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謹剛踏入府門，就看見諸葛亮和賈詡已經在後堂等候。


    &#34；主公。&#34；兩人起身行禮。


    &#34；坐吧，&#34；餘謹解下官服外袍，&#34；今日怎麼這麼早？&#34；


    &#34；迴主公，&#34；賈詡苦笑，&#34；禦史臺那邊，今日是待不下去了。&#34；


    下人們端上飯菜，三人圍坐而食。


    &#34；說說看。&#34；餘謹夾了一筷子菜，&#34；禦史臺那邊如何？&#34；


    &#34；主公您是沒看見，&#34；諸葛亮搖頭道，&#34；那個禦史中丞韓承業，一見我們就給臉色看。安排的值房，怕是十年沒人住過，到處都是蜘蛛網。&#34；


    &#34；倒是和門下省那邊如出一轍。&#34；餘謹淡淡一笑。


    &#34；不止如此，&#34；賈詡放下筷子，&#34；那韓承業還說，我們兩個小小的侍禦史，就想查案子？讓我們老老實實抄抄文書得了。&#34；


    賈詡來了興趣，&#34；主公今日在門下省做了什麼？&#34；


    餘謹將白日裏的事說了，兩人聽得連連點頭。


    &#34；難怪禦史臺那邊突然變了臉色，&#34；諸葛亮恍然大悟，&#34；下午的時候，韓承業忽然把我們叫去，說什麼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34；


    &#34；嗬，&#34；賈詡冷笑，&#34；這是怕主公動了鹽政，要來討好我們了。&#34；


    &#34；軍師說得對，&#34；諸葛亮接道，&#34；這些人，不過是牆頭草罷了。主公一顯威風，他們就怕了。&#34；


    &#34；倒也不全是這樣，&#34；餘謹放下筷子，&#34；他們現在，不過是在試探。等發現我們真要動真格的，怕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34；


    &#34；主公的意思是......&#34；賈詡若有所思。


    &#34；禦史臺雖小，但卻是監察百官的重要衙門。&#34；餘謹正色道，&#34；這次查案，少不得要用到禦史臺的力量。你們兩個且忍著些，等案子一查出來，禦史臺就是我們的了。&#34；


    &#34；主公放心，&#34；諸葛亮笑道，&#34；我和文和在禦史臺，自會替主公打點好一切。&#34；


    &#34；是啊，&#34；賈詡也笑了，&#34；讓他們小覷我們也好，等案子一查實，他們想不配合也得配合。&#34；


    &#34；主公，&#34；諸葛亮放下筷子，神色凝重，&#34；江南私鹽案牽涉太廣。不僅有江南世家，還有朝中各派勢力參與其中。現在就掀開這個蓋子，恐怕阻力太大。&#34；


    &#34；軍師說得對。&#34；賈詡接道，&#34；尤其是江南那些世家，根基深厚，與朝中不少重臣都有姻親關係。貿然查辦，隻怕會引起軒然大波。&#34；


    &#34；而且，&#34；諸葛亮繼續道，&#34；一旦動了江南的私鹽，必然會牽連到戶部。我們現在根基未穩，不宜過早樹敵太多。&#34；


    餘謹聽著兩人的分析，卻是輕笑一聲：&#34；你們以為，我今日在門下省那般興師動眾，真的是要查私鹽案？&#34；


    &#34；主公的意思是......&#34；兩人一愣。


    &#34；聲東擊西罷了。&#34；餘謹端起茶杯，&#34；讓他們如驚弓之鳥，亂了陣腳。私鹽案確實要查，但不是現在。&#34；


    &#34；那主公今日......&#34；


    &#34；混淆視聽。&#34；餘謹眼中精光一閃，&#34；現在江南世家、戶部那邊，必然都慌了神。等他們忙著應付私鹽的事，我們的真正目標，反而更容易得手。&#34；


