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良看著我,一時間竟有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我罕見地在良的臉上看見了名為羞澀的的情緒。
也是,畢竟良這麼些年來都一直待在起義軍裏,加上這個人又木又死板,肯定是沒有女子會喜歡他的。
好吧……除了我這個跟他一樣不聰明的笨蛋以外。
“牽啊……要等這麼久嗎?”我抿著的嘴唇久久不曾鬆開,“木頭……”
“啊……哦,好好好。”他後知後覺道,慌忙地連點了好幾下頭。
良緩緩地向我伸出了手,速度說不上有多快,甚至一度讓我覺得這段時間會何會如此之慢。
雖然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但是真到了這一刻還是難免會緊張,我的臉頰悄然爬上了兩朵紅雲(yún),深吸了一口氣,我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良的手掌心中。
良的手很大,大到輕輕一握就可以包裹住我整個小手,也很粗糙,估計是常年持刀導(dǎo)致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時間完全停住了,我們的手緊緊相握,良手掌心的溫度直直地透到了我的心髒裏,久久不息。
當(dāng)年那個離家出走的小女孩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一個人因為莫名其妙的緣分而糾纏在了一起,喜怒哀樂、愛恨糾葛,一糾就是半生。
而現(xiàn)在,他們的手卻緊握在了一起。
“良爺……”我頭低低的,用著餘光偷偷看著良的側(cè)臉。
朦朧中隻能看到良在燭火的映射下的側(cè)臉,有些微紅,嘴角彎彎,卻好像離我越來越遠。
“怎麼了?”良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許局促。
“你的臉紅了哦。”我小小聲地說道。
“你也是。”
“良爺剛剛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有跟我說?”
我還清楚地記得剛剛良是有話沒有說完的。
“啊……”良頓了頓,“有嗎?”
“有啊!”我有些氣急敗壞地掐了下良的手掌心,他下意識地又將我的手握緊了幾分。
“良爺是不是在裝傻?”
良咳嗽了幾聲,不知是有意無意,也許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一向聰明,肯定都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
“我不知道的。”
我搖了搖腦袋,聰明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很多時候我也不聰明。
“滿穗,她們都還在遠處看著呢。”
“沒事的,我不怕。”
“良,我記得剛剛是我先表明心意心意的。”
我微微揚起自己的小臉,看到良的臉龐,顯得格外的倔強。
“我也要聽到你說。”
良微微地愣了一下,半晌後才把話都說出口。
“我喜歡你。”
他棕色的瞳孔,清澈而明亮著。
那是難以逃避,發(fā)自內(nèi)心的話語。
“你喜歡穗,還是滿穗?”我笑著問道。
“我喜歡滿穗。”他的聲音小小的。
“良爺什麼時候講話這麼小聲啦?”
“……”
“道理都被你說了去了。”
“那良爺就再說一遍吧,大點聲,我聽著呢。”
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不大,卻很剛好,可以穿過這夜晚的風(fēng)聲,“我喜歡滿穗。”
“好,知道啦!”我背過身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像太陽下山後,湖裏的星與月微微發(fā)亮,我對良的喜歡,是一種溫柔而緩慢的墜落。
我把頭靠在良的肩膀上,好想這一刻可以就這樣永遠進行下去。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朝也思君,暮也思君。
朝朝暮暮,無窮盡也。
“良爺~”
“唉?”
“咱們這算不算是,確認關(guān)係啦。”我輕輕地扯了扯良的衣袖,雖然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正在發(fā)紅發(fā)燙,卻還是不肯將自己的視線移開半分。
“應(yīng)該……算是吧?”良摸著後腦勺傻傻地笑了一下,莫名有些可愛。
“那……”我頓了頓,看著良的眼神閃爍不止,“良爺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呀?”
“什麼事情?”良對著我挑了挑眉頭。
“你先答應(yīng)我,我再說。”
“……?”良的眼神透露出了一絲清澈的疑惑。
“良爺~”
我知道這對良爺是最有用的。
“唉……好。”
“我叫了你這麼久良爺,現(xiàn)在良爺都是我的人了,是不是也應(yīng)該叫我一聲穗爺聽聽?”我笑意盈盈,眼裏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當(dāng)年在客棧時候,良爺沒有喊我,我可一直還記得呢。
“額……”良的嘴角扯了扯,“你怎麼還沒有忘記這茬。”
“叫嘛叫嘛,我想聽。”我拉扯著良的手臂,晃來晃去。
“……”
“穗爺……”良無可奈何,最後還是喊了出來。
“唉!”我開心地應(yīng)了一句,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明媚的微笑。
舒服了,感覺這輩子有了。
“穗姐姐!”秧牽著禾瑤的手跑了過來,可能因為動作大了些,沒有顧及到禾瑤腳上的傷,她笑得有些勉強。
“你們剛剛……是不是,那個啦?”秧捂著嘴巴,一臉不可思議。
“你說哪個呀?”
“就是就是……書上說的那些呀?”
“我怎麼知道你平時看的什麼書。”我扯了扯嘴角。
“就是男女關(guān)係那些事情呀。”
“應(yīng)該……吧。”說這話的時候我不自覺地瞥了一眼良,這家夥怎麼老是這麼木啊……
“不枉我之前跟良爺說了那麼多呀,終於開竅了。”秧感慨了一句。
“那我還得謝謝你唄?”
“那肯定啊,不然按良爺這性子,你們要修成正果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
雖然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但是為什麼我總覺得怪怪的。
“良爺你倒是說兩句呀,怎麼都是穗姐姐在迴答我。”
“我應(yīng)該……說什麼?”良又變化了之前一貫的麵癱臉,如果不是我們的手還牽著的話,我都以為剛剛什麼的沒有發(fā)生過。
“……”秧看了看良,又看了看我,“良爺,你說穗姐姐到底怎麼看上你的?”
“明明我們穗姐姐又聰明又好看。”
“啊這……”良下意識地瞥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
我假裝輕輕地咳了一聲,“其實良爺也很厲害的。”
“良爺能打架,長得也不寒磣,吃得還不多,還能幹活。”
怎麼感覺越說越感覺良爺像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