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亨被人七手八腳抬出了中堂,劉雨緊隨其後,看也不看劉長海這個叔叔一眼。
劉長海頹然坐倒,口中不斷呢喃,又被吳萊派人從地上扶起,雙臂倒扣背在身後,隻防其會意圖逃跑。
羅大易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到這個程度,他的心態(tài)由原本的坐山觀虎鬥,逐漸演變成了不知所措,甚至生怕陳彥可能會因為此事而遷怒自己。
恰逢此時,樊兆海已經(jīng)率人從礦場趕迴。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曆練,他的心態(tài)較之當(dāng)初明顯是要縝密許多。
他將一部分刀手安排在了礦場,組織重新從周邊招募礦工進(jìn)行作業(yè),並未讓礦場受到太大的影響。
此次迴來主要是為了帶著地契來和陳彥複命,也好借此機(jī)會在劉文亨的麵前表現(xiàn)一番。
劉文亨被人抬出去的一幕他是全都看在眼裏的,不過他第一時間並未選擇追過去,而是進(jìn)入堂中來向陳彥複命,這倒是讓陳彥對其有幾分刮目相看。
“師父,礦場被控製的刀手均已經(jīng)被釋放,還有這份地契,我也已經(jīng)帶了迴來,請您過目!”
樊兆海手持著地契,恭恭敬敬遞到陳彥麵前。
陳彥用驚堂木將地契壓住,開口對其說道:“劉老身體欠佳,怕是命不久長,劉小姐身邊如今正缺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你趕快過去,莫要讓她太過心急!”
陳彥這番話可謂是說進(jìn)了樊兆海的心坎裏,其實早在看到剛剛那一幕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jīng)隨著劉雨飛走了。
如今見陳彥允準(zhǔn),樊兆海絲毫不敢怠慢,急匆匆奔著後院而去,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陳彥重新拿起地契,並來到了羅大易的麵前:“我既然許諾要饒你一命,那就絕對不會食言,但是在這之前,怕是還需要你吃些苦頭,不知道你可否願意?”
羅大易原以為自己今日便是死期將近,哪曾想竟然還有逃出升天的機(jī)會,麵對陳彥的問詢,他連連點頭:“隻要能夠饒我一命,什麼苦頭我都吃得!”
陳彥將地契塞到他的手裏,又不知從哪裏淘弄出一顆藥丸,一並擺在了羅大易的麵前:“這顆藥丸乃是劇毒,一旦服下,七天之內(nèi)得不到解藥,你就將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
聽到陳彥此言,羅大易的心都翻了個個。
他幹澀的咽了口唾沫,看著麵前這顆紅彤彤如龍眼般大的藥丸,一臉苦澀得對陳彥問道:“陳大人,不吃行不行啊!”
“你說呢?”
陳彥話音未落,一旁的吳萊便跨步上前,一把捏住羅大易的下頜,直接將這顆藥丸塞進(jìn)了他的嘴裏。
羅大易還想將其含在口中搪塞過去,奈何這藥丸入口即化,腥澀中夾雜著辛辣,攪得他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將其全都咽了下去。
吳萊見此方才將手挪開,而羅大易則是雙手並用,猛摳自己的嗓子眼,希望能夠?qū)⑺幹匦略俳o吐出來。
麵對他的這番舉動,陳彥隻是冷笑一聲:“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這藥入口即化,你是摳不出來的!”
羅大易聞聽此言,一張老臉頓時垮了下來:“陳大人,我的陳爺爺,您不是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放了我了嗎?難道您這就是為了逗我玩?”
陳彥微微搖頭,又從懷中取出兩隻金餅:“我要隻是為了逗你玩,那又何必給你準(zhǔn)備金餅?zāi)兀磕阋溃覀兪诸^也不富裕啊!”
一看到金餅,羅大易頓時變得雙眼發(fā)直。
可隨即他又搖了搖頭,一臉苦澀地抱怨道:“你剛給我喂了顆毒藥,現(xiàn)在又給我兩塊金餅,您這是讓我有命拿錢沒命花啊!”
“這兩塊金餅是讓你安頓你的家人,這份地契是為了讓你能夠取信雍齒。”
“五天之後我會帶兵叩關(guān),攻打豐邑,幫助劉邦重奪失地,而等到了那個時候,你要給我打開城門,就如當(dāng)日迎劉邦進(jìn)城一樣,把我們也帶入到豐邑城中!”
陳彥的錢沒有一分是白花的。
早在對方坦明身份的時候,陳彥就已經(jīng)想到了如何利用他這個守軍都統(tǒng)。
對方這個官職聽著來頭不小,可實際上不過就是一個守大門的。
想讓他臥底在雍齒身邊並不現(xiàn)實,況且陳彥也知道劉邦下一步是打算投奔景駒,意圖重奪舊地。
他不能給對方太多的喘息之機(jī),必須要在這個當(dāng)口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若是能借助這兩塊金餅賺取到一個偌大的豐邑,那他豈不是賺翻了?
羅大易如今服了“毒藥”,小命都在陳彥的手裏,再加上有這明晃晃,沉甸甸的兩塊金餅握在手中,他又如何敢不妥協(xié)!
他深吸口氣,重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盡力而為,不過最終結(jié)果如何,我實在不敢向您保證!”
“放心吧,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該吃的苦頭,怕還是免不了的……”
陳彥說到此處,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吳萊,帶他下去,享受享受……”
這段時間為了整肅民間秩序,陳彥可是想出了許多刑罰。
瓊麵,烙鐵這些還都是小兒科。
他最近還新研發(fā)出了用螞蟻行刑的手段。
先在犯人裸露的皮膚上塗抹蜂蜜,再將其塞進(jìn)裝有蟻巢的木箱裏,螞蟻被蜂蜜刺激,再加上蟻穴遭遇襲擊,便會瘋狂攻擊,啃食犯人的皮肉。
沛縣盛產(chǎn)一種體格碩大的黑色螞蟻,隻要一個時辰便能夠?qū)⒎溉说氖终瓶谐砂坠牵谶@個過程當(dāng)中,犯人將會體驗到極致的痛苦。
這個刑罰一經(jīng)推出,沛縣的犯罪率驟降。
也曾經(jīng)有民團(tuán)的驕兵悍將妄圖欺壓百姓,完全背離了初心。
陳彥便借用這個刑罰小懲大誡,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擅自逾越規(guī)則,更沒人敢挑釁陳彥的權(quán)威。
吳萊將羅大易帶走,接下來等待他的刑罰怕是也仁慈不到哪去。
眼見著自己的布局已經(jīng)完成,陳彥也準(zhǔn)備到後院看看劉文亨的情況如何。
就在他準(zhǔn)備離開之際,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陳大人,能不能求您開恩,讓我也去看看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