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不過是一閃而逝。


    但下一瞬，眾人便聽到一聲尖細的慘嚎響起。


    狐妖腰背上驀然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妖血汩汩而出。


    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腥臭味道。


    吳用僵硬轉過頭去，內心已經是驚濤駭浪。


    好強！！！


    這狐妖身軀究竟如何堅硬結實，他當然清楚，拚盡全力，也不過是刺破薄薄一層皮罷了！


    張起這個家夥，一刀就幹出來這麼深的一道傷口！


    恐怕蘊種境強者也就這樣吧！


    不僅僅是吳用，就連明月縣縣衙招募而來的那些武者，此時也已經對張起的身份產生了懷疑，議論紛紛。


    “那可是大妖啊！一刀就給幹半殘了？”


    “這麼強的一刀，不會是蘊種境強者吧！”


    “這麼年輕的蘊種境！”


    “老子這半輩子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但就在此時，山腰處約莫四五十隻開智狐妖，一起往山下狂奔衝去。


    為首者竟是一頭老態龍鍾，卻又強得嚇人的狐妖。


    好在被招募而來的武者眾多，鍛腑境也有不少。


    三下五除二就將這夥狐妖全部拿下，甚至還當場打死了不少隻。


    若不是周輝及時打了聲招唿，說先不殺，估計早就被全部弄死。


    因為按照周輝所想，畢竟是踏上凝丹之路的大妖，說不定會念些親情？


    如此，張起他們的壓力可能會少些？


    當然，周輝對張起的那一刀同樣極為心驚。


    這個過分年輕的家夥，或多或少讓他有些羨慕嫉妒。


    不過周輝當即便看開，因為他年紀畢竟已經這麼大，更多的還是為黑甲軍又出了一個天才而高興。


    那狐妖自然也看到這一切，更別說還有幾頭狐妖被當場打死，腦漿迸裂一地。


    狐妖竟然哭出了聲，因為它從來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


    “嗚...”


    許是死期將至，又或者其他原因，狐妖眼中的癲狂已經徹底消失不見，隨即又開始哭哭啼啼。


    狐妖似是自言自語，又或者在訴說心事，說著它開智之後的事情。


    斷斷續續嘟囔了一會，狐妖又絮絮叨叨說它年幼時便開智，被譽為是族群有史以來開智最早、是帶領它們這支族群得到青丘承認，正式被歸納為狐族的天才狐妖。


    但它自小又是頑皮的性子，又聽得族群當中那些叔叔伯伯說外麵的世界有多精彩多精彩。


    於是，狐妖尋了個時機，偷偷跑下青塢山。


    可沒曾想，狐妖一時不察，竟然被那兩個村子的頑童給抓住，還被閹了。


    但不過區區二兩肉罷了！


    狐妖根本不怎麼在乎，更從來沒想過要報複。


    隻是在那幾個閹了它的頑童老死之後，偷偷去他們墳上尿了幾泡。


    但狐妖也沒想到，就是因為這件小事，導致它肉身殘缺不全，沒能度過肉身難。


    進而出了一係列差錯，以至於凝丹失敗。


    再加上之前狐妖度神魂難的時候，留下了不少後遺癥，一時間怒上心頭，殺意席卷而來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


    等狐妖腦袋恢複清明迴過神來時，才發現它已經把那個村子全部殺光。


    “是你你又如何！”


    狐妖再次怒吼一聲，之後竟然放聲大哭起來，還一邊哭一邊撒潑打滾，活像一個想要心儀玩具但沒有到手的孩童。


    隻不過它翻滾時偶爾碰到腰背上的傷口，但依舊沒有停下，隻是哭得更狠更響亮罷了。


    張起聽完整個過程，嘴角微微抽搐。


    真是他麼的千古奇聞啊！


    他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聽到一隻狐貍口吐人言說它被人給閹了...？


    更沒想到的是，竟然還能看到狐貍邊哭邊在地上撒潑打滾。


    真是他麼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雖說有些同情狐妖的遭遇，可它殺了兩個村子的人畢竟還是事實。


    不管什麼原因，隻要殺了人，肯定留它不得。


    被數位鍛腑境武者看著，老老實實趴在地上的老狐貍也都了個一清二楚，心想怪不得這位老祖宗從來沒有找過什麼母狐貍，自己給進獻它時，也從沒要過，更沒有聽說老祖宗有後代什麼的...


    原來如此啊！


    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殺！


    畢竟阻道之仇！


    那狐妖撒潑打滾了好一會，又抽抽噎噎地繼續道：


    “我青塢山一脈向來都是規規矩矩，除我之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族！


    隻希望我死之後，你們能給它們一個好結果。”


    周輝聞言皺了皺眉頭。


    青塢山的狐妖以往確實從未有過傷人的傳聞，可說到底畢竟還是妖獸。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雖然周輝在黑甲軍的時候曾聽說過，有些人會馴養並驅使那些從未吃過人的妖獸。


    但那也是建立在實力足夠強的情況下。


    周輝想罷，暗暗歎道：


    ‘哎！’


    ‘這也是個麻煩事！’


    其實張起猜得沒錯，狐妖確實已經心存死誌。


    妖軀殘缺，凝丹之境已經沒有任何希望，而且也沒幾年好活，再加上又欠下血債，唯有死亡才能徹底了解。


    如若不然的話，那些族人肯定要被全部殺光。


    對於之前周輝下令暫且不殺那夥狐貍，狐妖是有些感激的，畢竟那是和它同生共長在青塢山的族人。


    用人類的話怎麼說來著？


    家人？


    對吧？


    人族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不對不對，是那一句！


    為人族而戰！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為族人拚死一戰吧！


    眼見狐妖似乎再次起了戰意，孫武和吳用全都繃緊身體，預防著狐妖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


    張起對此倒是無所謂。


    畢竟一刀不行的話，那就再來一刀。


    “上去硬扛是不可能硬扛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隻能靠離遠點偷偷摸摸砍一刀，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張?竊格瓦拉?起，如是說道。


    但張起看到孫武和吳用都衝了上去，它自覺也不能閑著，


    反正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就那麼直直一刀砍過去。


    手起！


    刀落！


    刀光閃爍之時，猶如靈蛇出洞，直直朝著狐妖斬了過去。


    可誰曾想，麵對張起這直來直去的一刀，狐妖竟然連躲都沒躲。


    刀光正中狐妖麵門，並深深嵌入其中。


    狐妖仰天哀鳴一聲，腦袋無力垂下，龐大身軀隨即轟然塌陷，癱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