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半,諸葛奇驟然停住,更下意識捂上嘴,好一會才改口道:
“就算他再厲害,能抵擋一州上百名選手的圍攻嗎?
萬一出點什麼問題,你這個總兵就是雲州最大的罪人你知道嗎?
趙無量,不就受次重傷嗎?你怎的頹廢成這樣?”
吼完這幾句,諸葛奇像是出了氣,隨即一屁股坐迴原地,甚至故意轉過頭去不看趙無量。
突然,一陣猛烈晃動打斷了幾人之間的沉默,諸葛奇迴過神,恍然看向外麵,驚訝道:
“喲?到了?”
詫異完,諸葛奇扭頭對張起道:
“
這裏是血海秘境最大的聚集點,也是每次大比的報名參賽集合地點。
另外被淘汰的選手,最終也都會迴到此地。
所以此地既是起點,也是終點。”
張起一愣,隨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隨後,三人剛想走出房間,卻突然聽到外麵傳來某人不知死活的犬吠:
“什麼雲州第一天才?!我看不過是插標賣首之徒罷了!
待會看我如何在三招之內把他拿下,讓他跪下叫爹!”
三人聽聞此言,下意識互望幾眼。
最後是另外兩人的目光,集中到張起身上。
張起攤攤手,有些不明所以。
他媽的剛到血海秘境,連船都沒下就被人罵了是怎麼迴事?
但他隨即便有些興奮,因為自從他在雲州揚名已經過去多少年?許久未有人敢如此對他大放厥詞?
未知來人下達的挑戰,讓張起再一次熱血沸騰。
三人隨即走出房間,準備下船。
張起這才發現他們身處於一塊巨大的廣場之中,而且此處好像是一片巨大的宮殿群落。
周圍環境也不像是之前到處彌漫血色迷霧的情景,反而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忽略掉空中一大兩小三顆血色大日。
張起和諸葛奇一左一右扶著趙無量剛下船,便聽到身側突然傳來不合時宜的聲音:
“喲喲喲?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雲州總兵趙無量嗎?幾年不見怎麼這麼垃了?”
張起扭頭一看,有一夥十幾號人正往這邊走來。
為首之人著一身墨色玄甲,張起記得趙無量曾在魔潮之戰中穿過,那就是說此人應該也是某一州總兵?
其人身側還有一個年輕人正斜著眼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他,還一邊打量一邊歎氣一邊搖頭。
張起一看,樂了。
難道這就是剛才口口聲聲說要三招之內擊敗他,甚至還讓他跪下叫爹的家夥?
看到來人,趙無量撒開攙扶著他的手,衝那人彎腰拱手道:
“致遠兄,別來無恙。”
徐致遠仔細打量了趙無量一番,發現其重傷模樣不似作假。
再加上趙無量這次主動和他打招唿,何嚐不是一種服軟的表現?
而且趙無量現如今蒼老成這副模樣,說不定命不久矣?
‘趙無量啊趙無量,你也有今天?’
徐致遠覺得自己現在要多快活有多快活,甚至比他當初成功突破地變接任總兵位置,還要快活的多得多。
很久以前,他在王庭為即將上任的總兵開辦的學府時,就和趙無量有過矛盾。
再加上數年前雲州出現一起拐賣兒童案件,他就隨便甚至無意當中說了幾句話,結果第二天就被趙無量找上門,然後挨了好一頓胖揍。
所以自從傳出趙無量身受重傷的傳聞並得到證實之後,他幾乎是第一個拍手叫好。
‘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位天使大姐替我出的這口惡氣啊!’
更何況今日一見,徐致遠發現曾與他有舊仇宿怨的趙無量竟然變成這副模樣...
當浮一大白!
“嘖嘖嘖...”徐致遠搖了搖頭,麵露譏諷道:
“哎呀,趙無量啊趙無量,你說我怎麼說你好呢?傷勢重成這樣子不在家裏待著還出來瞎跑什麼?
真不怕哪一天突發惡疾,小命兒立馬玩完?”
張起冷眼看著此人。
雖說他有時候不怎麼喜歡趙無量,甚至覺得這家夥太過霸道而惹人厭煩。
但既然趙無量與此人矛盾很深,那他作為趙無量親自挑選的總兵繼任人選,就更不可能給此人好臉色。
甚至就算趙無量以後卸任總兵之位,此人與趙無量之間的矛盾,甚至可能會嫁接到雲州?
那就更不可能與其為善!
趙無量聽聞此言,麵露掙紮猶豫,但最終還是苦著臉衝徐致遠深深鞠了一躬:
“時至今日悔不當初。致遠兄,以往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吶!”
受了這一禮的徐致遠心中大快不已,心裏最後那一點對趙無量裝傷的懷疑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按照他對趙無量的了解,讓他對一個不如他的人行如此大禮,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至於海涵?原諒?哼!我徐致遠可做不到以德報怨,更何況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一念至此,徐致遠冷笑一聲,不著痕跡地瞥了身側青年一眼。
那青年像是得了密榜金令,立馬牛氣哄哄地上前一步,伸手指著張起道:
“你就是那所謂的雲州第一天才?”
張起見此同樣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道:
“在下不是所謂的雲州第一天才,在下就是雲州第一天才!”
青年冷笑一聲,將雙手握得咯吧作響:
“被我擊敗的雲州廢物當中,有不少人說如果有你在,雲州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任人宰割。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雲州現在總分排名最後一位,甚至連參賽選手也被淘汰了七七八八。
怎麼樣?是不是很絕望?今天就算你這個雲州第一天才到場,恐怕也不會讓這個結果有任何改變!”
張起聞言臉色一變,下意識看了趙無量一眼,心想這下又上了這個家夥的當。
還保十爭八?
你咋不直接讓我進前三呢?
看到這一幕,青年再次冷笑一聲:
“別看了,你那個廢物總兵現在可幫不了你什麼忙。
現在,就讓我瞧瞧你這個雲州第一天才,究竟有多少斤兩!”
青年說著,右腳微微挪動上前一步,雙手虛握成拳,擺出一個攻擊姿態。
張起不再廢話,也沒再看趙無量因為剛才那一句話如何如何,唯一的動作是緩緩向前伸出一隻手。
青年見此獰笑一聲:
“記住了,擊敗你的不是別人,乃兵州總兵座下第三校尉——王澤是也!”
話音未落之時,王澤身影便忽然模糊起來。
直至話音完全落下,身形也一同完全消失。