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顧不得臉上的傷痛，徑直趕往司空府。
\"大人！\"程遠一見到盧頌，就激動地道，\"餘謹太過分了！他竟敢......\"
\"住口！\"盧頌打斷他的話，眉頭緊皺，\"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
程遠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狼狽。臉上高高腫起，官服淩亂，哪還有半分朝廷重臣的樣子？
\"司空大人，\"程遠強壓怒火，\"餘謹這個寒門子弟，根本沒把我們這些老臣放在眼裏。他今日不但拒不交出韓承業，還對我大打出手，這......\"
\"夠了！\"盧頌一臉厭惡，\"程遠，你是三歲小孩嗎？讓你去要個人，你鬧出這麼大的風波！\"
\"可是大人......\"
\"可是什麼？\"盧頌冷笑，\"你可知道現在餘謹是什麼地位？他是陛下親自提拔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你直闖門下省，對他出言不遜，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程遠臉色一變：\"可他也不能......\"
\"他怎麼就不能？\"盧頌打斷道，\"你身為大理寺卿，不通傳就闖入門下省，這本就是你的不是。更何況，你還直唿其名，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那我今日這頓打，就白挨了？\"程遠咬牙切齒。
\"白挨？\"盧頌冷笑，\"你要是真把這事鬧到陛下麵前，挨的就不隻是這點打了！\"
\"這......\"程遠臉色煞白。
\"程遠啊程遠，\"盧頌歎了口氣，\"你也是老臣了，怎麼這點事都想不明白？餘謹現在是陛下的紅人，就算他打了你，那也是你自己找的！\"
\"難道就這麼算了？\"程遠不甘心道。
\"不然呢？\"盧頌冷冷地看著他，\"你想怎麼樣？去禦前告狀？讓陛下知道你這個大理寺卿，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程遠渾身一顫，終於意識到自己今日是多麼衝動。
\"迴去好好想想吧。\"盧頌擺擺手，\"這事就到此為止。若是你還想在朝中立足，就給我消停點！\"
\"大人，\"待程遠離開後，管家孫福上前，\"這樣也好，餘謹打了程大人，就是不把朝廷重臣放在眼裏。這可是個彈劾他的好由頭。\"
\"嗯。\"盧頌點點頭，卻又皺起眉頭，\"隻是有件事，我想不通。\"
\"大人請說。\"
\"韓承業前日主動去拜訪餘謹，\"盧頌沉聲道，\"可為何反倒被抓了？這裏麵......\"
\"大人的意思是，韓大人可能已經說了什麼？\"孫福眼前一亮。
\"不錯。\"盧頌站起身，在廳內來迴踱步，\"韓承業這個人，我太了解了。他既然主動去找餘謹，必然是想保全自己。可現在......\"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人弄到咱們手上？\"
\"正是。\"盧頌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韓承業知道的事太多了。若是讓他在昭獄中多待幾天，誰知道他會說出什麼來？\"
孫福點頭道：\"那明日早朝......\"
\"明日早朝，我必須讓陛下把人交給大理寺。\"盧頌冷笑，\"從龍密衛最近太過放肆，連朝廷重臣都敢隨意拿捕。這是壞了規矩，亂了綱常！\"
\"可是大人，\"孫福有些擔憂，\"陛下現在對餘謹很是信任......\"
\"正因如此，\"盧頌眼中精光一閃，\"我們更要讓陛下看到，餘謹這些人是如何肆意妄為的。程遠今日的事，就是個好例子。\"
\"大人高明。\"孫福恍然大悟，\"讓程大人上書彈劾，再加上大人在朝堂上的進言，確實能讓陛下看到從龍密衛的跋扈。\"
\"不止如此。\"盧頌冷笑，\"韓承業的案子，本就該由大理寺審理。餘謹強行插手，這本身就是不當。若是再加上今日打人的事......\"
\"那餘謹豈不是......\"
\"他再得寵，也不能無法無天。\"盧頌目光陰冷，\"陛下最重規矩，最重朝廷體統。隻要抓住這一點，就能讓他吃個大虧！\"
孫福連連點頭：\"大人算無遺策。\"
\"去準備準備吧，\"盧頌揮揮手，\"明日早朝，怕是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
\"程遠？\"諸葛亮聽完餘謹的敘述，眉頭微皺，\"他竟敢直闖門下省？\"
\"不止如此，\"賈詡冷笑，\"還敢對大人出言不遜。這是活膩了。\"
\"他背後是盧頌和聞澤。\"餘謹給自己倒了杯茶，\"今日這一出，怕是他們故意為之。\"
\"明日早朝，他們必然會借此發難。\"諸葛亮沉聲道，\"程遠挨了打，大理寺的顏麵掃地。這個由頭，他們一定會好好利用。\"
賈詡點頭：\"而且韓承業的案子，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手。大理寺、刑部，加上司空和太師兩黨，怕是要聯手對付大人了。\"
\"你們說得都對。\"餘謹卻露出一絲笑意，\"不過，他們想要韓承業，我偏不給。他們想要我的命，我偏不死。\"
\"大人有何打算？\"諸葛亮問道。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餘謹輕抿一口茶，\"他們不是要講規矩嗎？那我就跟他們好好講講規矩。\"
\"大人的意思是......\"賈詡眼前一亮。
\"韓承業涉及私鹽大案，這是陛下欽點從龍密衛查辦的要案。\"餘謹冷笑，\"至於程遠，他身為大理寺卿，不通傳闖入門下省，對本官出言不遜，這是目無法紀。\"
\"所以大人是想......\"
\"他們不是喜歡擺官場規矩嗎？\"餘謹眼中寒光一閃，\"那就讓他們看看，誰更懂規矩！\"
諸葛亮和賈詡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胸有成竹的神色。
夜色漸深，府中燈火通明。三人繼續商議著明日朝堂上的對策，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