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書生便是雲州總兵——趙無量,也是沈明的師父。
趙無量隻是看了沈明一眼,便又將注意力放到書本上,招唿了一句:
“迴來了?說說吧!”
沈明一直彎腰不敢看自己最崇拜的師父,而後老老實實稟報說:
“稟師父,那張起已經凝聚真種,且隻是使用中等法凝聚的真種!”
趙無量一愣,轉而望向沈明。
不知是聽錯了還是怎麼的,他竟然從沈明的話語當中,聽出了一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繼續吧...”
沈明心中一突,好一會才搖頭道:
“沒了...弟子隻打探到了這個消息。”
趙無量差點被氣笑了:
“就一個中等法?
除此之外呢?
肉身強度如何?靈元是否深厚?
更重要的是他那門圓滿武學,有沒有繼續往上拓展?”
額...
沈明傻眼了,因為他根本沒往這幾個方麵想過。
趙無量心中重重歎了口氣,對沈明的感觀再次降了一級。
他就知道這個弟子根本沒有好好打探。
就算沈明自己尚未蘊種感應不出來,但憑他總兵親傳弟子的身份,找人問問應該都能知道。
去了將近一個月,就得了個中等法的消息迴來,其他一概不知。
真是...哎...
他這個親傳弟子,也就修行還有武學上麵有些天賦,
其他不管是心性、人情世故亦或者其他,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根本成不了什麼大氣候,蘊種易成,一蛻有望,二蛻難如登天。
本來讓他去扶風縣,就是想磨煉一下,沒想到還是這樣,一點長進都沒有。
趙無量心中已經對沈明失望至極,隨口道:
“下去吧!”
說完,他又將書本放到眼前,結果卻發現沈明依舊紋絲不動,便問道:
“還有什麼事嗎?”
沈明不知道師父已經對他失望至極,一咬牙:
“弟子想要突破蘊種了!”
“嗯...?為何?”
“半年後,孫山、韓立還有張起會進魔淵,弟子想要加入進去,和他們一起。”
趙無量總算來了興趣。
韓立還有張起都是剛剛突破蘊種,這麼著急進魔淵做什麼?
這兩個家夥都是以圓滿武學突破蘊種,未來不可限量,這時候進魔淵?
算了,不想了...
至於沈明所說跟他們三人一起進魔淵,趙無量是打算同意的。
瘋魔拳孫山,狂刀韓立,再加上張起,都是個頂個的好手。
沈明能放在三人手中磨練磨練,也是極好的,
說不定能壓一壓他的性子,未來能走得更遠。
沈明得到總兵師父首肯,瞬間大喜,再次拜了拜,告辭一聲後便要離去。
“沈明。”
聽到師父如此嚴肅的唿喊,沈明心中一驚,轉身跪拜下來,然後便聽到師父嚴厲道:
“我再叮囑你一句。
修行之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蘊種法不是萬能的。
更萬萬不能以修行何等蘊種法,來作為判斷修士強弱的基準!”
沈明拜謝稱是,心中卻很不以為然。
不以蘊種法為標準,那以什麼為標準?
趙無量看了一眼火速離去的沈明,搖了搖頭。
瞧沈明這副樣子,他就知道自己算是又說了句廢話。
他知道沈明現在是不會放在心上,但難免未來不會反應過來。
到那時,沈明還算有救。
但願不是臨死之前...
老實說,他對這個親傳弟子真是越來越失望。
竟然想著以蘊種法來判定修士強弱,真是可笑至極。
若真是這般簡單,隻要修了頂級法就是超級強者,
大楚國早就將收集來的所有頂級法頒布出去。
不說人人如龍,就算百中取一甚至千中取一,大楚國也早就無敵於天下。
豈會每年都往魔淵投入海量資源?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至於張起?
趙無量單手虛握,下一瞬便有幾張紙被其捏在手中。
仔細看看,竟是張起的生平資料。
從遭遇獸潮,到展現出圓滿武學的風采,再到斬殺凝丹三難狐妖,一刀敗蘊種,直至斬殺重傷蘊種齊白羽。
信息詳細至極,好像有人親眼見到,並記錄了張起這一路崛起的詳情一般。
薄薄幾張紙,很快便被默念讀完。
趙無量是越看越驚訝,止不住搖頭歎道: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跟這個異軍突起的張起相比,他這個親傳弟子簡直就是一坨狗屎。
沒錯!就是狗屎!
啥也不是!
要不,就去見上一見?
趙無量心中驀然浮現出這個想法,卻再也揮之不去。
畢竟是雲州境內出現的超級天才,自己這個總兵親自去見一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甚至可以說是天經地義!
說不定在自己的推動下,張起能獲得遠超現在的成就,比如以絕強姿態成就二蛻?
甚至是那傳說中的境界,當世第一位三蛻——規則境強者?
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趙無量越想越覺得可行,驀然哈哈大笑一聲,整個人隨即化作一團青光,
轉瞬間消失不見!
......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就是半年過去。
扶風縣,李家。
張起在張茹寢房外焦急的走來走去,還不時扒著房門透過門縫往裏看。但什麼也看不出來。
房內不斷傳出的那熟悉的一聲聲慘唿,卻是讓張起的心,也跟著一陣陣的揪疼,
甚至恨不得一頭衝進房間,去替張茹承受這份痛苦。
一旁靠在柱子上小憩的青衣男子,突然睜開眼,略有些不滿地道:
“哎呀你別晃了成不,轉得我頭發暈。”
張起迴身一瞪眼:
“又不是你媳婦生孩子,你當然不緊張了!”
青衣男子一滯。
這確實。
但別說生孩子,
他連媳婦都沒有...
張起斜了那個又睡過去的家夥一眼。
長得還不錯,一副書生樣,但咋就這麼不要臉呢?
依稀記得這家夥是半年前突然來到李家的,隻說自己姓趙,
還恬不知恥地說讓張起喊他一聲趙大哥就行。
這就算了,還一直賴在這不走,天天白吃白喝啥也不幹。
這都還好了。
那目光可真是極為瘮人,看張起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一塊稀世珍寶一般。
你媽媽的,我又不搞基,看我做什麼?
青衣男子微睜開眼,看著終於坐下來但依舊滿臉緊張盯著房間的張起,嘴角含笑。
他便是趙無量,半年前來的李家。
這半年來,他對張起是越看越滿意,對沈明卻是越發嫌棄。
瑪德,怎麼不是我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