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冬天,蘇塵出這一身汗更顯反常。
雍淮靠坐路旁一棵大樹,看著蘇塵。
“與我修煉的淬體功法有關,剛才稍微運轉了一下,就渾身冒汗。”蘇塵對雍淮迴答道。
其實哪是稍微運轉,他可是運轉了十天。
不過經過這些時日的修煉,如今蘇塵體內排出的汗液,不再像以前那般黑灰色,也不再有難聞的腥臭。
通過古煉術,身體的雜質已經全部排出,全身皮膚在陽光照耀下也顯得更加晶瑩。
“哦,原來如此。”雍淮點頭。
蘇塵能有這般成就,除了天賦以外,雍淮覺得他所修的功法,應該也不會太差。
蘇塵也找了棵大樹坐下,坐得離雍淮不遠,拿出幹糧啃食。
如今在路上,隨便將就一下即可。
“哎。”突然,蘇塵聽到一聲歎息。
他轉過頭看向雍淮,隻見他抬頭看天,臉上流露著憂容。
“雍淮大人,你怎麼了?”見此,蘇塵出聲問他道。
“我在擔心我師弟的處境。”雍淮迴答說。
“衍雲大人嗎?衍雲大人他怎麼了?”蘇塵問。
“昨晚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師弟收到飛鴿傳書,我當時就在他的身後,偷偷瞥了一眼書信。
那封書信,正是武道靈塔總負責人妙言給他下達的命令,要他全力將你留下。”雍淮說道。
“妙言?我們雲月帝國十大破虛強者的妙言!”聽到這個名字,蘇塵臉上神色為之一動。
雍淮輕輕點頭,“正是他!”
蘇塵知道,武道靈塔總負責人,直接受命於皇權,再以妙言的破虛境界,其權利與地位,恐怕不在青玄王蘇策之下。
蘇塵這一刻,總算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昨天夜裏,衍雲大人收到飛鴿傳書,就匆匆離去,並未對我做什麼?也就是說,他違抗了妙言的命令?”
他也為衍雲擔心起來。
“嗯,是啊。”雍淮說,“妙言手持尚方寶劍,他的命令等同聖旨,師弟違抗命令,妙言可直接將他斬殺。”
“衍雲大人!”蘇塵一唿。
心中再一次感受到了滿滿的無力感。
腦海之中,浮現那一張總是充滿親和力的老臉,淡淡的笑容。
自己與他非親非故,他卻幫了自己那麼多。
他再一次意識到,在這個世界,力量,是有多麼的重要。
“如果我有破虛之力,誰敢阻我,誰敢攔我,誰敢欺辱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若有強大之力,又何必背井離鄉,自己全家何必搬離從小居住到大的北寒城。
“衍雲大人如果安好,一切無事。倘若他真出了事,不管是破虛境強者妙言,還是當今那個狗皇帝,我日後定要將他們斬殺!”
蘇塵雙拳緊握,暗暗說著這番話。
時間慢慢過去,馬夫與黑馬休息過來。
一行人都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
“參見王爺!”
北寒城城主府,北寒城主李亦見到一道身影猶如天神般降臨,他臉上神色猛地大驚,雙膝旋即一彎,抱拳唿道。
來人身穿一襲黑色蟒龍袍,威風凜凜,威武絕世,正是那位青玄王蘇策。
“我家戀兒在哪?”蘇策雙腳一落地,就對著李亦喝問道。
聽到此話,李亦心中大驚。
自己隻向這位稟報老藥師修源身死,蘇塵覺醒不死神體被天武宮帶走。
卻沒有想到這位一降臨,就問那位小郡主在哪。
那位小郡主,已經被蘇塵給轟死了啊。
但李亦哪敢這麼說,連忙迴道:“小郡主昨日已出北寒城,往天意城去了。”
現在,隻能先糊弄過去。
然而,蘇策卻是暴聲一喝:“放你媽狗屁!”
直接一巴掌,朝著李亦暴扇了過去。
“啪”的一陣重響,李亦整個人都被扇得倒飛了出去,鮮血狂吐,嘴裏一把牙齒灑落而出。
“嘭”的一聲,身體重重砸地。
“王……王爺……”李亦顫抖著身軀,見到那一位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來。
他雖為北寒城一城之主,但在這位青玄王麵前,他什麼都不是。
“說,我家戀兒是不是出事了?”蘇策再而冷冷開口,隨著那道威武的身軀再而臨近,李亦隻感覺一座巨山朝著自己壓至。
恍若要將自己的身體徹底壓垮。
但他還想活。
“屬下實在不知啊,屬下隻知道小郡主昨日離開了北寒城,去往天意城了啊。”李亦滿臉誠懇地說道。
千萬不能鬆口,一定要嘴硬到底。
否則的話,他就真的活不了了。
“還不說實話?”蘇策憤怒地抬起腳,猛地一腳暴踩在了李亦胸口上。
“啊!”一聲慘叫,李亦又有一大口血噴出。
身體一抽搐,腦袋一歪,就此身死。
“死了?啊,沒用的廢物!”蘇策又是暴喝一聲,猛地一腳將李亦的屍體踹飛了出去。
隨後他身體一動,飛天而起。
朝著天意城飛去。
他心中暗暗在期盼,但願李亦說真的。
但願昨天晚上做的夢,隻是夢。
……
北寒城昔日第一天驕李墨,此時已經酒醒過來,但他依舊無比頹廢,昨日被蘇塵暴揍的場景還是曆曆在目。
他想靜下心來修煉,盤膝打坐之後,腦海中蘇塵的身影總是揮之不去,“廢物”二字,時時繚繞心頭,令他近乎瘋狂。
“蘇塵!”他整張臉變得異常兇惡猙獰,狠狠地吐出這兩個字。
他想蘇塵死,如若他不死,自己的武道之心將徹底崩毀。
於是,李墨前去尋找他的父親李亦,想要父親幫忙,派出高手將蘇塵給徹底弄死。
此時的李墨,還不知道蘇塵早已離開了北寒城。
當他來到父親平日練武的院落後,雙眼猛地一睜,見到父親李亦,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父親!”李墨驚聲一唿,連忙朝著父親跑去,“到底是誰幹的啊?是誰打傷我父親!”
然而,就在李墨蹲下身將李亦身體翻過來的時候,難以想象眼中看到的一幕。
父親李亦,堂堂北寒城城主,整張臉盡是痛苦與驚恐之色,張著嘴,嘴中牙齒近乎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