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是否孤高，這應該是一個主觀題。


    吉爾伽美什和伊斯坎達爾的言論不無道理。人與人是很難互相理解的，王與臣子之間同樣如此。若王孤高，那很容易讓臣子不理解王的內心想法。


    魯魯修是孤高之王，他也曾品嚐孤高的惡果，但他並不後悔，再來一次他仍然會選擇成為zero。


    孤高從來都不是衡量一位王的標準。


    正如黑之騎士團的每一個人，都做好了被他利用到死的準備，同樣也堅信魯魯修能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阿爾托莉雅躺在地上，這一擊雖然是摩根的用力揮出來的，但摩根本身筋力屬性就比較低，而且阿爾托莉雅還身穿盔甲，所以她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圓桌騎士團的每一個人，從最初的凱到蘭斯洛特，從高文到阿格規文，從貝狄威爾到崔斯坦，還有加雷斯、加赫裏斯、波西瓦爾、加拉哈德、鮑斯、還有莫德雷德。


    十二圓桌騎士都曾發誓效忠於她，他們一同將撒克遜人和古羅馬人趕出不列顛的土地；他們曾一起在勝利之後舉辦宴會；也曾一起從零摸索治國的理念。


    她確實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人心，但這份感情，這份信念都絕非虛假！


    阿爾托莉雅緩緩從地麵上爬起，然後來到摩根麵前。這是她第一次拋棄一切偏見來看自己的姐姐。


    “謝謝，我明白了。我仍然會去奪得聖杯，但我不會去否認曆史、否認圓桌騎士們的努力。


    我會用聖杯從頭開始，同圓桌騎士們重新創造出一個美好的結局。”


    說完，阿爾托莉雅轉過身，麵對伊斯坎達爾和吉爾伽美什，宣戰道：


    “吾乃大不列顛的騎士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我將會親手斬下汝等頭顱，奪得聖杯！”


    伊斯坎達爾和吉爾伽美什對視了一眼，然後都笑了起來。吉爾伽美什說道：


    “本王接受你的宣戰，大不列顛的騎士王，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


    伊斯坎達爾站起身，然後說道：


    “或許你們是對的，但我仍然認為王不應該是孤高的。不過，騎士王，我為自己之前的言論道歉，抱歉了。


    你是否是一名合格的王暫且不論，但你不隻是一個小丫頭，你的信念我看到了，我會將你當成一個真正的戰士，做好覺悟吧！”


    阿爾托莉雅臉上不再有絲毫迷茫，說道：


    “你也一樣，可別被一個小丫頭砍下腦袋！”


    說完，阿爾托莉雅、伊斯坎達爾又重新坐好，他們兩個以及吉爾伽美什都看向了魯魯修。現在就剩下魯魯修一個沒有說明自己的願望了。


    摩根自覺退後，給魯魯修讓出了位置，魯魯修再次坐迴自己原來的坐的地方，他緩緩開口道：


    “我的願望可不是聖杯能夠實現的。如果非要說為何追求聖杯的話，當然是因為我來了，而聖杯就在這裏。聖杯將成為我實現願望的一塊墊腳石，僅此而已。”


    伊斯坎達爾若有所思，說道：


    “看來你的願望很遠大啊，被稱為萬能許願機的聖杯都無法實現你的願望，我是想不到具體是什麼偉大的願望啦。”


    魯魯修心裏也泛起一絲苦澀，他隻是想救幾個人罷了。


    當然，他和c.c.旅行至今，其意義早已不單單是為了複活幾個人那麼簡單。赤瞳、塔茲米、納哈修、教主……桐人、亞絲娜、提亞貝魯、結衣、優紀……摩根、凜、櫻……還有娜娜莉、紅月卡蓮，魯魯修和c.c.身上背負了無數人的期待和祝福，一路走到了現在。


    就如同他當時為了娜娜莉成為zero同世界為敵，但在這個過程中，他早已不單單是為了娜娜莉。


    魯魯修突然笑了，說道：


    “沒錯，確實是為了很偉大的願望。”


    ……


    ……


    在魯魯修給出自己的答案之後，這場“聖杯問答”已然到達尾聲。四位王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光，然後又閑聊了一會兒，基本都是在互相吹逼。


    最後，吉爾伽美什和伊斯坎達爾四人分別駕駛著維摩那和馬車離開了城堡。他們知道這大不列顛的一家子肯定有些話要私下說。


    現在城堡裏就隻剩下愛麗絲菲爾、阿爾托莉雅、魯魯修、c.c.、摩根五人。


    其他人沒啥好說的，主要是阿爾托莉雅和摩根。


    兩人對視著，摩根壓根沒有先開口的意思，阿爾托莉雅隻能率先說道：


    “這一次，謝謝你了，姐姐。”


    “嗬，我隻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妹妹如此愚蠢。”


    此時摩根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漠。直到現在，阿爾托莉雅依舊不明白自己的姐姐腦子裏在想什麼。


    為什麼之前一見麵就是殺招？為什麼剛剛又幫助她找迴自我和目標？這些阿爾托莉雅都想不明白，她隻是一名不懂人心的孤高之王罷了。


    但是，即便如此……


    “姐姐，我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真正的所求之物。”


    “哼，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你好自為之。”


    說完，摩根轉過身，不再說話。


    魯魯修從係統背包中取出了【亞瑟王】，並和摩根、c.c.兩女進入駕駛艙。【亞瑟王】在月色之下展開翅膀，幾秒間就超出了阿爾托莉雅的視野範圍。


    在這場聖杯問答中，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摩根的願望。摩根能以從者之軀現界，必然是有想要實現的願望。


    魯魯修在【亞瑟王】的操作臺上調整著路線，旁邊坐著沉默的摩根。


    他大概能猜到摩根的願望是什麼，摩根原本的願望一定是想拯救阿爾托莉雅，具體拯救方式大概就和阿爾托莉雅原本的願望一樣。


    那便是，通過重新選王，讓阿爾托莉雅可以過上夢寐以求的平凡少女的一生。姐妹兩個在直到剛才為止，她們的願望都是一樣的，隻不過出發點不同罷了。


    然而摩根看到了陷入迷茫和痛苦的阿爾托莉雅，她最終選擇將其打醒。這就導致阿爾托莉雅堅定了繼續當王的想法，其願望變成了再次帶領圓桌騎士創造一個更好的結局。


    魯魯修問了一句看似沒頭沒尾的話：


    “這樣好嗎？”


    摩根看向魯魯修，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溫暖笑容，說道：


    “嗯，路是她自己選的，我已經做了我能為她做的一切。


    至於我所求之物，我想我已經找到了，從一開始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