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瑤瑤斬殺兇獸的時間裏，江小白並沒有閑著，他選了一片無人的山間，開始著手布陣。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愈發的感覺到，師尊留下來的陣法，與當今時代所修行的大為不同。
奧義，似乎更加隱晦，道韻深邃，同時彌漫著一抹說不清的古樸之意，仿佛來自於古老時代。
丈量山間，布陣，也在觀察洛瑤瑤的變化。
不僅如此！
他還偽裝成為“張五靈”的模樣，出入這些山間，又不時化身“真相者”，四處散播各種各樣的謠言。
就這樣……
這一抹妖風很快吹入皇城，起初，人們並不相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傳的人越來越多了。
而張五靈得知消息時，也僅僅是皺了一下眉頭，冷笑道：“雕蟲小技。”
他敏銳的察覺到這件事情有問題，背後有個人在推動這些陰謀，不過，那又如何？
他張五靈能夠走到今天，除了自身的修行天賦，境界，實力等等，還有他那強大的智慧。
區區宵小，也敢汙蔑他？
張五靈瞇起視線，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名字，江小白。
此子第一天入皇城，便敢挑釁他。
而後在書院門前，當眾斬殺他的弟子，雖然張鶴的確是魔修，但……他的弟子，理應由他來處理才對。
對戰結束，張鶴慘死，江小白又肆意數落。
不僅僅是這樣，這小子還在事後煽風點火，汙蔑他可能是第二個魔修。
嗬嗬！
拙劣，這般拙劣的伎倆。
柳葉魚，這就是你的弟子麼？
一想到這些，張五靈冷笑連連：“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就在這時……
古塵風塵仆仆跑過來，臉色有些發白，嘴皮子哆嗦：“師尊，大事不好啦！”
張五靈望向他，嗬斥道：“作為我張五靈的弟子，這點沉穩都沒有嗎？”
“我……”他張了張口，穩住身形後，努力冷靜下來：“外麵都在傳，師尊你是魔修。”
“無妨，我已知曉真相。”張五靈平靜迴答。
“他們說你茹毛飲血……”
“無妨，不過是一些拙劣的陰謀罷了。”
“他們還說，曾在外麵的大山見過你。”
“為師不曾外出，何以見過我？”張五靈嗤笑：“荒謬。”
“他們還在你的住處，發現了許多兇獸的頭顱，屍骸，枯骨……”
“？？？”
張五靈愣住。
古塵接著說：“很多人親眼目睹，的確是兇獸。”
張五靈表情凝固。
說到這裏時，古塵明顯停頓了一下，暗中觀察自家師尊的表情變化，見他呆滯，神情不太好看，便壓著聲音說：“還有人說，張鶴師兄的修行法，是師尊你提供的，事實上，你們一脈相承。”
對於這樣的說法，最開始古塵並不相信，但也架不住一些邏輯自洽。
比如！
張鶴本身是一位天才不假，但遠遠沒有達到一些可怕的高度，隻是在一次外出以後，境界突飛猛進。
以及師尊每次教導張鶴師兄時，都會刻意避開所有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再加上江小白還未開戰以前，便洞悉了張鶴的身份來曆，足以說明了一件事情，他有判斷魔修的能力。
大戰結束後，他暗中提醒院長，還有第二尊魔修。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話裏話外都是：“張鶴是魔修，那麼，與他有所關聯的最有可能也是。”
短短幾個時辰下來，整個皇城一片沸騰。
引發天地異象的張鶴是魔修，而被稱之為絕代天才的張五靈也是？
此時！
張五靈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從容與淡然，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眸光深邃。
是不是魔修，自己很清楚。
可眼下所發生的一切，無不在告訴世人，他，張五靈就是魔修。
關鍵是，還解釋不清楚。
該死……
心中怒火迅速燃燒，袖子下的雙手死死攥緊了，一抹冰冷冷的殺意不經意蔓延出去。
一旁的古塵清晰感知到，本能的倒退了一步。
可他這麼一小步，卻激怒了張五靈：“你也在懷疑為師？”
古塵臉色發白，拚命搖頭：“沒有，沒有，古塵一直很相信師尊。”
“你為何倒退？”
“我……”
“好好好，你寧願相信外麵那些謠言，也不相信為師？”張五靈勃然大怒，話畢，快速探出一隻手，死死抓住了古塵的脖頸。
一尊太虛巔峰，王道下無敵的存在，另外一個隻是小小破靈境，張五靈要出手，古塵根本無法抵擋。
更遑論，雙方距離還這麼近。
那隻手捏住了古塵的脖頸，他的唿吸很快緩慢下來，臉色發白，通紅，沒辦法言語，隻有一雙求饒般的眼睛看著張五靈。
隻可惜……
此刻的張五靈在怒火占據，已然失去該有的理智，他語氣愈發冰冷：“說，你為何不相信為師？”
“該死……”
“你相信一個江小白？”
“你們都該死！”
剛好在這時，七八名書院高層闖入這裏，見此一幕，頓時嗬斥：“張五靈，你在幹什麼？”
哦？
張五靈冷冷抬起頭：“你們也不相信我？”
一名中年男子開口：“我們自然相信你。”
“是麼？為何這麼多人出現在這裏？”張五靈反問。
“過來看看而已。”
“是過來看？還是過來抓我？”
“……”
自然是後者，但這些話，他們不敢說。
古塵的性命還在張五靈手中，這小子可是皇族成員啊！
“混賬，你在幹什麼？”又是一道嗬斥，從門外傳入這裏，來人正是年邁的院長。
他步伐很快，幾步踏入這裏，一雙深邃的眸光死死盯著張五靈：“放下他！”
院長的到來，讓張五靈冷靜了不少，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他緩緩鬆開那隻手，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敏銳的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狀態有問題，若真的殺了古塵，即便自己不是魔修，皇族也不會放過他。
“院長，我……”張五靈微微張口。
“閉嘴！”院長怒斥：“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樣？”
“我不是魔修！”
“沒有人說你是。”
“江小白汙蔑我。”
“你有證據嗎？你能解釋自己不是魔修嗎？”院長冷聲說道：“既然你都知道是江小白汙蔑你，為何還這般衝動，這不是在給他機會麼？”
“我，我知道了！”張五靈深吸一口氣，麵露愧色：“院長，我現在該怎麼辦？”
“清者自清，我們都相信你，但皇族那邊不好說……”院長半瞇著視線：“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做，跟我們走。”
嗯？
一聽到這句話，張五靈頓時警惕起來了：“去哪？”
院長冷哼道：“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很顯然的一件事情，書院要保張五靈……
可他們並不知道，書院門外，某條長街角落，正蹲著兩個家夥的，一邊聊天，一邊盯著大門看。
“你說，書院會出手鎮壓張五靈嘛？”十三忍不住問。
“當然不會！”江小白聳聳肩：“書院又不是傻子，豈會相信我們這些拙劣的計謀。”
“那？書院不出手，還要包庇他，我們如何斬殺？”
“不急，不急……”江小白眨了眨眼，嘿嘿笑著：“待會你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