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這名小廝開始癲狂大笑起來。
在他的眼裏,他仿佛已經爬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仿佛已經將鄰家眾人全都踩在了腳下,仿佛已經將當初所遭受到的種種所謂不公平的待遇全都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了對方。
可下一秒他的眼前突然閃過了一絲寒芒。
他的眼睛驀然睜大,緊接著便是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上心頭。
他的腹中傳來了一陣絞痛之感,他低頭朝下看去,卻發現一柄鋼刀已經沒入自己的身體,半截刀身連帶著刀柄此時正在微微顫動。
他再度將頭抬起,滿臉錯愕的看向陳彥。
陳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同時拍了拍手,渾不在意的說道:“想要高官厚祿,那就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像你這種背主求榮的小人,能讓你死的這麼痛快,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寬容!”
陳彥能夠爬到如今的位置,憑借的便是他的殺伐果斷。
他可不是會被人輕易哄騙的短視之徒。
更不會做出養虎為患,將這等小人留在自己身邊的錯誤行徑!
小廝眼中閃過了一絲不甘之色,他提刀猛的朝前跨出幾步,似乎是想與陳彥同歸於盡。
可就在他朝前跨步的同時,羅大易已經抬腳踹在了他腹部的刀柄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
原本露在外麵的半截鋼刀竟然連帶著刀柄一並沒入了他的身體。
整把長刀將這名小廝的身體徹底貫透,又因為慣性而由他的身後飛了出來。
鋼刀染血,摔落在地。
小廝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轟然跪倒在了陳彥和羅大易的麵前。
直至此時,他仍不願放下手中的那顆人頭。
他目光呆滯的低頭望向那顆頭顱。
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知是悲戚還是嘲弄的笑容,隨即緩緩閉上了眼睛!
羅大易眼見著這個瘋子已死,不由得長舒了口氣:“陳大人,你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這小子明顯是得了失心風,您卻還任由他靠近您的麵前,如果他剛剛突然暴起,怕是連我都未必攔得住他!”
聽到羅大易的這番責備,陳彥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對我而言,他不過是一條瘋狗而已!
“既然是狗,那總歸是要怕人的,你看古往今來豈有人怕狗的道理!”
說至此處,陳彥抬頭望向前方的深巷。
之前被他安置在縣衙中的駐軍,如今已經將那幾百名私軍全部壓製到了巷子深處。
而羅大易的守備軍團此時也已經將巷子的出口全部封鎖,隻等著這群私軍自投羅網。
陳彥臉上全無半點表情,隻是語氣漠然的說道:“今晚過去之後,豐邑必將迎來一次大的洗牌,卻不知道能有幾家富商未曾參與到其中,是否還有人能從劉家和樊家的手裏分到杯羹……”
陳彥今晚之所以要進行一場大清洗,一來是要確保自己的身邊在無任何威脅。
二來也是要借此機會將與自己交好的樊家和劉家引入豐邑,為他們兩家奠定經商的道路!
羅大易直至此時才明白陳彥此番行徑的深意。
聽到陳彥這番喃喃自語,羅大易不由得心頭一緊,同時對他的敬畏也又加深了幾分。
別看陳彥最近表現的不顯山不漏水,而且幾乎將權力全都下放給了弟子吳萊。
可要說操控這一切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恐怕還是非他眼前的這位陳大人莫屬!
吳萊如今雖然也表現的十分優秀,可是他之所以能夠有所表現,也全都是仰賴他與陳彥之間的這層師徒關係。
如果沒有這位恩師費盡心機為他鋪墊舞臺。
吳萊恐怕現在還隻是村裏的一個閑散漢子。
走到哪裏都要受人白眼!
豐邑城內的情況已經得到了有效控製。
這些被招募來的私軍如今已經陷入到了進退維穀的兩難境地,接下來等待他們的便將是兩方勢力的聯合絞殺,他們如今已然陷入了孤立無援的處境!
另一邊,羅大易和韓信已經押解著糧食抵達胡陵。
並且在距離城外五裏處安營紮寨!
別看他們幾百人的規模並不算大,可如今駐紮在胡陵城外,卻同樣給城內的各方勢力帶來了不小的影響和壓力。
這其中要說壓力最大的便當屬景駒的殘部。
他們受困在此已有多日,周邊虎狼環伺,進退維穀,稍有不慎便可可能會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們已經不記得自己接連多少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因為有那群盜匪的存在,導致他們壓根不敢做出任何騷擾百姓的行徑。
一旦發現他們有這方麵的企圖,那群盜匪便會對他們圍追堵截,總要在他們的身邊鬧出些事情。
長此以往,他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恰逢這段時間正好開春,他們便紛紛放下兵器,跑到附近的田莊裏挖起了野菜。
這些苦澀難嚼的野菜雖然不足以謀求溫飽,但卻能讓他們勉強留得一條性命,總不至於餓死在城中。
吳萊安排好了今晚巡視的班組。
緊接著便迴到了自己的帳篷。
韓信正在寫信,準備派人送給胡陵城中的匪首王雄。
吳萊走進帳篷,眼見著桌上的飯菜還沒動快,於是便開口對韓信說道:“就算是想要傳信,也不必急於一時,先把飯菜吃了,免得餓壞了肚子!”
韓信聞言笑著擺手道:“我之前時常饑一頓,飽一頓,在外顛簸時三五日吃不上飯的日子也曾過過!
“如今是咱們攻下胡陵的最佳時機,陳大人給了我這個機會,我自然是要給他一份滿意的答卷。”
“吃飯知識暫且放在身後,倘若這次不能完成我對陳大人的許諾的話,我寧願留在此處做一路邊餓殍,也算是不負陳大人對我的一番厚恩!”
韓信知道吳萊對自己始終有些防備。
但是兩人如今畢竟是搭檔,他在軍中並無威望,想要調遣軍隊還需要對方協助才行。
所以想要完成自己的理想,想要取得陳彥的認可,那他首先就要和吳萊打好關係。
他知道吳萊對於陳彥的盲目崇拜。
所以剛剛這番話是專程說給對方來聽的,主要是希望能夠拉近與對方之間的關係,同時讓對方卸下對於自己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