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餘謹正準備返迴，卻見一位內侍快步迎上前來。


    &#34；餘大人，陛下吩咐了，讓您先隨我去看看新府邸。&#34；內侍笑著道，&#34；馬車已經備好了。&#34；


    餘謹看去，果見不遠處停著一輛青帷馬車，馬匹高大神駿，車身樸素卻不失氣派。


    &#34；這是...&#34；


    &#34；是陛下特意為大人準備的。&#34；內侍解釋道，&#34；陛下說，大人初來京城，總要有個安身之所。這府邸原本是禮部侍郎的私宅，去年告老還鄉後一直空著。&#34；


    馬車緩緩駛過京城街道，約莫一刻鍾後，在一處幽靜的胡同口停下。內侍引著餘謹走進胡同，不多時，在一座朱漆大門前停住腳步。


    &#34；這就是了。&#34；內侍從袖中取出鑰匙，&#34；陛下說，府中一切從簡，不設仆役家丁，讓大人自行安排。&#34；


    餘謹心中一動。皇帝這是在表達對他的信任，不派人監視，讓他能夠自由行事。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青石板鋪就的甬道，兩旁種著幾株老梅，雖已入秋，卻依然枝幹挺拔。甬道盡頭是一座影壁，上書&#34；清風明月&#34；四個大字，筆力遒勁。


    &#34；這是先前那位侍郎所書。&#34；內侍介紹道，&#34；聽說他最愛這處院子，臨走時還特意留下這幅字。&#34；


    穿過影壁，是一片寬敞的庭院。院中有一方小池，池邊種著幾簇蘆葦，隨風搖曳。東側是主屋，五間正房，飛簷翹角；西側是書房和客房，雖不算奢華，卻也齊整。


    &#34；這府邸雖不算大，但勝在清淨。&#34；內侍說道，&#34；前麵三進院落都歸大人使用，後麵還有兩進院子，可以安置隨從。&#34；


    餘謹點點頭，這裏確實很適合他。不顯眼，不張揚，卻又位置適中，方便行事。


    &#34；替我謝過陛下。&#34；餘謹道。


    &#34；那小的告退了。&#34；內侍躬身，&#34；對了，陛下還說，大人若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去找楊大人。&#34；


    看著內侍離去的背影，餘謹站在院中，秋風拂麵，蘆葦輕搖。這座府邸，將是他在京城的立足之地，也是他開始新征程的起點。


    待內侍離去，餘謹將賈詡和諸葛亮請入書房。


    &#34；這位年輕的帝王，倒是有些意思。&#34；賈詡輕撫長須，在窗邊坐下。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欞，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34；文和先生何出此言？&#34；餘謹問道。


    &#34；初次召見就讓主公擔任侍中，&#34；賈詡瞇著眼睛，&#34；這說明什麼？說明皇帝如今已是獨木難支。朝中大臣，不是結黨營私，就是各懷心思。他急需一個可以信任的臣子。&#34；


    諸葛亮輕輕搖著羽扇，接過話來：&#34；伴君如伴虎。皇帝如今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臣子，才會如此提拔我們這些外來者。但我們要注意的是，既要發揮出皇帝想要我們發揮的作用，又不能表現出任何野心。&#34；


    &#34；孔明說得對。&#34；賈詡點頭，&#34；皇帝給了我們這麼高的位置，就是要我們幫他製衡朝中勢力。但若是表現得太過積極，反而會引起他的猜忌。&#34；


    餘謹站在書案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案麵：&#34；你們注意到了嗎？皇帝並沒有提到如何任命北境玄州新的州牧。&#34；


    &#34；這是什麼意思？&#34；諸葛亮問道。


    &#34；這說明，&#34；餘謹目光深邃，&#34；皇帝希望把我留在身邊的同時，也會削弱我在玄州的影響力。他不希望我在玄州有太大的權力基礎。&#34；


    &#34；主公明察。&#34；賈詡讚許道，&#34；皇帝此舉，既是信任，也是提防。他要用我們，但也不會讓我們做大。&#34；


    &#34；所以我們要做的，&#34；諸葛亮說道，&#34；就是在幫助皇帝的同時，也要讓他看到我們的忠誠。&#34；


    餘謹走到窗前，看著院中搖曳的蘆葦：&#34；這京城的局勢，比玄州要複雜得多。我們要步步為營，既不能辜負皇帝的期望，又不能讓他起疑。&#34；


    &#34；這就是帝王心術。&#34；賈詡輕歎，&#34；給你權力的同時，也會設下種種製約。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這些製約中找到平衡。&#34；


    正說話間，楊景匆匆而來。


    &#34；餘大人，&#34；楊景拱手道，&#34；陛下剛剛下了幾道旨意，我特來告知。&#34；


    餘謹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34；陛下命吏部侍郎韓明遠為玄州牧。&#34；楊景道，&#34；韓大人是陛下的老臣，為人正直，在朝中素有清名。&#34；


    餘謹點點頭。韓明遠他也有所耳聞，是皇帝的近臣之一，此番派他去玄州，顯然是要牢牢掌控北境。


    &#34；至於荀大人，&#34；楊景繼續道，&#34；陛下念其在玄州代理州牧期間政績斐然，特任命他為玄州別駕，協助韓州牧處理政務。&#34；


    諸葛亮和賈詡對視一眼。玄州別駕，位居從三品，僅次於州牧，這個安排倒也妥當。既照顧了荀彧的功勞，又不至於讓他權力太大。


    &#34；還有一事，&#34；楊景略顯遲疑，&#34；陛下派出新的平陽軍監軍，由兵部郎中王嶽擔任。&#34；


    餘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平陽軍是北境十二邊軍之一，先前一直由李存孝統轄。如今派出新的監軍，顯然是要收迴軍權。


    &#34；陛下聖明。&#34；餘謹平靜地說道。


    待楊景離去，賈詡輕聲道：&#34；這三道任命，都是為了削弱主公在玄州的影響力。&#34；


    &#34；韓明遠是皇帝的心腹，&#34；諸葛亮分析道，&#34；讓他擔任州牧，就是要確保玄州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至於荀彧，雖然給了個體麵的官職，但終究是在韓明遠之下。&#34；


    &#34；最關鍵的是平陽軍。&#34；餘謹淡淡道，&#34；皇帝不會允許任何人掌握太大的軍權。&#34；


    &#34；這也是常理。&#34；賈詡道，&#34；伴君如伴虎，皇帝給了我們高位，自然也要有所防範。&#34；


    夜色漸深，院中蘆葦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這一天的任命，既是信任，也是提防，更是一場精妙的權力博弈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