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喊聲,張起腦子一陣發(fā)蒙。
‘這怎麼可能?!’
‘城怎麼就破了?!’
張起疑惑這是不是什麼陰謀,隨即便聽到有人喊出城破的緣由:
“是地龍!從地底竄出來十幾隻地龍,它們殺了守衛(wèi),開了城門!”
“完了,縣令大人還有千總大人被圍了!”
就在此時,張起突然聽到陣陣轟鳴,更有龐大的靈元威壓隨之傾軋而來,便頗為急切的望去。
遠(yuǎn)處那兩道人影已經(jīng)和五頭龐大身影亂戰(zhàn)到一起,糾纏不清,各色靈光不斷閃爍。
張起根本顧不得再多看縣令大人他們的戰(zhàn)場如何,因?yàn)樗麄儸F(xiàn)在也陷入危機(jī)。
這段城牆因?yàn)槌情T被破,諸多妖獸魚貫而入之後,瞬間潰敗。
隻幾分鍾,城牆上已經(jīng)一片混亂。
“該死!”
看著城牆上妖獸野狼越聚越多,張起怒罵一聲,隨手在一旁的屍體上撕下幾截布條。
其身旁的王二狗李賢三人見此,也有樣學(xué)樣的照做。
張起用布條將刀柄與右手死死綁在一起,衝身後三人囑托道:
“盡量不要被衝散,看看能不能找機(jī)會衝出去!”
三人互望一眼,狠狠一點(diǎn)頭。
“走!”
話音剛落,四人當(dāng)即如離弦之箭,再次殺入獸群。
但事與願違,妖獸數(shù)量實(shí)在太多,四人隊(duì)形很快被衝散,並淹沒於獸潮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張起渾身浴血,全身上下更是不知多少處創(chuàng)傷,纏滿整個右手的破布條,也早已被腥臭妖血浸透。
就在張起再次將一頭野狼一刀劈成兩半時,突然聽到一聲大喝:
“張起!走!”
下意識的,張起揮刀便砍。
“鏘——”
刀劍碰撞之聲響起,張起殺意總算消退,眼神也清明許多,迴過神抬眼一看,是他們班頭劉山。
其人同樣已經(jīng)滿身血汙,胸腹更隱隱可見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卻依舊死死抓著手中闊刀。
視線稍稍一移,張起這才看到劉山身後還跟著王二狗和李賢,以及其他幾個衙役。
看到張起的慘狀,劉山皺了皺眉頭,幹脆利落道:
“走!趕緊撤!再留在這就是個死!”
張起四下掃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早有不少人撤離這段城牆。
他們這已經(jīng)算是最後一批。
但張起瞅了幾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趙大貓的身影,便衝王二狗問道:
“趙大貓呢?!”
王二狗左臂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穿,神色淒淒地迴了一句:
“找不見了...”
李賢同樣全身上下各處都有傷口,顯然算是完成了心目中的曆練,成了一個殺妖不眨眼的漢子。
劉山隨手?jǐn)財(cái)嘁活^撲殺過來的妖狼頭顱: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趕緊走!別找了!再不走一個都活不成!”
決心已定,眾人飛速離去。
而城牆上,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妖獸。
甚至有些神誌不清的野狼,已經(jīng)開始吞吃地上同伴的屍體。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張起等人終於算是甩脫妖獸追擊。
終於,在得到班頭劉山休息的命令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一行人,一屁股坐下,靠在牆上喘著粗氣。
大部分人眼中皆有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唯有王二狗沉悶地坐在張起身旁,臉上幾乎很清晰地寫著兩個大字:
“有事!”
張起死死拽著王二狗的胳膊,又朝他搖了搖頭。
可誰曾想,王二狗用力一甩,抓起刀站起身來,丟下一句話後便獨(dú)自一人狂奔而去。
“俺老娘可還在城西呢!”
張起無言,他倒是無甚牽掛。
自從十年前孤身一人將前身養(yǎng)大的老母親去世之後,前身一直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這一點(diǎn)...倒是和前世一樣。
劉山望了一眼王二狗決絕的身影,輕歎一口氣。
又看了眼剩下的張起幾人,開口問道:
“還有誰要去找老娘或者妻子兒女的?趕緊走!”
