陣驚愣,還以為看錯了呢!沒想到是古玩鑒定大家,江州是著名的收藏家,也是著名的商業家,劉承恩老先生!
沒想到這位老先生也在這家酒樓吃飯,真是三生有幸啊,賈大牙高興的不得了,徐浪也熱情的招唿劉老先生。
記得徐浪第一次來古玉齋,撿了個大漏,就是被劉承恩老先生以500萬買走的,賈大牙對劉承恩老先生的大名自然是十分敬仰,今日能夠再次相遇,他覺得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但畢竟是徐浪做東,他不便多說!
沒想到徐浪主動地邀請劉老先生坐下來,賈大牙也急忙說道:“對對,劉老先生,您快請坐,正好飯菜還沒上來,能夠和劉老先生在這兒相遇,真是天作之合呀!”
徐浪笑嗬嗬的說道:“好一個天作之合,賈老板說的太對了!來,劉老先生,咱們這算是二次相遇,第一次的時候您從我這裏高價買走了一個漢代帛畫,您再給掌掌眼,這個玉雕兔是我從賈老板這裏買來的!曆史是何其相似啊!”
隻見劉老先生笑哈哈的說道:“兩位過譽了,老朽隻是稍稍比你們年長一些,混的時間久了罷了,你們年輕人不是愛說‘活久見’嗎,哈哈哈哈,說的就是我這種老不死。
來來,徐先生,我看看您這個玉雕兔!”
沒想到徐浪會把玉雕兔給劉承恩老先生看著,可把賈老板給嚇壞了,他忍不住雙腿都在打顫,要知道,如果被劉承恩老先生看出來這個是贗品,那麼,他在整個行內都沒法混了,不僅得罪了徐浪,也會得罪了劉承恩,他和夥計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那個夥計壓根不敢坐下來了,急忙站到了一邊!
隻見劉承恩老先生拿著那個玉雕兔,仔細研究一番,不由得雙手顫抖,連說話的聲音都顫顫巍巍,輕聲問道:“徐先生,您可真是古玩界的神人啊,為什麼每次都能撿大漏呢!”
此言一出,徐浪和賈大牙都有些驚訝!
徐浪急忙問道:“劉老先生,您此言何意呀?”
賈大牙也忍不住屏住唿吸,湊上前輕聲問道:“劉老先生,您的意思是?”
隻聽劉老先生頓了頓,緩緩說道:“不得了,不得了哇,老朽雖然在這一行混得不太久,但也聽說過一個著名的傳聞,想必各位都聽說過我國著名的古代文學作品‘木蘭辭’,其中有一句叫做‘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講的是花木蘭從軍的故事,她代父從軍,女扮男裝,喜歡上一個人,但那個男人一直沒有看出她是女兒身。花木蘭羞答答,又不好意思直言。
後人根據這個典故,製作了一對玉兔,號稱雌雄雙兔,一時間引起轟動。更因為其社會價值和文學色彩更濃,一時間傳為佳話!
隻可惜的是,在流傳的過程中,其中一隻兔遺失了,後人為了彌補這個遺憾,又造就了另外一隻玉雕兔,但後來造的這隻玉雕兔是在我國建國之後,所以稱不上是古董,也正是因為如此,另外一隻玉雕兔也便成為了贗品,這一對玉兔堪稱雙胞胎,依舊是雌雄難辨。
說一句很俗的話,如果用金錢來衡量這對兒玉雕兔的話,價值連城,堪稱無價之寶!但如果單獨拎出來賣其中一隻,如果是那支真品的話,頂多也能賣個一百萬,撐死了也就是150萬。
但如果恰好是那隻後來仿製的玉雕兔,那個贗品的話,可能也僅僅按照市場上玉的價值來判斷,頂多也就是幾千幾萬塊錢的事兒!
可惜呀,真是太可惜了!徐先生,您手中隻有這一隻玉雕兔,其價值大打折扣啊!”
聽完劉承恩老先生的講解,在場眾人都傻眼了,尤其那個賈大牙,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追問道:“劉老先生,您說,要是那一對真假雌雄兔都在手的話,能賣多少錢呢?”
劉承恩老先生一番思慮,搖了搖頭說道:“老朽剛才說過了,此乃無價之寶,焉能給價?”
但是賈大牙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追問道:“劉老先生,我等是俗人,就想開開眼界,您老先生給個參考價唄!”
隻聽劉承恩老先生緩緩說道:“好吧,老朽就暴殄天物,冒昧的給個價吧,至少一千萬!”
天哪,竟然高達一千萬,賈大牙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去,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呢!雖然他在古玩這一行混的有些年頭了,但也很少聽說在國內玉器古董類有這麼大宗的交易!這可是一千萬呢!
最讓賈大牙難以接受的是,這筆巨款本來是屬於他的,現在卻和他失之交臂!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