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小白第一次了解師尊的過往，一個強大的家族，就此覆滅，隻剩下她最後一個人活了下來。
難以想象，那段時間裏，師尊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孤身一人來到古皇朝，卻無人問津，但闖九天，破氣運，斬龍脈……
魚龍劍、虛空鏡卻相繼複蘇。
那一刻，師尊到底經曆了什麼？
誒！
十三一聲輕歎：“這些恩恩怨怨真要追究起來，誰也說不清楚，總而言之，你師尊在古皇朝這裏惹了太多人，我建議你，現在有多遠走多遠。”
走？
拋開天穹宗的立場不說，也拋開師尊的種種因果關聯，他的係統任務就注定了他不能走。
一劍開天門，斬殺魔修。
“你知道魔修嗎？”江小白話鋒一轉。
“？？？”
“古皇朝境內有魔修。”他瞇起視線：“你覺得，那個張五靈像不像魔修？”
係統任務第一要義，不利，壞。
對己方不利者，壞的，皆可列入任務名單中，這一點，他從暗影、小公主，以及洛瑤瑤那個朋友身上驗證過了。
所以斬殺古皇朝魔修，大概率也會是這樣。
唯一不同的是，前者隻是有所圖謀，故而擊退，而後者是真正的壞。
從城門下，張五靈想要出手可以看得出，此人人品不正，內心狹隘，睚眥必報……
大可定義為“魔修”。
十三一聽這話，頓時毛骨悚然：“慎言！”
膽子太大了。
居然將張五靈稱作是魔修？
江小白不以為然：“當年，我師尊出手鎮壓了多少人？”
呃？
十三想了想：“大概有十幾位天才，還有一些奇才之類的。”
“他們的結局如何？”
“很慘，道心破碎，遭遇可怕的重創。”
“比張五靈呢？”
“張五靈更慘，近乎死去。”
“為什麼？”江小白再次瞇起視線，他感覺師尊的古皇朝之行，隱藏了太多太多。
師尊脾氣雖然不好，但心性不至於太壞，不會輕易去做那些於人極端的事情，比如，重創一個人，又或者打破他的道心。
所以在江小白看來，師尊鎮守於書院門前的那一場場對戰中，必然也隱藏了事實。
十三眼珠子一轉，沒有說話。
“師尊，隻有麵對‘惡人’的時候，才會施展極端手段。”江小白很篤定。
“嗯嗯……”
“你覺得呢？”
“你說得對。”
“所以，你也不敢說？”
“哥，你走吧！離開皇城，迴天穹宗……”十三欲哭無淚：“以你的修行天賦，用不了十年八年，你便能踏入太虛後期境，甚至還有可能問鼎王道之境，打破南部數百年來的格局。”
江小白靜靜的看著他。
後者察覺到視線後，頭皮發麻，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愈發的不安，他總感覺眼前這個少年要幹大事。
咬咬牙，十三無奈說道：“書院門前的那一戰，很多人出手了，張五靈也在其中，他是挑起爭端之一的人。”
“還有，張五靈下黑手，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斬殺你的師尊，不過他沒有成功……”
對於書院而言，柳葉魚那一場場對戰便是黑曆史，所以他們抹殺了真相。
不僅如此！
甚至書院高層都出手了，但不是在明麵上。
十三語氣隱隱顫抖：“他們不會讓真相流傳出去的，也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你明白麼？”
所謂真相，是指柳葉魚的當年。
而同樣的事情，則是江小白、洛瑤瑤，欲要複刻柳葉魚的當年，再一次破古皇朝的大局。
故此！
城門下，張五靈試探性的出手，倘若他成功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死。
江小白笑了笑：“你親眼目睹了？”
十三提及這些的時候，他都在幻想著那樣的一個場麵。
一個家族被覆滅的小姑娘，不遠千裏來到這裏討要說法，連連吃了閉門羹不說，還遭遇了這麼多非人的待遇。
他難以想象，當時的師尊在麵對諸多強敵時，是怎樣的一個心情？在麵對複蘇的魚龍劍、虛空鏡時，內心是否絕望？
孤身一人，沒有任何援助。
那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天穹宗來到這裏，又從這裏走了出去。
十三不敢說話了。
之所以會向江小白透露這些，第一，是因為這個家夥握住了自己的把柄，第二，他不想讓這樣的天才泯滅於此。
於心不忍。
可他驚奇的發現，不管他怎麼說，明裏暗裏的講述起古皇朝、以及翰林書院的黑暗，眼前這個少年似乎都很平靜。
眸光不起一絲絲波瀾，還沒有任何恐懼。
幹什麼？幹什麼？
真要為天穹宗破局？
現在可不是以前了，你也不是柳葉魚……
“師弟，你在跟誰說話？”屏風後方，還在挑選衣裳的南宮木開口。
“沒有說話啊！”江小白迴應。
“嗯，不許離開店，待會我要是看不見你，哼哼！”
“保證不離開。”
屏風後方沒了聲音。
江小白壓著聲音問：“此地距離北門近嗎？”
“？？？”
不是？哥？你要什麼？
十三驚恐：“你別衝動，現在上麵讓暗影出手，也隻是暗地裏偷偷摸摸來而已，若你再破城門，他們可就要直接鎮壓了。”
“瞧你說的，我就是問問而已。”
“哥，你有案底。”
“南門那事跟我沒關係。”江小白狡辯：“我壓根沒出手，是你們的城牆腐朽了，也該維修了啊！”
“……”
“有通訊方式嗎？”江小白又問。
“我們暗影內部都有。”
“常用的。”
“通訊石……”十三猶豫了一下。
一種以靈石煉製出來的通訊石，一對一通訊，缺點是距離不能太遠。
此地與北門相隔了百裏左右，還算是在承受範圍內，但問題在於，百裏來迴要多久？屏風後方的南宮木會給你這麼多時間？
不等江小白作聲，十三小聲說：“皇城占地麵積有數千裏縱橫，城圍百裏，橫豎皆是，就算你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你師姐挑選完衣裳之前迴到這裏，誒，真的別衝動啊！”
“說真的，一百多裏的來迴，就算是我們暗影的速度，也需要一段時間。”
哦？
江小白好奇：“以你的速度要多久？”
十三想了想，迴答：“去半個小時，來迴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