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臺檔案庫位於地下，常年不見天日。諸葛亮提著油燈，在一排排高大的木架間穿行。燈光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和紙張特有的陳舊氣息。


    \"應該就是這裏了。\"諸葛亮停在一處木架前，仔細辨認著標簽，\"聖武七年至十年的鹽稅案卷......\"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幾本泛黃的卷宗。這些卷宗已經有些年頭，紙張邊緣都有些發脆。諸葛亮將油燈放在一旁的案幾上，開始逐頁翻閱。


    \"咦？\"忽然，一處不易察覺的痕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將油燈拿近，仔細查看。隻見那頁卷宗上，一串數字被墨跡輕輕覆蓋，若不是他眼力過人，幾乎看不出異樣。


    \"有意思......\"諸葛亮瞇起眼睛，繼續翻閱。


    果然，隨著深入查看，他發現了更多可疑之處。有的是數字被改動，有的是人名被塗抹，更有甚者，整頁紙張都被替換，隻是用了相似的紙質，一般人難以察覺。


    \"手法倒是高明。\"諸葛亮冷笑，\"知道直接毀掉卷宗太過顯眼，就用這種方式遮掩......\"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紙筆，開始記錄這些異常之處。漸漸地，一個規律浮現出來——這些被塗改的內容，大多與江南鹽運使司有關。


    \"難怪查不到源頭......\"諸葛亮若有所思，\"原本的記錄都被人動過手腳。而能隨意進出檔案庫，還有機會慢慢修改這些卷宗的......\"


    他的目光落在卷宗的批署處。每一份文書都經過禦史臺相關官員的審核，而這些被動過手腳的卷宗，審核官員的名字竟然都一樣——禦史中丞韓承業。


    \"原來如此......\"諸葛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韓承業，你還真是處處都留下了痕跡啊。\"


    他小心地將卷宗放迴原處，確保看不出被翻動的痕跡。出門前，他又看了一眼這間陰暗潮濕的檔案庫。


    \"這裏，或許就是打開整個案子的鑰匙。\"


    油燈的光影漸漸遠去，檔案庫重新陷入黑暗。那些泛黃的卷宗靜靜躺在木架上，仿佛在等待著更多秘密被揭開。


    禦史臺衙門內，往日的喧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安靜。官員們行色匆匆，說話時都壓低了聲音，生怕引來不必要的注意。


    \"聽說了嗎？韓大人昨晚被從龍密衛帶走了......\"


    \"噓，小聲點！這種事少議論。\"


    \"可是昨日下值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


    賈詡坐在自己的公案前，看著來來往往的官員們。有人欲言又止，有人裝作不經意地往這邊張望。他知道，這些人都在等一個解釋。


    \"賈大人......\"一個年輕的禦史湊了過來，\"昨日韓大人還在堂上主持議事，今日就......\"


    \"公務繁忙，本官還要處理案件。\"賈詡頭也不抬，淡淡迴應。


    那禦史訕訕離去，卻又有人上前。


    \"文和大人，\"這次是個資曆較老的禦史，\"韓大人一向謹慎，從不與人結怨，怎麼會......\"


    \"王禦史，\"賈詡放下手中的筆，\"你是在質疑從龍密衛的決定嗎？\"


    \"不敢不敢。\"那禦史連忙擺手，\"下官隻是有些擔憂......\"


    \"擔憂什麼？\"賈詡瞇起眼睛。


    \"下官是想說......\"王禦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韓大人身為禦史中丞，一旦出事，禦史臺上下......\"


    \"所以王禦史是在擔心自己？\"賈詡冷笑。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本官還有公務，告辭。\"賈詡站起身，轉身離去，留下那禦史站在原地，臉色發白。


    走廊上，又有幾個官員想上前搭話，看到賈詡冷峻的麵色，都識趣地退開了。


    \"真是諷刺。\"賈詡心中冷笑，\"平日裏對韓承業阿諛奉承，如今見他倒了，一個個都急著撇清關係。\"


    他走到窗前，看著院中來往的人影。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在打探消息，更多的人在觀望。這些人或許不知道韓承業究竟犯了什麼事，但他們都明白一個道理——在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韓承業啊韓承業，\"賈詡望著天空中盤旋的烏鴉，\"你也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吧？\"


    衙門的鍾聲響起，又是一天公務的開始。隻是今天的禦史臺，籠罩在一片不安的陰影之中。


    \"賈大人！\"


    一聲急促的唿喚打斷了賈詡的思緒。他轉過身，隻見一名禦史匆匆走來：\"大理寺的人來了，點名要見您。\"


    賈詡微微挑眉：\"在哪？\"


    \"正堂等著呢。\"那禦史壓低聲音，\"是大理寺少卿親自來的。\"


    賈詡整了整衣冠，不緊不慢地往正堂走去。推門而入，隻見大理寺少卿程遠正襟危坐，麵色不善。


    \"程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賈詡拱手行禮。


    \"賈大人不必客套。\"程遠冷聲道，\"本官此來，是為韓承業一事。\"


    \"哦？不知程大人有何見教？\"


    \"韓承業身為禦史中丞，位列朝廷重臣。\"程遠正色道，\"就算他有什麼過錯，也應該由大理寺依律審理。從龍密衛擅自拿人，已經僭越了職權。\"


    賈詡淡淡一笑：\"程大人此言差矣。從龍密衛是奉旨辦案，這可不是擅自行動。\"


    \"即便如此，\"程遠寸步不讓，\"也該移交大理寺審理。朝廷設立大理寺，就是為了審理百官。難道程某這個少卿，連審問朝廷命官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程大人說笑了。\"賈詡不動聲色，\"韓承業涉及的案子牽連甚廣，從龍密衛自有處置。若是程大人不放心，大可以上奏陛下。\"


    \"賈大人！\"程遠猛地站起，\"你這是在藐視大理寺的權威！\"


    \"程大人息怒。\"賈詡依舊平靜，\"本官隻是奉命辦事。若是程大人覺得不妥，不妨去找餘大人理論。\"


    程遠臉色陰晴不定。他當然明白，餘謹背後站著的是皇帝。但大理寺的顏麵，他又不能不顧。


    \"好！\"程遠最終咬牙道，\"本官這就去找餘瑾！\"


    看著程遠憤然離去的背影，賈詡嘴角露出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