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府衙的公堂上，燭火搖曳。


    趙銘跪在地上，聲音顫抖：&#34；大人明鑒，這封信確實是寫給吳大人的。州牧大人讓我連夜送往京城，就是想......&#34；


    &#34；想通過吳慶年來施壓，讓本官離開玄州。&#34；餘謹接過話頭，&#34；這個本官已經知道了。&#34；


    趙銘咽了咽口水，眼神閃爍：&#34；不，不止是這樣......&#34；


    餘謹眉頭一挑：&#34；哦？還有什麼？&#34；


    &#34；大人可知道，為何州牧大人如此急切地要阻止您查案？&#34；趙銘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


    &#34；不隻是因為貪腐的事。真正讓他害怕的是......&#34；


    趙銘突然壓低聲音：&#34；是邊境走私！&#34；


    餘謹眼中精光一閃。


    &#34；州牧大人這些年來，一直在縱容邊境的走私。那些商隊從北邊運來的貨物，大多都是違禁品。每年光是這些走私，就能得到上百萬兩銀子。&#34；


    &#34；這些銀子，除了中飽私囊，更重要的是......&#34；趙銘四下看了看，聲音幾不可聞，&#34；用來收買其他幾個州的將領。&#34；


    餘謹眼神驟然一凜。這個消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34；你是說，夏承宗在拉攏其他州的軍隊？&#34；


    &#34；是。&#34；趙銘垂下頭，&#34；州牧大人常說，隻要能拉攏到周邊三州的軍隊，就有了和朝廷討價還價的本錢。&#34；


    &#34；討價還價？&#34；餘謹冷笑，&#34；他這是要擁兵自重啊。&#34；


    &#34；不止如此......&#34；趙銘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掙紮要不要說出最後的秘密。


    &#34；說！&#34；餘謹一拍驚堂木。


    &#34；州牧大人......&#34；趙銘閉上眼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34；他還和北蠻有勾結。這些年的走私，其實是在為北蠻輸送軍需物資。&#34；


    &#34；什麼！&#34；餘謹猛地站起身。


    &#34；那些商隊運來的不隻是絲綢、茶葉，更多的是鐵器、糧草。&#34；趙銘聲音發顫，&#34；州牧大人和北蠻王室有密約，一旦時機成熟......&#34；


    餘謹死死盯著趙銘：&#34；成熟之後如何？&#34；


    &#34；北蠻會出兵相助，&#34；趙銘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34；到時候，玄州就是他們南下的橋頭堡......&#34；


    公堂上一片死寂。


    餘謹重新坐下，眼中寒光閃爍。他萬萬沒想到，夏承宗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難怪王彥寧死也要狗急跳牆，原來背後還有這等驚天的密謀。


    &#34；你可有證據？&#34；


    &#34；有！&#34；趙銘急忙道，&#34；州牧府的密室裏藏著賬冊，還有和北蠻往來的書信。隻要大人派人搜查......&#34；


    餘謹負手而立，目光透過窗欞，望向遠處的夜色。


    夏承宗，這個在玄州經營了二十年的封疆大吏，竟然膽大包天到了這種地步。


    身為大安朝廷的封疆大吏，不思報效朝廷，反而暗中勾結北蠻，意圖謀反。這等罪行，已經不是貪腐那麼簡單了。


    難怪這些年來，北蠻的軍力一直在增長。原來背後竟有夏承宗在暗中輸送軍需。而玄州作為邊境重地，更是給了他方便之門。那些打著商隊旗號的走私，哪裏是什麼尋常貨物，分明就是在為北蠻儲備軍資！


    &#34；怪不得......&#34；餘謹眼中寒光閃爍，&#34；怪不得他如此急切地要阻止本官查案。&#34；


    若是讓自己查下去，不但會暴露走私的事實，更會牽出他勾結北蠻的罪證。到那時，就不隻是革職查辦那麼簡單了，這是要滿門抄斬的大罪！


    &#34；好一個夏承宗，&#34；餘謹冷笑，&#34；表麵上是朝廷的忠臣，暗地裏卻是北蠻的內應。這二十年來，不知道害得朝廷損失了多少......&#34；


    他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趙銘：&#34；你說的密室，具體在州牧府的什麼位置？&#34；


    既然有了線索，就要盡快搜查。隻要找到那些賬冊和書信，就能徹底坐實夏承宗的罪行。


    餘謹展開那封密信，燭光下，夏承宗的字跡清晰可見。


    &#34；慶年兄長：


    承宗不敢隱瞞，如今玄州已是大亂。餘謹此人，不但在靖遠、通安、臨江三府大開殺戒，如今更是擅調軍隊，意圖不軌！&#34；


    餘謹冷笑一聲，繼續往下看。


    &#34；此人假借查案之名，暗中勾結邊軍，調動大軍壓境。平陽軍奉命阻攔，他卻惡意誣陷，意圖鏟除忠良。若不是承宗及時發現，隻怕玄州已成他的私人領地！&#34；


    公堂外，夜風唿嘯，吹得門外的燈籠搖曳不定。堂內卻是一片死寂，隻有餘謹翻動信紙的聲音在迴響。


    &#34；此人心狠手辣，不講情麵。不但濫殺無辜，更是結黨營私，意圖不軌。承宗不求別的，隻求兄長能在吏部打聽此人底細。若能設法調他離開玄州，承宗感激不盡。&#34；


    &#34；若此事不能及時製止，隻怕玄州將成為他的私人領地！另附黃金百兩，聊表寸心。還望兄長垂憐。&#34；


    餘謹放下信紙，怒極反笑。


    &#34；好一個夏承宗！&#34；他站起身，目光如電，&#34；本官查他貪腐，他就說本官濫殺無辜；本官拿下叛亂的王彥，他就說本官意圖不軌。&#34；


    &#34；顛倒黑白，混淆是非，這才是他的真麵目！&#34；


    跪在地上的趙銘瑟瑟發抖。


    &#34；大人......&#34；


    &#34；住口！&#34；餘謹厲聲喝道，&#34；你們主仆二人，一個勾結北蠻，意圖謀反；一個誣告朝廷命官，意圖蒙蔽聖聽。這等罪行，該當何罪？&#34；


    趙銘額頭重重叩在地上：&#34；小人知罪，隻求大人開恩......&#34；


    餘謹重新坐下，眼中寒光閃爍：&#34；開恩？你可知道，若是這封信真的送到了京城，本官縱然有尚方寶劍在手，也要被他這一紙誣告所困。&#34；


    &#34；到那時，他就能趁機銷毀證據，掩蓋罪行。&#34；餘謹冷笑，&#34；他打的好算盤啊！&#34；


    堂外的風聲漸急，吹得燈火忽明忽暗。這深夜的公堂上，一場驚天的陰謀正在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