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還真有先輩
古皇朝，皇城，深處……
坐落於書房內的天子，從江小白離去以後，一直憂心忡忡，甚至在這一刻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先祖錯了嗎？
曆代的選擇，是否也是錯的？
無為界，金烏……
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種族，怎可能會把他們放在眼裏？
“陛下！”林勇見他久久不語，但神色一會兒痛苦，一會兒惆悵，無奈，便忍不住出言打斷。
嗯？
天子從思緒中緩過來，抬起頭，一雙深邃的黑眸緊盯著前者：“林勇，朕問你，古皇朝的未來在哪？”
自江小白一劍破掉青銅巨門，瓦解了這座龐大的陣法，古皇朝中的道法、靈氣便開始銳減。
時過半年以後的現在，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天地間的一種荒涼。
或許再過數十年，上百年，也可能是五百年，古皇朝將徹底沒落。
他們去不了無為界，舉國飛升，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謊言，騙騙別人還可以，騙自己？算了吧！
至於效仿天朝聖地，凝聚信仰之力……
難！
皇族一直以來都以強權，力量，軍隊去統治整個皇城，他們從未得到過民心，而且，皇族內也沒有所謂的造神計劃。
不像聖地那般，他們有，所有人心中皆有一尊神。
林勇頓了一下，麵露憂慮，隨即迴答：“在太初榜身上。”
天子依舊看著他：“你覺得，七皇子能殺入太初榜？”
林勇點頭：“皇子殿下身負血脈之力，近乎到達了返祖的高度，又曾得到祖龍認可，修行古法，他，必將殺入太初榜。”
對此！
天子卻是笑了：“七皇子的內心有了恐懼，他無法爭奪太初榜。”
林勇詫異：“怎麼會？”
“他懼怕江小白，懼怕天穹宗，他的道心不再堅固，他的修行路也將止步於此。”天子一聲輕歎。
一抹深深的無奈顯露。
若是生在一個完整的大世界中，有濃鬱的靈氣，還有強大的道法，七皇子道心短暫失真，也不是不可。
可是？
這裏是舊土啊！
舊土有多少年沒有誕生王道了？
他們被困於此，受盡了折磨。
他們的修行路上，有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若無堅固的道心，一往無前的勇氣，不畏生死，不懼強權，大毅力……
又如何衝破枷鎖，打破天地間的桎梏？
“在皇族的曆史記載中，有過七八位先輩，耗盡所有想要打破枷鎖，卻都失敗了。”天子輕語。
林勇沉默，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太虛境，或許，無法感受到天子這句話的無奈，可他也是一位半步王道。
一隻腳踏入了王道之境，但另外一隻腳永遠停留在太虛境。
麵對那個境界，他始終有一種遙望天地遼闊，腳下無路的感覺，心中始終茫然。
他也曾嚐試過……
“你可知道，朕，為何要把虛空鏡交給江小白？”天子接著說。
“林勇不知。”他想不明白。
“他拿著虛空鏡去麵對金烏王道，如果成功，同代將無人能鎮壓他，他會成為整個南部的唯一。”天子開口：“而朕所借虛空鏡之舉，也承了一份因果。”
簡單來說，天子是為古皇朝尋了一條後路，盡管這條後路虛無縹緲。
如果江小白失敗了，無論生死，這就是他的劫，道心不再無暇……
到了那個時候，七皇子或許才有機會鎮壓江小白，重新去鞏固道心，凝聚自我。
呃？
林勇稍微搖頭：“臣以為，他難以複蘇虛空鏡。”
天子詢問：“為何？”
“虛空鏡乃古皇朝底蘊，內部神祗隻會認可古皇朝，這是其次，以江小白現在的境界去複蘇這件皇道神兵，所需要消耗大量的力量，屆時，他又如何麵對金烏王道?”
“這就是你的判斷嗎？”
“是！”
“那麼，你認為一名太乙境能做什麼？”天子緊盯著他。
“？？？”
這句話讓林勇張了張口，突然想起大半年以前，江小白以太乙境殺入皇城的那一刻，尤其是一劍破青銅巨門的場麵。
至今迴想起，仍心有餘悸。
天子又道：“太虛境是否不可斬殺王道？”
林勇再次語塞，他知曉，天子是在舉證伏屍穀，說江小白斬殺了金烏十子。
恰逢這時，陣法運轉，虛空鏡內部神祗複蘇，經天緯地之力浩浩蕩蕩席卷大半個南部。
作為時常相伴虛空鏡的林勇，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臉色微變。
天子也抬頭，注視著那個方向，苦笑著：“成功了。”
林勇難以置信：“他為什麼可以?”
“因為他是天穹宗弟子……”天子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陣法在運轉，虛空鏡在複蘇……
內部神隻的力量，浩浩蕩蕩噴湧，一抹神芒貫穿了天地間。
緊接著，一道高大的虛影自無人的山間顯化，起初還很小，數十米，百米，轉眼間已然成長到數千米，遠遠看過去，仿佛遠古巨人般。
人們驚呆了，還以為江小白在發瘋呢！不曾想，他真召喚出了天穹宗的先輩。
三大勢力眼睛瞪大：“我曰？”
天穹宗還有如此可怕的底蘊，他們竟絲毫不曾察覺。
路人們：“不可敵，不可敵，不可敵啊！”
“牛鼻！”一個天穹宗的年輕弟子最先迴神，而後開始驚唿：“啊啊啊啊！先輩。”
“臥槽，我們天穹宗還真有先輩。”
“這是哪位先輩啊？”
“看不見啊！”
“有氣機遮掩了麵貌，嗯嗯，肯定是皇道強者。”
因為“氣機”不會出現在低境界修者的身上。
一時間，整個宗門上下都振奮了，隻是？當那一道虛影手托“虛空鏡”顯化的那一刻，他們心生疑惑：“這神兵有點眼熟啊！”
也不隻是他們……
古皇朝所有在場的人，皆緊皺眉頭。
彭！
虛影輕輕一揮手，借助陣法之力，匯聚於虛空鏡中，而後打出第二道可怕的神芒，宛若利劍斬向前方。
當中神力、道法，天地之力，甚至是 “域力”，一一爆發，鋪天蓋地殺入這片天地間。
一瞬間，風雪凝固。
這可怕的一道殺伐，貫穿了天穹宗上方的裂縫，又是一瞬間，傾瀉下來的秘器之力被斬斷了。
很幹脆，很直接……
莫說觀戰的人們，連江小白也愣了一下， 別人複蘇皇道神兵，撐死殺出個皇道之力，這丫頭拎著虛空鏡，怎麼還能打出神力、域力？
前者是王道的法，後者是皇道的法。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無人的山間，心中喃喃：“嗯，可能是我布置的陣法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