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一瘸一拐,在寒風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府城走去。這一路上,他把餘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餘謹,你這個狗賊!";他咬牙切齒,";總有一天,本府要讓你生不如死!等風頭過去,看本府怎麼收拾你!";
他心中暗自盤算,那些罪狀在餘謹手上不過是廢紙一張。自己在朝中也有人脈,區區一個縣令,能翻出什麼浪來?
不過這個瘋子確實可怕,動不動就要殺人。還是要等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動手......
另一邊,馬車上。
";大人,";馬漢有些不解,";為何不殺了這個老狐貍?他日後必定會給大人添麻煩。";
餘謹搖了搖頭:";他畢竟是知府,是朝廷命官。若是就這麼殺了,那就是造反。想要他的命,就要在朝廷法度之內行事。";
馬漢皺眉道:";可是大人,以您目前掌握的兵力......兩三萬精銳,振臂一唿,未必不能成事啊!";
餘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目前還不是時候。朝廷根基未動,民心未失。就算我們能占據一州之地,又能如何?";
";最後不過是成了亂臣賊子。這可不是我們的目的。";
馬漢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是......";
餘謹看向遠方:";時機未到。等到朝廷腐敗到極點,民心盡失。那時才是我們真正出手的時候。";
";到那時,我們就不是造反,而是替天行道!";
馬漢眼前一亮:";大人說得對!";
馬車繼續前行,消失在晨霧中。而此時的黃山,還在寒風中艱難跋涉,心中盤算著如何報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縣令。
黃山忍著渾身的傷痛,一瘸一拐地走到城門下。這一路上,他已經走了足足一個時辰。
臉上的傷腫得不成人形,官服也被摔得破破爛爛,哪還有半點知府的威嚴?
城門口,幾個守城士兵正在盤削進城的百姓。看到黃山這副模樣直衝城門而來,兩個士兵立刻攔住了他。
";站住!進城要交錢!";
";呦,還穿著官服?";一個士兵嘲諷道,";怎麼,是從哪偷來的吧?";
";就是,";另一個士兵冷笑,";裝什麼官老爺?";
黃山氣得渾身發抖。這些混賬,居然連自己是誰都認不出來!
";你們......";
";我們什麼我們?";一個士兵抄起水火棍,";不交錢還想硬闖?";
";打斷你的腿!";
";大膽!";黃山怒吼,";本府乃通安知府!";
";呸!";士兵啐了一口,";知府?你咋不說你是當今聖上呢?";
";給老子打!";
眼看水火棍就要落下,旁邊一個年長的士兵突然認出了黃山。
";且慢!";他驚恐地喊道,";這、這真是知府大人!";
兩個士兵這才仔細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水火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大、大人......";
他們雙腿發軟,撲通跪在地上。
黃山強忍著一腳踹死這兩個混賬的衝動。現在的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發火了。
";滾開!";
兩個士兵連滾帶爬地讓開路,額頭上冷汗直冒。
其他守城士兵也都噤若寒蟬,不敢多看一眼。
他們都在猜測,堂堂知府大人,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
黃山咬著牙往城內走去。這一路的恥辱,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等著吧,餘謹!總有一天,本府要讓你付出代價!
";大人!";看守城門的校尉連忙跑到黃山麵前,";您這是......";
他心中納悶,知府大人不是天亮時才出城嗎?怎麼這般狼狽地迴來了?
";啪!";
黃山一巴掌抽在校尉臉上。
";廢物!本府被賊人挾持,你們這些飯桶居然毫無察覺!";
校尉捂著臉,心中更加困惑。早上明明是知府大人主動要出城的啊......
";大人息怒!";校尉連忙道,";小的這就派人去追!";
";賊人有多少人馬?往哪個方向去了?";
黃山剛要開口,突然想起餘謹臨走時的警告。
那雙冰冷的眼睛,仿佛又出現在眼前。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莫名打了個寒顫。
那個瘋子,是真的敢殺人啊!
";算了!";黃山咬牙道,";本府累了,先迴府衙!";
";可是大人......";
";閉嘴!";黃山怒吼,";本府的話也敢違抗?";
校尉不敢再問,隻得眼睜睜看著知府大人一瘸一拐地走進城去。
他心中疑惑更甚。
知府大人這是怎麼了?
明明被賊人挾持,為何不讓人去追?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黃山迴到府衙,看到幾個縣令和陳軒還被綁在後堂。
他們臉上的傷還沒消,就又要迎來新的痛苦。
";你們這些廢物!";黃山隨手抄起一把椅子。
";砰!";
椅子重重砸在孫崇禮身上。
";啊!大人饒命!";
";饒命?";黃山怒極反笑,";本府被那餘謹打成這樣,你們這些飯桶就在這看戲?";
";砰!";
又是一椅子砸在楊廷玉身上。
";大人,我們也是被綁著啊......";
";閉嘴!";黃山暴跳如雷,";一群沒用的東西!";
";砰!砰!砰!";
椅子不斷落在幾人身上。
魏子健哭爹喊娘:";大人開恩啊......";
陳軒也被打得嗷嗷直叫:";大人息怒......";
黃山劇烈地喘著粗氣,一邊打一邊罵:
";一群廢物!飯桶!";
";本府養你們有什麼用?";
";連個縣令都對付不了!";
";都是一群吃幹飯的!";
幾個人被打得哭爹喊娘,卻不敢有半點反抗。
直到椅子被砸得粉碎,黃山這才停手。
他癱坐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
這一夜的恥辱,讓他幾乎發瘋。
可偏偏,他還不敢去找餘謹報仇。
那個瘋子的警告,還在耳邊迴響......
";係統,任命文書還要多久到?";餘謹在馬車上問道。
【還有三天,朝廷的傳旨之人就會抵達府城。】
餘謹沉吟片刻,突然對馬漢開口:
";調頭,去府城外的三江鎮落腳。";
";大人,為何不直接迴縣城?";馬漢有些不解。
";三天後,朝廷的任命文書就到了。";餘謹冷笑,";到時候,我要親自拿著這些罪狀,出現在黃山等人麵前。";
";我倒要看看,當他們知道我是玄州提刑按察使時,會是怎樣一副嘴臉......";
";那些罪狀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廢紙一張。";
";可等到我的任命文書一到,這些廢紙就會變成他們的催命符!";
馬漢眼前一亮:";大人是要......";
";不錯,";餘謹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讓他們先得意幾天。";
";等到文書一到,我看他們還如何囂張!";
馬車調轉方向,向三江鎮駛去。
三天後,就是黃山等人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