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雄匍匐在地,心跳如鼓,連大氣都不敢喘。
如今的鎮(zhèn)北王,一句話便能決定陸家上下數(shù)百口的生死存亡。
山高皇帝遠,雖然鎮(zhèn)北王殺了他們會有麻煩,但是朝廷就算想要懲治,也沒有那麼容易。
退一步講,即便朝廷日後能為他們陸家報仇,到那時,陸家早已不複存在,一切也就都與他們這些亡魂無關(guān)了。
“王爺……十稅一,以我們陸家的收入,也已經(jīng)……”陸正雄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秦鋒。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秦鋒打斷了。
“你少跟本王廢話!要不是因為你們世家,百姓的日子也不會這麼苦!”
秦鋒的聲音不容置疑,冰冷到了極點,“百姓依靠的是田地,就是因為你們以各種手段奪走百姓的田地,才會導(dǎo)致百姓苦不堪言!”
“本王能給你們兩個選擇,就已經(jīng)是開了大恩!”
聽了秦鋒的話,陸家人身軀顫抖,接著一臉不可置信,這,這鎮(zhèn)北王是為了那些,卑微的下等人出頭?
“王爺……你不能這麼做,你要真敢這麼做,你這鎮(zhèn)北王也會留下汙點,朝廷絕不會讓你亂來的……”
陸正雄還想要做最後的掙紮,畢竟這兩個條件,都不是陸家能接受的。
秦鋒率白袍軍而來,雖然可以將陸家覆滅,但是也是需要一個理由的,否則就無法給天下百姓一個說法。
以法為準則,這是秦鋒接下來,定的強民策略。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換個說法。”秦鋒笑了笑道:“按照大乾禮製,商籍最賤。”
他說著抬眸看向陸府大門,接著道,“商籍規(guī)定府門高不得超三米,階梯隻能用四階,而門釘最多不得超過三十六枚。”
“陸老族長,你這是將我大乾禮製踩在腳下,視若無物嗎?”
聽到秦鋒那蘊含著無盡冰冷殺機的話音,在陣陣殺機籠罩地之下,在眾多白袍軍的虎視眈眈,陸正雄身上瞬間便已濕透,就如同剛剛從水裏爬起來的一般。
這可是鎮(zhèn)北王,隻要他一聲令下,陸家全族都會被斬殺。
如今有了這個理由,那麼秦鋒的刀,絕不會再遲疑。
陸正雄被嚇壞了!
事到如今,他隻能先應(yīng)付過去。
“秦王息怒……”他連連求饒道:“草民錯了,草民願意上繳辦成稅收,但求秦王饒過陸家上下一百八十二口人的性命!”
雖然大乾開朝的時候,沒有人敢逾越禮製,但隨著時間的推進,也就沒那麼多人關(guān)注這個,商人有了錢自然要好好享受。
像陸族這般世家,不僅有錢還有權(quán),自然也就與其他商人更加的不同。
雖然如今壓根沒人計較這些,可若是鎮(zhèn)北王抓住這個把柄,便可以此定他的大罪。
如若秦鋒不放過他的話,那麼陸家全族都得遭殃。
雖然不願意拿出那麼多錢來,但是與命相比,他也隻能咬牙應(yīng)下來。
何況,這個收入的多少,他又不是不能做假賬。
秦鋒何許人也,一眼便看出他心中所想,這些伎倆在秦鋒眼中,不過與跳梁小醜一般。
隻不過他可沒那麼多時間,跟這種小人物耗。
“現(xiàn)在求饒,你不覺得晚了嗎?”秦鋒冷笑一聲,冷冷盯著陸正雄道。
“秦王,你聽我說……”陸正雄額頭滿是冷汗,一臉驚懼地顫抖說道。
“行了,本王本宮不想聽你解釋,既然這是你們陸家的選擇,那可就休要怪本王了!”
如今陸家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要是他就這樣放過陸家的話,那麼王府將威嚴盡失,誰都敢來摸一下王府的胡須了。
這是絕不能發(fā)生的事!
就在秦鋒說出陸家違規(guī)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宣告了陸家的覆滅。
此刻的陸正雄無比後悔,當初都拿出來了十萬白銀,見到了呂家的覆滅,就已然向王府服軟了,又何必再繼續(xù)鬥呢。
他無比後悔地向秦鋒求饒:“求秦王開恩,求秦王開恩吶!我們陸家願意以王府馬首是瞻,隻求你能饒過陸家!”
陸正雄身後的那些婦人,更是有不少人嚇得當場痛哭出來。
“將陸家的資產(chǎn)都充公吧……至於這些膽敢忤逆王府的人,就全部都殺了吧!”
秦鋒說著轉(zhuǎn)身,向外邊走去。
陸家人群中,一個少年聽聞此言,當即站了起來,指著沈星辰的背影,怒喝道:“你雖然是北境的鎮(zhèn)北王,但是我們陸家是奉公守法的生意人!”
“你不能,不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如此這般北境民眾豈會服你?”
“你可不要忘了,北境的百姓們可都在看著你!”
聽到少年說出這番話,陸正雄驚怒到了極點,當即一個耳光甩過去。
“你個該死的玩意!你快給老朽閉嘴,你是想要讓我們陸家滿門都死絕嗎!?”
語畢,他對秦鋒叩頭求饒,哭喊道:“秦王,都是老朽的錯,與陸家沒有關(guān)係,求求秦王開恩吶!”
秦鋒的目光,掃在那名被打了一個耳光,卻是一臉不服的少年身上。
“不錯,有膽魄。”秦鋒笑了笑,看向陸正雄道。
“你們陸家可是北境最大的糧商,也是北境土地最多的家族!可如今北境災(zāi)情遍地,有多少災(zāi)民無法吃得一口飽飯,多少百姓為了一日三餐辛苦勞作,將所得最終都上交到你們這些富人手中!”
“你們這些糧商提高物價,讓他們吃不起糧食,為此死了多少人!這都是因為你們奪走了他們的土地,將他們視為你們賺錢的工具,這一切都是你們糧商的罪過!”
“要說世家的罪!這難道還不夠嗎?你們這些商人,完全不顧及百姓死活,最喜歡的就是大發(fā)國難財,吸百姓的民脂民膏!”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流水的皇朝,千年的世家,今天本王就要斬斷了世家的根,讓世家也得依靠青草而活!”
“既然你們四大家族冥頑不靈,那麼就別怪本王落下的這第一刀了!”
他說著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少年身上,“你說北境的百姓們可都在看著本王,那麼就讓他們好好看看,本王是如何勵精圖治,還北境一個朗朗乾坤的!”
秦鋒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無數(shù)前來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們,一個個聽得那叫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