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縣西門。
城牆上,慘叫哀嚎聲此起彼伏,目光所及之處,滿是殘肢斷臂,更有陣陣腥臭撲麵而來,仿若人間地獄。
上空,兩道人影淩空而立。
其中一位身穿青色官袍,手托大印,身形消瘦高挑的青年男子,便是扶風縣縣令——陳文。
另外一位身穿上下一齊精良銀甲,手持盤龍長槍的魁梧漢子,便是駐守扶風縣的黑家軍千總——王勃。
更遠處的半空中,站著兩隻三四米高威風凜凜的狼族大妖,散發(fā)著極為恐怖的嗜血氣息,外帶著一股股迎麵而來的腥臭氣味。
兩頭狼族大妖當中為首的一頭,全身毛發(fā)灰白,看起來有些年歲。
其麵門上有著一道堪稱標誌的黑灰色傷痕,幾乎要將其一分為二。
其成就凝丹大妖之境已有百年之久,妖名“嘯塵”。
另一頭大妖正值壯年,十年前成就大妖,得妖名“嘯山”。
兩妖身下,是鋪天蓋地的妖獸,正源源不斷往城牆撲去,看起來個個悍不畏死。
陳文看了一眼兩頭大妖,又對一旁躍躍欲試的王勃勸慰道:
“王兄,你貴為千總,我身為縣令。
身為扶風縣父母官,自然就要為這縣城六十萬百姓負責。
莫要衝動,隻需靜待支援,退了這些妖獸便可!
王勃頗為不耐地看了陳文一眼,無所謂道:
“哎呀我知道了。”
看到王勃這個架勢,陳文暗自搖了搖頭。
這個家夥,仗著是自己雲(yún)州城王家子弟,再加上其人年僅二十一歲,便在丹田處凝聚出一枚真種,成為蘊種修士。
後續(xù)王家又利用族中關係,讓他成了駐守這座縣城的千總,統(tǒng)領千位黑甲軍。
從此做事便愈發(fā)肆無忌憚,時常孤身一人到處亂飛,好似遊玩一般。
看著那些被族群兒郎撲殺在地的人族軍士,嘯山想象著這城牆後麵便是數(shù)以十萬計的血食,猩紅狼眼中盡是渴望之色。
人類血肉極其美味,且對修行有著很大裨益,自從它開智後嚐過一次,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嘯山瞥了一眼愣頭青模樣的王勃,聳動著喉嚨:
“大哥,放心吧,姓王那小子我基本上摸透了,比不上他家裏那幾個,就一廢物。
不過那陳文,大哥你是知道的,相當棘手!”
嘯塵瞥了嘯山一眼,又往陳文還有王勃那邊望過去,心中幽幽歎了口氣。
‘廢物?’
‘或許吧...’
但若是能將這整個縣城的數(shù)十萬血食盡數(shù)吞食,它怕是能在凝丹當中更進一步。
一想到此,嘯塵心中更加熾熱,說不得它也能一窺凝丹之上的風景,甚至那萬妖窟窟主的位置,也不是不能摸上一摸?
“兒郎們,給我繼續(xù)殺!”
嘯塵仰天長嘯,狼嚎中夾雜著一些莫名的力量。
陳文微微皺眉,手中大印白光一閃,便將這狼嚎當中的威脅盡數(shù)攔截在城牆之外。
其中古怪對他來說是毫無作用,但下麵那些奮力拚殺的黑甲軍還有普通軍士,不慎之下著了道就會愣神片刻。
這種每一息每一秒都有生命逝去的情況下,哪怕失神一瞬,基本就是老鼠上了老鼠夾——
死到臨頭!
“怎麼的?陳文?這是等不及要跟我兄弟二人做過一場?”
瞧見陳文隨手破了自己的小把戲,嘯塵咧開狼嘴笑了笑,轉而望向那道銀甲身影:
“這位小兄弟麵孔挺新!不知姓甚名誰?剛突破蘊種?下來玩玩如何?”
王勃撇撇嘴,理也不理。
他平日表現(xiàn)得雖然有些囂張,但又不傻,豈會上了老狼的當?
若真是因為他導致這城中百姓被妖獸吞食,那罪過可就大了,到時王家都護不住他。
陳文見此鬆了口氣,心想也對,畢竟修行至蘊種,不會像傻子一樣那麼輕易就上當。
......
另一邊,
身穿精良黑色甲胄的縣衙衙役班頭劉山,已經(jīng)帶著一眾煉皮境衙役,到了西城門。
空中彌漫著愈發(fā)濃烈的腥臭,令人作嘔。
“兄弟夥幾個,並肩子上!”
劉山?jīng)]有廢話,吆喝一聲後抽出腰間闊刀,腳下騰轉不停,隨便在幾處著力點一踩,便一馬當先上了城牆。
看到這一幕,張起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王二狗幾人提議道:
“二狗,大貓,還有李賢,我們四個彼此之間不要離太遠。這樣活命的幾率或許會大些!”
“怕個蛋,幹他娘的!”
王二狗低吼一聲,望著城牆上妖獸的目光中,殺意畢現(xiàn)。
趙大貓一言不發(fā),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城牆,連唿吸也粗重許多,握刀的手也越來越緊。
李賢抿了抿略微發(fā)白的嘴唇,握刀的手不自覺微微顫抖,望向城牆的目光中,恐懼越發(fā)濃鬱。
四人飛速上了城牆,腥臭味道愈發(fā)濃烈刺鼻。
張起注意到旁邊有些哆嗦的李賢,衝他低聲吩咐道:
“跟在我旁邊!”
李賢聞言迴過神來,有些受寵若驚,下意識看了張起一眼,用力點了點頭,握刀力道不由加重了幾分。
這極其血腥的一幕,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震撼。
因為別說妖獸,他連個雞都沒殺過。
張起其實也沒差李賢多少,握著鎢雲(yún)刀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這他麼的,前一天他還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一轉眼就躺在一堆赤身裸體、身材更是一個比一個爆炸的女人當中。
再轉眼就要麵對這動輒就是死亡的血腥場麵,大腦沒有一片空白,已經(jīng)算是他心理素質比較強大。
“走!並肩子上!”
張起有樣學樣地吆喝一聲,提著鎢雲(yún)刀直接迎上一頭撲過來的野狼。
隻見他瞅準時機,刀鞘往前一伸,正好卡在狼嘴中間,長刀隨手一抹。
妖血噴灑間,狼首滾落在地。
這野狼個頭,說起來和前世差不多。
恐怕隨便一個武者,一刀都能將其砍成兩半,就算那些普通軍士手持長矛,也能將其捅個對穿。
但架不住數(shù)量太多,因為體力耗盡,被撲倒在地咬斷喉嚨的情況,實在比比皆是。
張起再次揮出一刀,將撲過來的又一頭野狼砍翻在地,突覺心頭一陣惡寒,好像被什麼兇惡猛獸盯上了一般。
張起下意識扭頭順著視線扭頭望去,果然看到一頭比其同類大了好幾圈的老狼,正在不遠處不斷徘徊低吼著。
老狼眼中盡是殘忍嗜血,尖長狼嘴上不斷垂下一縷縷絲線般的口水。
尤其是當張起看到老狼眼中閃過開智妖獸所獨有的靈動神色後,眼皮更是不由跟著心髒劇烈跳動了幾下,頓感不妙。
這他媽的...開智妖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