話音剛落,又有四人結(jié)伴離去。
場中還餘劉山,張起還有李賢三人。
李賢有些猶豫。
雖說他李家養(yǎng)了不少武者供奉,就連鍛腑境都有不少,可其中有不少家夥還打著歪主意...
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大母他們能不能撐到援軍到達(dá)?
劉山愣神片刻,嘴角抽了抽,又看了張起還有李賢一眼,旋即頭也不迴離去。
本來他將原來的手下都聚集起來,畢竟人多好辦事。
可現(xiàn)在就剩一個煉皮大成的張起,還有一個拖油瓶一樣的李家少爺,基本就算是拖累。
如此一來,還是不如一個人方便,去留隨意,活命的幾率或許還大些。
原地剩下張起和李賢兩人大眼瞪小眼,都對劉山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
張起是不在乎,畢竟人之常情。
況且他自認(rèn)為,就算是他麵對這種要命的情況,也會選擇獨(dú)自離開,沒人想帶幾個拖油瓶。
張起看了一眼猶豫不決的李賢,幹笑一聲:
“你迴家吧!我找個地方躲起來,應(yīng)該能捱到援軍到來!”
李賢猶豫再三,還是悶悶地點(diǎn)頭,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哎...?等一下?”
李賢聞聲疑惑轉(zhuǎn)身。
張起從懷裏掏出兩個血唿唿的東西扔給李賢,灑脫一笑:
“事後如果你還活著,記得給我們收屍!”
李賢慌忙接住,一看卻是那兩隻狼爪。
他抿了抿嘴,重重一點(diǎn)頭,旋即頭也不迴離去。
張起四下打量了幾眼,閃身竄進(jìn)小巷。
......
西城門上空,
“轟——”
一聲平地驚雷般的巨響。
“是萬華印!”
“重寶!?”
“威力不對,隻是仿製品罷了!”
五頭大妖被強(qiáng)大力道震得四散而去,口中驚唿不已。
兩條前腿被長槍貫穿的嘯塵,驚疑不定地望著那個手持盤龍長槍,一身銀色戰(zhàn)甲也早已破爛不堪的王勃。
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看著懸浮在王勃頭頂?shù)囊幻对煨凸艠愕拇笥 ?br />
五頭大妖各個麵色極為忌憚。
由不得它們不吃驚,原因隻是萬華印的名頭太過響亮。
王家老祖王鶴,成名多年的一蛻強(qiáng)者,身懷重寶萬華印,威名赫赫,整個雲(yún)州少有人能與其爭鋒。
甚至聽說就連地變境層次的大妖,都有不止一尊隕落在那枚大印之下。
如此名頭,王家煉器師會祭煉一些仿製品,以供族中蘊(yùn)種修士使用。
這基本是所有擁有重寶庇護(hù)的家族的共識,反正不會對重寶有任何損傷,更能提升族中蘊(yùn)種戰(zhàn)力,何樂而不為?
就是不知道王勃手中這枚,究竟有本體幾成威力?
就算僅有一成,也比尋常靈器要強(qiáng),如何不讓人...妖心驚膽顫。
但若是兩成,甚至更多...
陳文麵如金紙,一副消耗甚大的樣子,就連手中縣印的光華也黯淡了不少。
他看著王勃頭頂?shù)拇笥。闹屑扔袘c幸也有羨慕。
慶幸的是有此印在手,他們還有幾分可能撐到援軍到來。
羨慕的是家族子弟的優(yōu)厚待遇。
不光手中長槍是靈器,就連重寶的仿製品都有。
而他除了手中這枚縣印之外,別無他物。
縣令的俸祿供給他修行都已經(jīng)很勉強(qiáng),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財(cái)去購置靈器。
地滅貪婪之心大起。
它們地龍一族,可以說是無物不吞。
若是能吞掉這枚重寶仿製品還有那把靈器長槍,說不定能抵得上一個完整的蘊(yùn)種境屍身?
那這場交易...可真是賺大發(f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