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不要對這個世界失望啊。
秧,要做一個好人啊。
秧,要天天開心啊。
我輕輕地撫摸著秧的頭發(fā),這會還不是很長,隻是剛剛留到肩頭的位置。
但是總有一天她會慢慢長大,也會長發(fā)及腰,直到那不遠不近的未來。
我不要你再走一遍我已經(jīng)走過的彎路,哪怕人與人之間的道路不盡相同,我也希望用我自己的道理去告誡那條你還未走過的路。
不要等到天上烏雲(yún)下起大雨,等到舊日的飛鳥斃凍於荒野,再來後悔沒有好好見過。
“生日快樂,晚安。”
“晚安……穗姐姐。”
……………………
長月燼明。
昨日給秧過生日耽擱了行程,今日商行的老板便早早地招唿我們開始趕路了。
秧還在打著哈欠,良則倚在一邊閉目養(yǎng)神,禾瑤頭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無聊,聊點什麼呢?
“良爺有去過南方嗎?”我倚靠在窗邊,百無聊賴地看著風(fēng)景流動著。
“之前都是在北邊來迴跑,倒是沒有去過。”良搖了搖頭,“南方怎麼樣?”
“比北方好得多,土壤肥沃,基本都是良田,降水也足,糧食倒是不缺。”我頓了頓,“人隻有吃飽了飯才有精力去想其他事情,所以南方的活動普遍比北方豐富得多。”
“對呀對呀。”秧在一旁附和道,“而且南方盛產(chǎn)美女哦。”
她用手軸的位置捅了下良,“怎麼樣,良爺我?guī)闳タ纯矗俊?br />
“看什麼?”良挑了挑眉頭。
“當(dāng)然是青樓呀。”秧一臉壞笑,“江南美女沒聽說過?”
良瞥了我一眼,我則笑瞇瞇地盯著他,什麼也沒說。
“不了不了。”他連忙擺手。
秧朝著我吐了吐舌頭,“良爺別怕嘛。”
“別人都三妻四妾的,我們良爺去青樓看看美女怎麼啦?”
我點了點頭,勾勒起一抹笑意,“去唄,我又沒說不讓你們?nèi)ィ俊?br />
“是不是啊~”我特地加重了語氣,“良爺~”
“……”
良假裝咳了下嗓子,“滿穗,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樣的人。”
“什麼呀。”秧開始扒拉起來良的衣袖,“去青樓是為了陶冶情操的!”
“不然良爺這麼木,以後穗姐姐該有多難吶?”
原本在低著腦袋玩手指的禾瑤在這時候抬起了腦袋,“確實,青樓並非簡單的風(fēng)月場所,而是融合了詩詞歌賦、音樂舞蹈、書畫品鑒等多種文化元素的雅致空間,成為士人雅集、交流思想的重要場所。”
“你看,禾瑤姐姐都這樣說啦。”
“唉?不過禾瑤姐姐怎麼知道這些……”秧突然疑問道。
禾瑤猶豫了一下,眨巴著眼睛看向了我,“我之前去過來著……”
“而且之前我和穗姐姐原本是要被賣去青樓的。”
“話說穗姐姐之前是不是說過自己小時候在青樓待過來著?”秧看向了我。
“……”良也在同一時間看向了我,我的眼神與他交匯,隨即點了點頭,“待過一陣子。”
“當(dāng)然,是在後廚做菜。”
“穗姐姐賣藝不賣身嗎?”秧笑道。
我對著秧挑了挑眉頭,現(xiàn)在她說話倒是越來越大膽了。
“都不賣。”
“這麼說……搞半天就隻有我沒去過青樓呀?”秧用食指頂著下唇看向了天花板,若有所思。
“你要這麼說也不盡然……”我將目光投向了良,“良爺估計也是沒去過的。”
“不可能吧?”秧做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穗姐姐是不是因為良爺看著太老實了才覺得良爺沒去過呀?”
“我跟你說,這種表麵老實的男人心眼都老壞了,騙人都一騙一個準的。”
良扯了扯嘴角,“確實沒去過。”
“不信,良爺都多大了,怎麼可能沒去過?”
“以前舌頭倒是有招唿著我去青樓”良頓了頓,“不過我確實對這種地方都不怎麼感興趣。”
“真的假的?”秧一臉狐疑,“良爺很可疑哦?”
“是真的。”我把話接了過來,“良爺連朋友都沒幾個,整個人也是木得很,若不是舌頭帶著他,估計那時候連土匪都難當(dāng)。”
“再者就是入了闖軍以後了,四處奔波,估摸著也沒有時間去青樓這種地方瀟灑,而且良爺那時候身上應(yīng)該也沒有錢吧?”
“……”良默默將眼睛瞥向了別處。
“可穗姐姐不還是喜歡這種木頭?”禾瑤笑著說了一句。
我微微愣了一下子,隨後也學(xué)著良把頭瞥向了窗外沒有說話。
“穗姐姐怎麼不講話啦?”秧拉著我的手腕,“害羞啦?”
“沒……”
“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小聲說道。
“那良爺呢,有什麼想說的嗎?”秧又扯了扯良的衣袖。
“……”良沉默了片刻,“滿穗她,品味比較獨特?”
“倒也……”我頓了頓,聲音小了下來,“不能這麼說吧……”
“良爺還是很厲害的……”
“哪裏厲害了,說說?”良好像提起了些興趣。
“emmm……”我摩挲著手指思考了一會,“特別……特別能打?”
“我記得良爺以前就可以跟闖王打得有來有迴的,那時候旁邊的人小聲說良爺老厲害了。”
“而且良爺幹活也賣力!”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在浴池裏麵說過的那些話,“身體好,人還老實,至少我不用擔(dān)心良爺在外麵沾花惹草不是?”
“額……”秧扯了扯嘴角,“這確實也算是一種優(yōu)點了。”
“說到身體……”良皺了下眉頭,“最近還有在咳血嗎?”
我愣了一下子,隨即可以肯定良那天確確實實是看到了,“你那天不是都看到了?”
“沒什麼辦法,隻能到徐州再看看了。”我又補充了一句。
“穗姐姐放心,我爹在徐州老厲害了,肯定能幫穗姐姐找到整個徐州最好的大夫。”
我和良爺麵麵相覷,隨後我隻能無奈地笑了下,“那就謝謝秧了。”
其實我不抱什麼太大的希望,這些年好的壞的,什麼樣的大夫我沒有看過,都是些無用功罷了。
隻要不抱任何期望,自然也就不會失望了。
不過為了讓良放心,該去看的還是得去。
(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