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路啊!”
“跟著隊伍,別掉隊了!”
所有魔盾士兵的視線瞬間被遮蔽得一片混沌。
頭頂的天光消失,地平線模糊得如同一張揉皺的布。
最前方的士兵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南哪裏是北,隻能一步步的往前邁步。
唯有靠近【赫卡大師】的那些魔盾士兵還能隱約看清眼前的敵人,他們的長刃帶著怒意,一次次劈在金光閃爍的【赫卡大師】身上。
然而,這些攻擊就像投入深淵的石塊,沒有一丁點動靜。
即使偶爾能聽到刀刃撞擊的聲音,那也不過是證明他們確實觸及到了目標。
在林珂那邊,文明麵板上提示的數字也出現了很大變化。
【赫卡大師】的狀態變為“駐守”之後,那些刀刃再劈砍在他們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傷害。
可真要說起來,就像是用左手的指甲去刮蹭右手的指甲那樣,微乎其微!
那些魔盾士兵越攻越急,力氣和信心卻在這幾近無效的打擊中被一點點耗盡。
“為什麼還沒有一個【赫卡大師】倒下?”
“該死!我快要沒力氣了!”
盡管他們從未放棄揮刃,但【赫卡大師】始終屹立如初,麵色不變。
“不行,要是再這樣下去......”
“會被累死的!”
身穿厚重黑曜石鎧甲的士兵們,正逐漸被自己的徒勞與恐懼漸漸壓垮。
但是這些士兵並現在並沒有接收到後退的命令,所以他們絕不會後退,隻能選擇在自己可以看見的範圍之內發起有效的進攻。
撒瑪爾瞇起雙眼,但那遠處濃厚的沙塵像是一堵厚牆,將他的視線完全遮擋。
四周的唿嘯聲夾雜著兵器的碰撞音,顯得格外混亂。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因為即便是自己這邊的士兵,在進入【農場】後,竟然出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狀。
普通步兵們原本跟隨在魔盾士兵後麵進攻,但當他們剛剛靠近【農場】外圍,那些裸露的皮膚竟然開始發黑、幹裂。
緊接著,就像是被一陣猛烈的火焰蒸發了水分似的,他們的肉身逐漸萎縮,最後變得幹癟、崩裂,跌倒在地,再也無法動彈。
撒瑪爾的眉頭深鎖,他並未親身向前,但因為他距離【農場】還有一定位置,所以外圍部分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很顯然,這不是普通的沙暴,但也絕非自然現象。
他轉頭看向那些魔盾士兵,發現他們雖然身處沙塵之中,盔甲卻依然完好無損。
於是,撒瑪爾立刻得出結論:那沙塵暴顯然是【赫卡大師】所操控釋放出的法術。
撒瑪爾咬了咬牙:“【赫卡大師】,又是這些該死的家夥!”
“撒瑪爾大人,”兵長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撒瑪爾身邊。
他的黑甲在沙塵中隱隱作響,腳步顯得格外沉穩,似乎完全沒受影響。“屬下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撒瑪爾抬起頭,隻是瞥了他一眼,目光仍落在遠處的兵長身上:“有什麼話就說。”
兵長垂下頭,語調低沉:“大人,眼下局勢不明,我們的魔盾兵已經出現部分傷亡,如今,這片沙暴又遮擋了視野,我們很判斷敵人的具體位置和數量。”
他說著,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或許我們該暫時後撤,整頓陣型,待看清楚情況後再做打算。”
撒瑪爾聞言,目光驟然一冷:“後撤?”
他緊緊攥著手中的彎刀,那刀刃立刻便發出令人心悸的“哢嚓”聲。
“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丟了多少駐地?那些【赫卡大師】簡直像蒼蠅一樣,沒日沒夜地圍著我們轉!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把他們逼到這個【農場】,你竟然告訴我要撤退?”
兵長低下頭:“大人,屬下並非要逃,可眼下情況複雜,有可能是敵人的埋伏,若我們此時貿然衝鋒,可能會導致更多士兵死亡。”
撒瑪爾卻嗤笑一聲,滿臉譏諷:“埋伏?那些箭矢都是單支射出的,能有多少敵人?更何況,你以為這些該死的法師還能有什麼後手?”
撒瑪爾緊鎖眉頭,表情陰沉。
他雖然聽得出兵長的擔憂,但內心卻極力排斥這個提議。
撒瑪爾心中堅信,那些埃及法師根本傷不到魔盾兵團,隻要將那個“放箭”的東西清除,那勝利就屬於他們。
他的聲音嘶啞,還帶著一股近乎瘋狂的執拗。“不!我們不能後退!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兵長的臉色陡然冷峻,他站起身子,語調不再帶有半分敬意:“撒瑪爾,你根本不懂如何打仗。”
“論功績,論武力,論智謀你哪一點比得上我?若非大統領命令,我才不會帶領兵團來這沙漠之地。”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前一步,他看著撒瑪爾,眼中盡是輕蔑之色。
“魔盾士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裝備也十分珍貴,可不是拿來給你送死的,這2000人是用來圍困埃及完成戰略部署的,不能讓你在這種時候胡亂發起進攻。”
他冷冷地注視著撒瑪爾那愈加陰沉的臉,然後便轉過身子:“我要帶魔盾兵團後撤,這一切我都將在戰報中如實呈遞給大統領,到時候,讓他親自撤你的職。”
撒瑪爾聽著這些刻薄的話語,臉上的肌肉止不住抽搐。
他雙手緊緊握住彎刀,甚至將其輕輕拔出了一截。
過去幾日的失敗讓撒瑪爾本就焦躁的內心更加不安,而眼前這個對他嗤之以鼻的兵長,竟然還敢揚言要向大統領舉報,把他這個統領之位給撤了?
“你休想!”撒瑪爾怒吼一聲,拔出彎刀,準備上前阻止兵長。
然而,就在他邁出一步時,突然從沙暴中飛出了一支箭矢。
箭矢破空而來,速度極快,幾乎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地刺穿了兵長的胸甲。
厚重的黑曜石盔甲雖然堅固無比,但卻被箭矢一擊貫穿。
兵長的身體猛然一僵,目光中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閃過。
他低頭看了看胸口的箭矢,緩緩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兵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