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宅院在縣城東麵,而韓家包子鋪在靠近城中心的地方,相隔並不算遠。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張起和李賢二人站在一處高牆大院門前。
紅色實木大門敞開著,能看到裏麵諸多仆役正清掃著散發出腥臭氣味的妖血。
李賢歎了口氣:
“幸好家中養了不少武者,但就這樣還是被咬死了幾個!”
李賢說著,眼眶竟微微發紅。
因為被咬死的幾人當中,有一個是和他從小到大的玩伴。
事後,他大母做主,給每個被咬死的仆役家裏麵都賠償了五百兩銀子。
這五百兩銀子,省著點花夠一個普通四口家庭十多年的用度。
張起聞言默然,因為之前李家每月都會孝敬前身百多兩銀子。
但就這樣,也隻能勉強維持前身每月用度。
像前世看得那些小說的惡吏那樣,找一些窮苦百姓敲詐勒索,那是萬萬不敢的。
大楚國有律法,一經發現直接斬立決。
也就下麵那些個幫派,會偷偷孝敬一二,想著路走寬些。
張起他們這些衙役,也就會對那些幫派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也僅限於一些小打小鬧。
如果有類似膽敢拐賣兒童的案件,那就是重罪。
一旦抓住那些人牙子,直接追查到底,根本不管後臺是誰。
而且張起還從記憶當中知曉,三十多年前,雲州就曾有過一起拐賣兒童的案件,查到最後,甚至還牽扯到了一位一蛻強者!
那可是一州當中,最為頂尖且極為有數的強者,查實之後都被直接遣往魔淵之地。
如今怕是墳頭草都長了不知道多少茬!
李賢走在前頭踏進大門,熱情地和那些仆役打著招唿,一看就知道和他們相處的都不錯。
這些人少說都在李家待了十年以上,有些甚至都是看著李賢長大的。
張起瞧見那些仆役一個個紅光滿麵,應該過得都非常不錯。
一路將張起帶到會客廳,李賢便風風火火地離去。
......
李家書房。
李賢老老實實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他也明白他那一番言論絕對把大母給氣得不輕,甚至說上一句“大逆不道”,都不為過。
其麵前的桌子後麵,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人,胸前高山劇烈起伏,滿麵怒容。
張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視如己出的毛孩兒,竟然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說什麼給他找個繼父,還直接把人給帶了過來?
滿世界打聽打聽,哪有人給自己找爹的?
張起這個名字她當然有所耳聞,而且還曾是李賢在縣衙的便宜師傅
。
如今卻突然爆出,其人乃是練就圓滿武學的天才。
張茹本就是鍛腑境武者,當然明白圓滿武學代表著什麼。
成為蘊種境修士,那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
但她就是擔心李賢被人欺騙,內憂外患沒解決不說還引狼入室。
她也清楚李賢是好心,知曉她每日都在為那些糟心事煩心,在幫她出謀劃策。
雖然不是什麼好主意...
她同樣心知肚明,若是沒有足夠的武力守住這潑天的財富。
不久之後,李家說不得又得落個和十幾年前一樣的下場。
張茹暗自歎了口氣。
‘也罷,還是見上一見吧!’
......
會客廳。
張起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打量著裝飾的極為精致的會客廳。
謔!
東海明珠!
這麼大一顆,少說能值千兩銀子吧!
哎呦我去!
這麼大的血珊瑚,不得賣個幾千兩銀子!
各種在外界難得一見的珍品,在此處卻擺放的到處都是,琳瑯滿目。
讓張起不由讚歎一聲“不愧是縣城首富”。
張起正欣賞著,突然聽到外麵細微的腳步聲,嚇得他瞬間正襟危坐起來。
這要是被人看到他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不得讓人恥笑?
“張小哥,勞煩您親自過來一趟,之前賢兒的事,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但這聲音確實嬌而不媚,婉轉動聽。
張起好奇之下抬頭一看。
首先映入他眼中的便是那兩座巍峨山峰。
身軀行走之間,竟還伴隨著些許波動,配合得相得益彰。
視線再往上一移,張起這才看清那位緩步走來的美婦的麵孔。
白皙如玉,眉目如畫,臉上像是一直都是笑盈盈的。
上身粉色綢衫幾乎被撐得快要爆開,下身淡綠色長褲。
再加上人又長得極為高挑,走起路來如同楊柳一般隨風搖擺,渾身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媚意。
讓張起來評價的話,
一個字,熟!
兩個字,很熟!
三個字,熟透了!
叫什麼來著?
張茹?
他麼的,怪不得,這名字一聽就很大!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女子低頭看不到自己的腳,便是人間絕色。
這張茹,怕是千古第一美人兒?
...
但對張茹來說,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張起長什麼樣子,之前從來都沒有碰過麵。
若不是李賢進了衙門之後,便在張起手底下做徒弟,恐怕這個名字都不會傳進她耳朵當中。
眼下看起來,確實是一副英武相貌,還有那具因為練武看起來極為壯實的身板。
再加上之前又從李賢那聽說過,這人還有個大驢子的稱號。
想到這,張茹驀然臉紅了一下。
???
‘不是,你臉紅個什麼?’
看到這一幕,張起有些奇怪。
張起隻知道李賢把他帶到李家,是為了說服李家大母,也就是麵前這位美婦人投資他。
並不知道李賢實際上在打什麼主意。
“都是靠他自己,我並沒有幫什麼忙!”
張起略帶歉意地答了一句。
可不咋的,現在李賢這樣基本上就是靠他自己。
前身可以說是拿了錢根本就不幹活,主打的就是四個字兒——放任自由!
張茹聞言,眼中笑意越發濃鬱。
她早聽李賢說了。
之前獸潮爆發時在西城門上,張起可是對他照顧頗多。
獸潮當中兇險萬分,其中恩情根本不必多說。
‘也許...賢兒的建議當真不錯...’
張茹被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的念頭嚇了一跳,暗罵一聲自己真是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