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姐姐……”
秧在一旁輕輕的搖了搖我。
“嗯……”
我感覺頭腦有些發(fā)昏,對上秧擔心的眼神。
“怎麼了,秧?”
“穗姐姐,你在哭誒,剛剛還一直在喊……良爺……”
“啊?”
我摸了摸麵頰,淚水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是剛才的夢嗎?”
…………………
我朝著四周大喊,迴應我的卻隻有沉寂,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透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
“嘶……”
突然間,我感到大腦一陣嗡鳴,腳下一沉,我的身軀陷入泥沼之中,恐懼與無助緩緩將我拉入黑暗。
再睜開眼時,身邊的場景成了湖邊的那個傍晚,良因為我的離開,正緩緩向湖中心走去。
“良爺!”
我掙脫腳底的束縛,衝上前拚命的伸出手想將他拉迴來,結(jié)果我的手卻徑直從他身體裏穿過。
“我這是……?”
我驚恐的看向自己身體正在一點點的消散,化作熒光消失在空中。
記憶中我在這時出現(xiàn)將良救起,並坦白了一切,而現(xiàn)在我卻化為了虛影,怎麼拉扯與唿喊都沒法使良停下。
“不!良爺!求你……停下來…”
在消失之前,我靠著最後一點殘影絕望的大喊。
良停下了腳步,似乎聽到什麼。
“滿穗。”
“救下你。”
“我不後悔……”
………………
我伸手拍了拍臉,使勁忘掉夢裏的畫麵。
“剛才的一切……是夢嗎?”
良還在昏迷,沒有一絲醒來的意思。
“穗姐姐,又做噩夢了嗎?”
秧湊過來舉起手帕,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水。
“秧……”
我整個人伏在她身上。
“怎麼辦……”
秧由著我抱在懷裏,自從將他從尹三那救出來,她也好似變了一個人,原先那份天真也少了許多。
“會好起來的穗姐姐。”
“穗姐。”許久之後,禾瑤從門口走進來:“那個大哥迴來了,他說想見見你。”
“嗯。”我從秧身上起來又捏了捏她的臉。
“謝謝你,秧。”
禾瑤邊帶著我向院子深處走去邊開口到
“穗姐姐……那個我不太會安慰人,但我相信良爺一定會沒事的,所以……”
她領(lǐng)著我在一間隔間前停了下來,有些難為情的看著我。
“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想良爺醒著的話也會這麼說……”
“我知道,禾瑤。”我輕輕抱了一下她推開門。
是啊……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屋內(nèi)很黑,似乎刻意做了遮光,隱隱約約見一個人坐在角落裏。
“你來啦。”陳雨亦點燃手中的蠟燭放在床邊上,我這才看清楚。
他的披風殘破不堪,渾身沾滿了血汙,似乎很久沒有休息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此時正背靠牆麵往傷口上抹藥。
“小哥,你……沒事吧,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
我有些擔心,畢竟他是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才變成這副模樣的,不難想象這幾天他經(jīng)曆了什麼。
“不必了。”他抬抬手:“叫我雨亦就好,我沒受什麼大傷,良……怎麼樣了?”
“………”
見我不語,他沒說什麼,指了指一旁的衣架。
“幫我拿下衣服吧,時間緊迫,必須馬上送你們出城。”
“知州已經(jīng)知道是我救你們了,這會正挨家挨戶搜呢。”
他直接給我衣服頓了頓,繼續(xù)開口道。
“我在府裏麵和那些人有交情,把你們送出城,應該不是問題。”
“那你怎麼辦?”我想起良曾經(jīng)對我說過,他也有親人在這塊,他幫我們這件事被發(fā)現(xiàn),豈不牽扯到很多人。
“放心,這幾年我也搞來不少銀子,夠我活好久了,至於母親。”
“他是我私下接來的,除了這對爺孫,沒人認識,官兵也不會為此為難她。”
我點點頭,欲出門前,我問出了之前良沒有問的問題。
“雨亦,為什麼要義無反顧的救我們呢?明明一點好處沒有。”
他沒有立刻迴答,隻是笑著看著我。
“………”
“我從你們身上看到了曾經(jīng)。”
………………
“曾經(jīng)嗎?”
我想著他的話迴到房裏,我和良大部分東西都在府裏,拿不出來也就沒必要帶了,隻是……
我從枕頭邊拿出個小箱子,裏麵是崔先生給的藥材,說起來還是秧被拐走那天先生給的,量不多,先前的還全部留在了府裏,照這樣看……撐不了幾天。
“唉。”
我歎了口氣
“等良也醒了再說吧。”
“穗姐姐,我們是不是要出城了?”
“嗯,這裏好像並不歡迎我們。”我無奈的笑了笑。
秧不說話,小聲點哭了起來。
“對不起……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任性……”
“秧……這不怪你。”我抱起秧坐到床邊。
“要怪就怪這世道與人性吧。”
真的……嗎?”秧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我。
“嗯。”我揉了揉她的腦袋。
“話說你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麼嗎?”
“爹爹他……”
秧抿了抿嘴,終究還是沒有告訴我。
我知道的,這次事情對秧的打擊也不小,說不定成了心結(jié),不過當下還是先安撫安撫她的情緒,讓她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沒事,如果不想記起那段迴憶,就將它封存吧。”
“以後還跟我們一起走嗎?”我換了一種語氣,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我還挺喜歡你的呢。”
“嗯。”秧使勁點了點頭,往我身上貼了貼。
“我也喜歡穗姐姐,良爺還有禾瑤姐姐,我要和你們一起,不能扔下秧!”
“多了個妹妹呢,你說是吧?禾瑤。”
“確實。”禾瑤笑了笑使勁掐了一秧。
“當當當…喂,姑娘們,可以出來了。”門外響起車馬和老者的聲音,看樣子是時候出發(fā)了。
“禾瑤,搭把手。”我輕輕將良扶起來,盡量避免牽扯到傷口。
“這是……”
手碰到良麵頰,頓時一股熾熱的感覺襲來。
“發(fā)燒了嗎……”
“穗姐姐,要不還是讓那位大哥來吧,你身體也沒完全好。”
禾瑤一邊幫我,一邊看向外麵。
“不必了,秧你去找塊毛巾,沾點冷水給我。”
我將良背起,雖然沉,但狀態(tài)至少比前天好。
門外一輛馬車已經(jīng)停在巷子裏,陳雨亦換了套衣服,坐在車夫旁邊向那對爺孫交代著什麼。
見我們出來,他趕忙跳下車,將車後的篷布掀開。
裏麵的空間不算大,但打理的很細致,擠下幾個女子不成問題,考慮到良的傷勢,還特意加了層毯子。
“怎麼樣,擠得下嗎?”
陳雨亦關(guān)切的看著我們,估計這已經(jīng)是盡他力所能找到最好的工具了。
“謝謝,剛剛好。”
我輕輕放下良,接過秧的毛巾,細細擦拭他的麵頰。
“………”
“額…那個,正前麵有一扇窗出城後會打開,有事情直接從窗戶找我。
說完,他將篷布放了下來,車廂一下子陷入黑暗,不一會兒,伴著馬的嘶鳴,車動了起來。
“穗姐姐………”
秧在黑暗裏捏住我的衣角。
“沒事的,以後還有機會迴來的………”
( 亦說:大家覺得現(xiàn)在劇情怎麼樣,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哦,希望有什麼走向也可以說我盡量去寫捏 (?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