    &#34；戶部！&#34；賈詡恍然大悟，&#34；主公是要借這個機會，動戶部的人！&#34；


    &#34；不錯。&#34；餘謹放下茶杯，&#34；讓他們以為我們要查私鹽案，自然會把注意力都放在這上麵。到時候，戶部那邊反而會放鬆警惕。&#34；


    &#34；高明！&#34；諸葛亮讚歎道，&#34；主公這一手，打亂了對手的部署。他們現在肯定想不到，我們的真正目標在哪裏。&#34；


    &#34；主公，&#34；賈詡忽然想到什麼，&#34；按照原定計劃，我們今日一早就該動手拿下吳慶年。為何......&#34；


    &#34；文和，&#34；餘謹搖頭一笑，&#34；你覺得，就憑我一個同中書門下，能直接拿人嗎？&#34；


    &#34；這......&#34；賈詡一愣。


    &#34；雖然同中書門下是從三品，位高權重。&#34；餘謹解釋道，&#34；但要動一個吏部侍郎，也是要講規矩的。先要有人彈劾，禦史臺要立案調查，門下省要審核，中書省要複核，最後還要經過陛下首肯。&#34；


    &#34；這麼說......&#34；諸葛亮若有所思。


    &#34；不錯。&#34；餘謹點頭，&#34；我們現在在朝中毫無根基。禦史臺那邊，你們也看到了，連個像樣的值房都沒有。要是今日一來就要拿人，怕是連立案都立不了。&#34；


    &#34；所以主公今日在門下省大張旗鼓地查私鹽......&#34；賈詡眼前一亮。


    &#34；正是為了立威。&#34；餘謹冷笑，&#34；讓他們知道，我這個同中書門下不是好惹的。等過幾日風聲放出去，禦史臺那邊自然會有人來巴結。到時候，查吳慶年的案子才好立起來。&#34；


    &#34；主公高明！&#34；諸葛亮讚歎道，&#34；這樣一來，不僅能收服禦史臺，還能讓吳慶年放鬆警惕。他們隻會以為主公是在查私鹽案，根本想不到自己才是真正的目標。&#34；


    &#34；而且，&#34；賈詡補充道，&#34；等禦史臺那邊站在我們這邊，查案的程序就好辦多了。&#34；


    &#34；不錯。&#34；餘謹站起身來，&#34；朝堂之上，最重要的就是規矩二字。我們要拿人，就要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否則，就算拿下了吳慶年，也會被人抓住把柄。&#34；


    &#34；那主公準備何時動手？&#34；諸葛亮問道。


    &#34；再等幾日。&#34；餘謹眼中寒光閃爍，&#34；等私鹽案的風聲鬧得再大些，等禦史臺那邊服軟了，我們再來收拾這些人不遲。&#34；


    禦書房外，陳元方跪在臺階下，身旁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徐清。


    &#34；陛下！&#34；陳元方聲淚俱下，&#34；老臣在門下省二十餘載，兢兢業業，從未有過差錯。今日卻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如此羞辱，還請陛下為老臣做主��！&#34；


    &#34；是啊，陛下。&#34；徐清也跟著道，&#34；餘謹初來乍到，就敢對老臣如此無禮，實在是不把朝廷規矩放在眼裏。&#34；


    禦書房內，趙汝安端著茶盞，神色平靜。他聽著外麵的哭訴聲，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34；陛下！&#34；陳元方繼續哭訴，&#34；老臣為朝廷鞠躬盡瘁，先帝在世時，也曾誇讚老臣......&#34；


    &#34；啪！&#34；


    一聲脆響，趙汝安將茶盞重重放在案幾上。他望著窗外的夕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些人，在朝堂上耀武揚威慣了，如今遇到個硬茬子，就來禦前哭訴�？伤麄冊觞N不想想，自己為什麼要讓餘謹身居高位？


    &#34；陛下......&#34；外麵的哭聲依舊不斷。


    趙汝安卻仿佛沒聽見一般，自顧自地又倒了一杯茶，輕輕吹著茶麵上的浮沫。


    這些倚老賣老的老臣，也該給他們點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