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氣就難得的放睛了。
趙威領(lǐng)著雲(yún)秀,二人甜甜的走到大街上,遊蕩了好一會兒,直到時間到了八點半,這才往那供銷百貨大樓奔去。
此時這個地方的人還不咋多。
趙威先去賣書籍和學習用品的櫃臺奔去。
這個地方賣的鋼筆,鉛筆,還有一些本子等,他都買了一些。
這不光是能學寫字,還有老外婆教人學繡花的時候,畫花樣也是要用上的。
至於書本的話,真是乏陳可述,能看到的小說很少,最後選了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光一聽這個名字,雲(yún)秀還以為趙威是讓自己學打鐵了,為此還鬧了不少笑話。
不過,很快就被那些樂器給吸引了目光,主要是二胡,笛子,簫,手風琴等。
趙威會的是笛子和簫,二胡的話,還真的不太會。
女人吹簫,男人吹笛,這個組合還是不錯的。
於是很果斷的將其買下。
做完了這些,他把目光放到了手表之上。
那縣長的女兒都能戴手表,自己和雲(yún)秀也得搞一塊才行。
以他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實力,是完全撐得起來的。
可惜,他沒有購買手表的票,在那裏看了半天,也隻能又放了迴去。
雲(yún)秀是被那高昂的價格給嚇到了。
一塊手表就要95塊錢,這和搶錢有什麼區(qū)別。
但架不住趙威想買。
而且,他還去找人幫忙了。
找的是車站的小劉師傅。
在這個年月,他們這些開車的司機師傅,是能優(yōu)先搞到手表票的。
他想要走個捷徑,花點小錢,把這個票搞來。
小劉師傅受到他的關(guān)照,現(xiàn)在在車站裏麵,已經(jīng)是個小隊長了,對於這麼一個小忙,自然是不會推辭。
隻花了半個小時,就把票給弄到手了。
不過,一張票花了100塊錢,已經(jīng)算是內(nèi)部低價票了。
如果放在黑市上,這個票很有可能被吵到200去,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
趙威想要四張的,但太多了,小劉師傅也怕搞大了出岔子,隻給他們暫時搞了兩張。
其中有一張是他自己的,送肯定是送不起的,隻是按照市場原價,不漲錢的給了趙威。
趙威倒也不和他討價還價。
反正來日方長,以後還要和小劉師傅多多走動,總能還上的。
手表很快就買上了,他花了半個小時,這才教會雲(yún)秀學會看時間。
雲(yún)秀是有些小激動的,時常會偷偷的瞄上一眼,看看時間過去了幾分鍾。
在這以前,她是不知道一分鍾有多久的,時間概念是很麻煩的,完全是靠著看天色進行判斷。
因為太過投入了,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個有些清瘦的大娘。
對方的手腕那裏掛著一個竹籃子,裏麵是放著雞蛋的。
被她這一撞,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手裏的籃子都快要摔飛出去的樣子。
還好趙威眼疾手快,搶先把竹籃子給穩(wěn)住,這才沒有釀出更大的禍事。
大娘站穩(wěn)了後,趕緊把竹籃子搶了迴來,有些責怪的瞪了雲(yún)秀一眼。
“你這姑娘,走路看著點啊,這一籃子雞蛋要是甩了,得多可惜啊!”
這個年月,別說這麼多雞蛋,摔壞一個,都得讓人心痛死。
雲(yún)秀很是真誠和這個大娘道了歉,這大娘倒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那種,囑咐其以後走路別再這樣了,挎著籃子就要離開。
結(jié)果,走沒幾步,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又急急忙忙的叫停二人。
“別忙走,給我停下!”
雲(yún)秀詫異的道:“大娘,你還有什麼事嗎?”
大娘沒去看她,而是看向一旁的趙威。
她就是歪著不停的打量,然後也不知道在看個什麼,嘴裏不住的念叨起來。
“嘖嘖……長得真相啊,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在趙威的疑惑之中,大娘小心翼翼的詢問起來:“小哥兒,你好啊,不知你姓什麼?”
趙威落落大方的道:“大娘,我姓趙,不知你這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不不不……不是有意見,就是覺得你有些像一個人,覺得好奇,這才多看兩眼。”
她有些感歎的道:“沒有想到,你也是姓趙,真是不淺的緣份吶!”
“唉……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竟然能在大街上看到和我家老爺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未免有些感歎起來,讓你見笑了哈!”
趙威心頭一動,對方竟然覺得他像某個人,會不會,就是其父親趙庸的家人?
他正欲和這個大娘再打聽一番時,這大娘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急忙丟下一句就跑了。
“壞菜了,我火上還煨著湯,不能耽擱太久,得走了……”
“喂……大娘……”
趙威試圖追上去,隻是恰逢一群孩子正好從一個巷子裏麵鑽出來,然後把他的路給擋了去。
那大娘也是動作挺敏捷的,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趙威站在原地,隻感覺自己離著真相,可能就不遠了,但是就這麼錯過了,真是可惜啊!
不過,對方既然是在縣城裏麵遇到的,顯然家就應(yīng)該在這附近,如果真的有緣的話,總有一天是能遇上的吧。
當天迴到家後,他就把這個事兒,當個樂子講給趙庸聽了。
趙庸沉默了很久才道:“這隻是一個巧合而已,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四十五年啊,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吧!”
掐指一算,他的父母也有七老八十了,這麼大的歲數(shù)了,在這個年月算是很高壽了,不一定還活在人世間的。
對於迴歸自己真正的家族,他早已經(jīng)不抱什麼希望。
但趙威今兒個帶來的消息,還是讓其心情激蕩不少,當天晚上反複折騰,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卻說當天的縣城裏,一戶人家的老兩口子,亦是如此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天明。
而那個挎雞蛋的大娘,不過是他們家中的一個老媽子,負責煮飯洗衣的,都已經(jīng)在其家中幹了大半輩子,早已經(jīng)被當成家人的存在。
看到二人麵色鬱鬱的樣子,那大娘卻是越想越不對勁。
“唉,我當時也真是個蠢的,就隻惦記著火上的湯,沒把人拉迴來詳細盤問清楚,真是……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